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詭異技能的破綻究竟在哪兒?”
曹軒心中暗自思忖,隨著他的攻擊再度落空,額頭上不禁漸漸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此刻,胡溫的笑聲愈發張狂肆意,在黑暗中發出的陰森啼叫,
“小家伙,我再給你們三次攻擊機會。
要是三次過后還打不中我,那我可就要展開反擊咯!呵呵呵呵!
”那尖銳刺耳的笑聲,如同無數根細針,直直往曹軒的耳朵里鉆,令他心中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煩躁。
“死老太婆,笑起來簡直難聽死了!”
曹軒實在忍無可忍,脫口而出。
他說話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話瞬間鉆進胡溫的耳朵,瞬間點燃了胡溫的怒火。
“什么?!你竟敢說我笑聲難聽!”
胡溫原本掛著戲謔神情的臉,瞬間變得猙獰可怖,
緊接著,她伸出如鷹爪般鋒利的利爪,徑直朝著曹軒的方向抓去。
曹軒心中一凜,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秦烈剛剛被抓爛胳膊的慘狀。
即便他有超級自愈,恢復也需耗費時間,這一擊無論如何都不能被胡溫抓實了!
千鈞一發之際,曹軒當機立斷,迅速召出影子之中的江河。
與此同時,他手中雷光閃爍,瞬間凝聚出一把雷刀,憑借著本能反應,將雷刀橫在身前。
“鐺??!”
一聲猶如金石碰撞的脆響,在黑暗中回蕩。
只見江河套著指虎的手,穩穩抵住了胡溫尖銳的指甲,成功擋下了這凌厲的一擊。
而曹軒趁著這個間隙,手中緊握雷刀,順勢朝著胡溫的胳膊狠狠砍去!
“啊!!”
胡溫發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她捂著受傷的胳膊,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黑煙,眨眼間又出現在不遠處。
眾人定睛望去,只見她胳膊上已經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在黑暗中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這也是四人首次在她身上成功留下傷口!
“這一次,胡溫居然沒躲開?”
曹軒凝視著這一幕,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關鍵線索。
回顧此前的攻擊,無一例外,都是在即將擊中胡溫的剎那,她立刻就會瞬移躲開,然后出現在另一個位置。
難道說,胡溫的這個瞬移技能并不是被動觸發,而是需要她集中全部注意力主動施展,所以才沒辦法一心二用?
但曹軒很快又意識到其中的不妥。
雖說這個推測聽上去非常合理,可他們總不能一直等著胡溫主動攻擊,才尋找反擊機會,如此一來,主動權幾乎完全掌握在胡溫手中。
她身上應該不止這一處弱點.....
曹軒的腦海中如放電影般,再次重現剛剛胡溫躲避眾人攻擊的場景。
突然,他猛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胡溫消失后再次出現的位置,時而離得近,時而離得遠,似乎并無規律可循。
難道,她瞬移后出現的位置是隨機的,并非她能夠自主掌控?
曹軒當即轉頭看向身旁眾人,大聲喊道:
“別停下,繼續攻擊她!”
凌菲和秦烈聞言,先是一愣,
隨后凌菲立刻心領神會,堅定地點點頭,迅速舉起一把手槍。
這不是一把普通的手槍,而是裝備了紫色構件的強力武器,射出的子彈對詭異有著驚人的殺傷力。
凌菲目光緊緊鎖定胡溫的方向,毫不猶豫地瞬間扣動扳機。
“砰!”
子彈如流星疾射而出,待胡溫身形化作黑煙消失后,她便全神貫注地等待胡溫再次現身,一旦目標出現,立刻又開始瞄準射擊。
隱隱約約間,她似乎猜到了曹軒的意圖。
目睹這一幕,秦烈忍不住開口道:
“凌菲,你別聽曹軒瞎指揮,你這手槍子彈數量有限吧?何必浪費在這里?”
秦烈抱著斷掉的手臂躲在后面,他剛剛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詭母;藏身的房間就在不遠處。
大不了,等等直接去找詭母,他現在是詭母的孕育體,說不定斷掉的手臂也可以讓詭母幫自己恢復!
在秦烈看到就連張志都掏出符箓,朝著胡溫扔過去,他終于不好意思再繼續摸魚。
于是,秦烈也只好咬咬牙,用剩下的那一只手臂繼續開始攻擊胡溫。
被接連不斷的攻擊,她只能不斷的瞬移躲避,胡溫臉上羞惱的表情越來越嚴重。
“你們這群家伙......都該死!”胡溫雙眼通紅,滿是怨毒地咆哮著。
她的身體周圍環繞著濃郁的黑色霧氣,霧氣如實質般翻滾涌動,似乎在呼應著她內心的憤怒。
胡溫說話間,身形又是一閃,一團黑霧出現在三米開外的位置。
她臉上慍怒的表情還未褪去,就感受到一抹極其熾熱的溫度在自己的身后升起。
不知何時,曹軒已經出現在了后面的位置,一道凝聚壓縮到極點的雷霆炸彈,直接在他的手中炸響!
經過曹軒的觀察發現,胡溫的每一次消失,似乎都是隨機的,而且在一定范圍內。
而這個范圍,大概就是五米左右的直徑。
既然瞄準她的攻擊會被躲開,而且沒辦法預判落點的位置,那自己直接放棄預判,反正這走廊的范圍就這么大,直接大范圍的攻擊覆蓋不就好!
熾烈的雷光從胡溫身后猛然炸開,清楚地映照出她臉上恐懼的表情。
下一刻,胡溫渾身焦黑,徹底被重傷!
