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也想要怪罪辛瓏毀掉了一切的村民。
聽到這番話后,都愣在了原地,就像是被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冷靜了下來。
是啊,他們自己的人生,為什么要讓別人替他們做選擇?
為什么要將命運(yùn),交托到外人手中?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異常沉重。
一想到他們曾經(jīng)因為被喂下了骨灰,而與一群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稱兄道弟,以夫妻相待,甚至還以母子相處……
一種難以言說的荒誕感瞬間涌上了他們心頭。
眾人面面相覷,整個桃花谷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辛瓏拍了拍手,打破了沉默。
“好了,我們蕭家人已經(jīng)決定要繼續(xù)趕路,離開桃花谷了。”
她環(huán)視四周,說道。
“如果有想和我們一起離開桃花谷的人,明天早上來這里集合,我們繼續(xù)趕往嶺南。”
說道這里,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和蕭家人一起被流放的人們,才又道。
“如果有想要留在桃花谷的人,那也可以繼續(xù)留在這里,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我們蕭家所有人絕不會向任何人出賣你們的所在地,你們可以繼續(xù)在這里過家家,做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最后一句話,她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畢竟現(xiàn)在所有人都恢復(fù)了記憶。
他們手里也沒有螢的骨灰了,再也騙不了人了。
若還想要回到從前那樣的話,那就只能自己騙自己了。
不過,這桃花谷與世隔絕,的確是一個能在這兵荒馬亂之中庇佑一方生靈的地方。
他們留在這里,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說完,辛瓏便不再理會那些人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對蕭太夫人柔聲道:“娘,我們先回房間休息吧。”
蕭太夫人看著眼前這些神情恍惚的桃花谷村民們,輕輕嘆息了一聲,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好。”
蕭家人一行人便在到眾人復(fù)雜的目光中,回到了蕭太夫人現(xiàn)在所住的房間。
所有人都進(jìn)屋后,楚香越便迅速將房門關(guān)上了。
蕭家十四口人將整個房間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蕭太夫人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快步走到了蕭野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顫聲問道:“野兒,你現(xiàn)在真的記起我來了嗎?”
說著,她又拉著他看向站在周圍的蕭家人。
“你可還記得這些人都是誰?”
蕭野重重點了點頭,此刻也難掩激動之色,眼圈微微泛紅,緊握著蕭太夫人的手,說。
“娘,我都記起來了。”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自己的妻子。
蘇琳瑯站在他身側(cè),一雙杏眸已經(jīng)哭得紅腫,臉上滿是淚痕,此刻,正捂著嘴,小聲的啜泣著。
對上他的視線之后,更是瞬間哭得泣不成聲。
蕭野心中一痛,連忙走過去,伸手將她哭得發(fā)顫的身子緊緊抱在懷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骨血力一般。
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種,想到之前她認(rèn)出自己的時候,自己對她的冷漠和疏離。
他的眼圈更紅了,一滴淚順著眼角話落,滴落在了她肩上,暈染出了一小灘水漬。
“對不起,琳瑯,我不應(yīng)該那樣對你,是我該死,竟然把你給忘記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每一個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了一般,帶著些許哽咽。
蘇琳瑯被他抱著,聽到這話,淚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用力搖了搖頭,抬起手顫抖著捂住了他的嘴巴。
“別說這樣的話,我不怪你,只要你活著就好。”
她聽不得半個“死”字。
這幾年間,她只要一想到他的死訊,她便心如刀絞,午夜夢魘的時候,甚至?xí)粢娝麥喩硎茄R革裹尸的樣子……
她不怪他,一點都不怪。
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還能回到自己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
至于那些冷漠和疏離,和他平安歸來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好,我不說了。”
蕭野感受到她的情緒后,點了點頭,將她抱得更緊了。
“我再也不說了。”
兩人再次緊緊相擁,似乎都要將彼此融入對方的身體里,以此來彌補(bǔ)這三年的分離與思念。
其他人靜靜看著這一幕,都默契的沒有出聲打擾他們。
過了許久,等到他們兩個人情緒平復(fù)了一些之后。
辛瓏這才上前,輕聲詢問:“二哥,三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為什么會在戰(zhàn)場上突然消失?”
說到這,她微頓了一下,才又問道:“大家都說你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你又會重傷昏迷,出現(xiàn)在桃花谷?”
聽了這話,蕭野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復(fù)雜。
“那時,我在戰(zhàn)場上遇到了一個鬼面人。”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松開了蘇琳瑯,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那個人帶著一個青面獠牙的煞鬼面具,武功極高,我與他對戰(zhàn),交手不過十幾下,就被他一刀斬落馬下,我受了重傷,被鬼面人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