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關注著時宴知身上的傷,蘇梔那一刀完全沒有留情,血流如注。
凝視著蘇梔逃離的方向,默默在心里祈禱自己沒有看錯人,要是蘇梔真的有問題,他這個支隊長也算是做到頭了。
在蘇梔離開之后,時宴知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一個身中數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看向蘇梔單薄的身影竟淚流滿面。
市醫院
時宴知被送進醫院之后就進了手術室,脾臟破裂需要緊急手術,現場必須要有人守著,時家人還沒有到,老劉知道時宴知的身份,邰局那邊也交代京都刑偵隊看好人。
老劉暫時不能離開醫院,必須等時宴知脫離危險他才能安心,要是時宴知真的死在蘇梔手上,他難辭其咎。
跟蘇梔這次的合作算是一場豪賭,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萬劫不復。
沒過多久,時宴禮趕到了醫院,這是老劉第一次見時家掌權人,說實在是的他們這些人都不明白時宴知一個世家少爺為什么放著好好的豪門生活不過,非得來跟他們一樣拼死拼活。
“什么情況?”
時宴禮整個臉都是黑的,他弟弟怎么好好的就進手術室了,他不是應該在江城嗎,怎么現在在京都,人還進了醫院!
“是我們的問題,我們內部暫時出了點問題,時隊是被蘇法醫傷的,具體情況我不方便透露。”
就算眼前人是時宴知的家屬,但紀律就是紀律,有關案件的具體細節他們誰都不能透露。
時宴禮對蘇梔的印象只停留在那是自家弟弟想要拐回家的女孩兒,自然而然想歪了。
“時宴知出軌了?”
老劉一口氣哽在了喉間,原本想說的話都咽了下去。
“?!”
什么情況?!沒有人說他們兩人還是那種關系啊!
他們兩人如果是情侶關系,那蘇梔怎么下手還那么狠啊!那一刀 完全就是沒留情面,擦著脾臟下的手,要是再狠一點時宴知這顆脾臟就真的要摘除了。
“沒出軌那就是時宴知欺負人了?”
時宴禮了解自家弟弟是個什么脾氣,能叫人動刀子的地步肯定不是小事。
老劉立馬打斷時宴禮的猜測,再猜下去時宴知就不只是出軌這么簡單了。
“時先生,是我們警方內部出現了一點問題,時隊這次受傷是我們的問題。”
時宴禮臉色霎時之間沉了下來,警方內部的問題,還牽扯到時宴知受傷,再結合他收到的江城那邊的消息,看來蘇家是真的出事了。
“你可以離開了,具體什么事情我不會問,只有一點我弟弟的性命不能丟在自己人手里!”
時宴禮對于時宴知的工作一向不會插手,但是涉及到他的人身安全就不得不插手,他不能讓他把自己的命都搞丟。
老劉向時宴禮敬了個禮之后就離開了醫院,還有一堆事情在等著他處理,蘇梔那邊還不知道什么情況,他必須立馬跟蹤。
時宴禮目光沉沉,凝視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思索著蘇家最近的傳聞,一時間不知道放任時宴知與蘇家接觸到底是對是錯。
蘇梔那邊從蘇公館逃離之后,直奔當年案發地,她預感有人在那邊等她,而且現在她哪里都去不了,她對時宴知下手的時候就知道警方不可能完全對她放手,各個路口肯定有布控。
想要對蘇家下手拉蘇家下馬的人這個時候肯定會抓住機會,只要她被抓到,蘇家就不要想洗清罪名。
當年的案發地到現在還是荒蕪一片,那棟廢棄大樓依舊孤獨的矗立在原地,周圍所有的建筑都蒙上了一層灰,仿佛與喧囂的世界割裂。
警方準備的那輛車蘇梔開出去之后沒多久就棄了,拿錢在二道販子手里收了一輛越野開著,汽車的轟鳴聲打破了這里沉靜的氣氛。
踏著樓梯一步一步走向當年案發的天臺,腦海里不斷回想當年血腥恐怖的畫面,簡簡的哭喊聲,兇手放肆的笑聲,簡簡噴灑在她身上溫熱的血液……
一幕幕不斷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撕扯著她已經快要崩潰的理智。
終于邁出那一步,登上天臺的那一刻,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現視線中。
看清楚現場畫面的她,心臟狠狠停滯。
“大哥,你在干什么?!”
空曠的天臺上,就在當年簡簡咽氣的那個位置,蘇牧堯小小的身影被倒吊現在半空中,他的正下方擺著一個剛好能容納他的塑料桶,那桶里面散發著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道。
最讓人心驚的是吊著蘇牧堯的繩子正握在一道熟悉的身影手中,那個人赫然就是蘇鈺。
此時此刻的蘇鈺與蘇梔印象中的蘇鈺完全不一樣,整個人都是陰鷙恐怖的,看向人的眼神都帶著冷意。
“好久不見吱吱!”
他搖晃著手里的匕首,只要他在那根繩子上輕輕一劃,蘇牧堯下一刻就能掉進那個塑料桶里,她雖然不知道那桶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是聞味道依稀能分辨出是強酸。
“大哥,他是你的孩子, 你到底在做什么!”
蘇梔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明明蘇鈺不只是這樣的,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可能對蘇牧堯下這樣的狠手。
“吱吱,你還是太天真了,就算他是我的孩子又能怎么樣,我創造了他給了他生命,我現在想要收回他這條命也是我的權利……”
“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我們手里的玩偶!”
蘇梔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這個從小就教她遵紀守法的人口中說出來的,他對生命的蔑視讓她不禁膽寒。
現在的他陌生到她已經完全認不出了。
“吱吱,你太天真了,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說了算,我只不過想把我給出去的東西收回來,你這么大驚小怪干什么。”
他話說的漫不經心,又讓人膽戰心驚。
蘇梔深呼吸,目光聚集在半空中的蘇牧堯,小小的孩子現在處在昏迷中,胸膛微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這個時候她倒是慶幸孩子是昏迷著的,讓他清醒的面對自己的父親想要殺了他的事實是多么殘忍的事情。
這樣的沖擊足以毀了一個孩子的一生。
蘇鈺似是知道蘇梔在想什么,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下一刻,半空中的孩子掙扎著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