“……”
寅巳申一臉懵的被項英杰倒掛在了樹梢上,他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不知不覺間這小子竟已有這般實力。
現在他笑不出來了。
樹下。
項英杰看著自己的雙手同樣難以置信,他又抬頭看了眼被自己親手掛上去的寅巳申還在樹梢上搖擺。
“我居然有這般實力了?”
這些年來他在陳逸手底下別說走過一招了,從來都是不明不白的落敗,反正回過神來就被掛在樹上了。
這就導致項英杰越來越魔怔,江湖不闖了,就一個人使勁兒的琢磨著自己的手段還能不能更進一步。
久而久之。
他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還不夠厲害,至少應該還不是陳逸、寅巳申以及柳行川這些個江湖宗師的對手。
哪里知道原來宗師之間的差距原來也是如此巨大,他在陳逸手底下從來敗得不明不白,想不到卻是能將寅巳申給收拾了。
想到這里。
項英杰哪里還不明白,他當年是真的挑錯人了,就如陳逸所說,挑的寅巳申或是柳行川都好過挑他。
當年寅巳申在馬前坡敗在陳逸手下,項英杰還以為寅巳申是跟陳逸好生的打了一場呢,現在想想。
定是跟自己差不了多少。
如此想著。
項英杰鄙夷的看了樹上的寅巳申一眼。
“前輩倒也不過如此。”
“嘿。”
寅巳申被項英杰這樣瞧得不爽,麻溜的從樹上跳下,撩起袖子來了勁:“老子我剛剛大意了,別以為我真不是你對手,再來!”
這一年柳行川實在是無法動身前去馬前坡了。
一氣門。
門中弟子的神色都不怎么好,前些天晦明先生的身體就不行了,每況愈下,這會兒終究是撐不住了。
身為晦明先生的大弟子,柳行川寸步不離,臨終前,晦明先生將一切都交代清楚,此后,柳行川便為一氣門的新門長。
柳行川為門長,一氣門中人皆是服氣,論修為柳行川早遠超晦明先生,論品性德行更是有圣人之姿。
無可挑剔。
“今年陳兄與寅兄怕是要是失望了。”
柳行川無奈嘆氣。
此雖非約定,可三人皆心照不宣,繼任一氣門之長后怕是更不能輕易出遠門了,往后還能有幾次相聚實在是未可知。
心中難免失落。
世事無常便是如此。
堂中。
一個年僅十一二歲的少年恭敬行禮。
“師父。”
“一路奔波辛苦了,家中如何?”
方不二出身華陜省城方家,是方家這一代家主的小兒子,方家與一氣門關系密切,加之方不二天資確實過人。
一番考驗之后,竟出乎意料的直接成為了柳行川的弟子。
方不二回答:“家中生意往后就由兄長接手,不二可在一氣門中一心修行,家父有書信一封要我交于師父。”
說著遞上書信。
“先去見一見門內的師兄長輩吧。”
“弟子明白。”
不是照拂方家臉面,柳行川是真的喜愛這個弟子,方不二的天資在他看來完全不下于自己,是個修行的好苗子。
悟性心性俱是上上。
甚好。
方不二年歲尚小,但出身大家,甚是早慧,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都是世間常事,可在一氣門中,相繼發生的兩件事一點也不平常。
老門長才過世。
方不二跟隨柳行川走出大堂,就見一群師兄長輩大包小包的迎面走來,還全都換上了江湖人的打扮。
“師兄,我等打算下山。”
柳行川面色平靜。
“何事?”
“去東北,打鬼子。”
“……”
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柳行川沉默片刻之后點了點頭:“一路當心,槍炮無眼,望你們早日歸來。”
“師弟明白。”
“門長,告辭!”
“師兄,告辭!”
方不二看著師兄長輩風風火火的下了山,師父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先前有聽接他入門的師兄說,師父原本也打算去東北。
可誰能料到老門長說走就走。
偌大的一氣門。
只能由師父撐起。
行川行川,腳下生根。
回頭看向門內,柳行川便看到一氣門中頓時變得空蕩了許多,蕭瑟的氣氛沒了往日的熱鬧和人氣。
無獨有偶。
馬前坡。
“小子,幫我帶句話。”
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后,寅巳申渾身舒暢的翻身上馬:“來年見到陳兄和柳兄,就說我去東北了。”
本來打算順路跟他們說一聲的,結果沒想到今年一個兩個的都不見人影,沒事的時候都閑,一有事就統統有事。
納悶。
寅巳申估摸著一兩年之內他肯定是回不來的了,最后能不能回來都不好說呢,只好讓項英杰帶個話。
說來也是。
還真就多虧了這小子每年風雨無阻的,不然連個帶話的都沒。
項英杰眉頭一皺。
“東北?”
他閉門造車太久了,根本不知道東北現在是啥情況,寅巳申沒閑工夫扯那么多,騎上馬就走了。
“反正你記得幫我把話帶到!”
這一等就是三年過去。
項英杰時年三十。
這幾年里他沒再見到陳逸與柳行川,寅巳申去了東北之后就徹底沒了消息,或是有其他事牽扯,眼見等不到人,漸漸的也就不來了。
某日。
項英杰偶遇了一個醉酒老頭,老頭耍酒瘋把他氣得夠嗆,隨后兩人大打出手,項英杰本以為自己的本事夠厲害了。
結果沒想到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頓揍。
追問名號未果。
老頭瀟灑離去。
同年。
華陜省城外的白馬觀來了個大戶人家的老爺,在白馬觀中修行多年的楊福生與之一番交談后才知這位老爺是省城的方家家主。
這些年來楊福生在白馬觀中修行,一直秉承著行善積德的原則幫助了不少人,加之本就有手段在身,名氣自然就有了。
方家向來很喜歡結交江湖人士與玄門高人,聽聞到楊福生的名聲后,方家家主心血來潮就來此拜訪了。
正因如此。
方家家主得以見識到楊福生的手段,一眼認出了這是一氣門的傳承,楊福生恍然大悟,他并不行走江湖,尋常人也難以打探到玄門消息,這才知陳玄奇所創立之玄門便是一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