隨著雷光消失,走廊之中陷入短暫的暗淡。
趁著這片刻,隱藏在曹軒影子中的江河突然現身,直接沖著搖搖欲墜的胡溫肚子上來了一拳。
這一拳,實打實的正中詭童的臉上,眾人看不清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江河,只聽見了一聲小孩的啼哭聲突然響起。
打完一拳,江河直接又鉆回了曹軒的影子當中。
江河的實力不必多言,之前就曾經一拳打穿了維勒蒙夫人養的怪物的腦袋。
而此刻重傷的胡溫被擊中腹部的要害之后,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徹底化作一道黑煙。
詭童的防御,比她本身要弱得多。
接連兩道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曹軒指尖點起一抹雷光照明,走近發現一個是胡溫死后形成的詭石,另一個是一顆漆黑、干瘦的嬰兒頭顱。
此刻嬰兒頭顱的眼眶部位,明顯凹陷下去一大塊。
此刻,詭童的另一只眼睛竟然還在滴溜溜地轉動,
看到慢慢走過來的曹軒,他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然后立刻閉上眼睛,假裝死去。
曹軒慢慢走近,一把抓著詭童頭頂稀疏的毛發將其提了起來。
“按理說.....這個家伙不是應該跟胡溫的生命綁定在一起,為什么現在胡溫死了它竟然還活著?”
哪怕現在詭童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裝死,但曹軒自然沒有傻到被這點小伎倆給騙過去,他剛剛可是親眼看見詭童睜眼了。
曹軒伸出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朝詭童完好的那只眼睛戳了下去。
“啊?。 ?/p>
“大哥,我不裝了,求求你饒我一命!”
此時的凌菲三人也從旁邊起身走了過來,看到眼前這一幕,臉上全部露出震驚不已的神情。
“這顆......詭異的頭是哪里冒出來的?”
“只剩下一顆腦袋,竟然還能活著?”
看到凌菲好奇地彎下腰,詭童連忙向她求饒道:
“漂亮姐姐,我知道病棟里很多事情。
放我一馬,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們!”
被一個只剩下一顆腦袋的詭異叫漂亮姐姐,凌菲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曹軒看著眼前一幕,無奈地解釋道:
“這是因為某些原因寄生在胡溫身上的一顆詭童的頭顱,
原本,它應該會隨著胡溫的死亡而跟著消失,但現在似乎.....
它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存活了下來.....”
于是,曹軒提起詭童的腦袋,盯著它僅剩下的一只死魚眼睛,然后問道:
“那你先說說,你不是應該已經跟胡溫的生死綁定在一起嗎,你又是怎么在她死后活下來的?”
聽到曹軒的話,詭童眼睛頓時一亮:“那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
曹軒冷笑一聲,然后冷冷地說道:“你要是不說,現在就殺了你?!?/p>
聞言,詭童僅剩的一個腦袋肉眼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在掙扎了好幾秒鐘之后,詭童還是開口了:
“其實當初我跟胡溫的那一場戰斗原本就是我故意輸給她的。
你應該知道,詭異之間,天賦很大程度上就決定了實力的強弱。
你想想,她區區一個連紅衣血脈都沒有的詭異,哪怕比我早誕生了好幾十年,也絕對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話說到一半,詭童還故意看了看曹軒,想賣個關子。
結果,在看到曹軒越來越陰沉的目光之后,詭童那有些得意的表情立刻收斂起來,
“呃呃......大概就是,我們當時正好在某處秘藏之地相遇,然后因為一些事情結了仇。
分開之后,我找到了一個秘寶,作用是可以與另一個詭異綁定。
在綁定之后,我將只剩下一個頭顱,但會源源不斷吸取被寄生者的一切。
特別是......只要在這期間她不斷殺人,吸收別人的恐懼,我就能借此變強。
這就相當于我在胡溫的身上種下了一顆果實,而她吸收來的鮮血和恐懼,就相當于是在澆灌這顆果實,只要到了收獲的那一天,我說不定就可以借此一舉突破半身紅衣之境。”
“至于會一起死之類的話,是我當時隨口嚇唬她的。
不過......若是一旦果實成熟,那么她也將化為烏有,被分解得干干凈凈,能活下來的無論如何都只有我一個。”
聽完詭童的話,曹軒默默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看上去干干瘦瘦的一個小詭童,竟然有著半身紅衣的天賦。
至于他說的那件秘寶,更是惡毒至極,竟然要不斷依靠鮮血和恐懼來作為養料。
曹軒思索著,這個詭童還有多少能夠利用的價值,他可跟江河、林雪這種詭異不一樣,
能把胡溫算計成那副瘋瘋癲癲、狀若瘋魔的樣子,若是帶在自己身邊,始終是一個隱患。
看到曹軒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詭童驚恐不已,連忙求饒道:
“大哥,那些被化作養料的人都是被胡溫折磨,被胡溫殺死的啊。
當時我還沒算計她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虐殺其他的人類和詭異了,因為她在秘境中殺死了我的朋友,我才最終決定對她使用那個道具的。
而且,這么多年過去,我早就后悔不已了......!
你是不知道,胡溫那個老太婆從來都不洗澡,身上的那股味道簡直都要發餿了!
而且.....她還天天用那么厚的衣服蒙著我,我簡直生不如死!
而這果實的成熟速度又慢得驚人,以現在的這個速度,少說都還需要幾百年才能成熟.....”
沒想到,詭童剛才被打爛腦袋,等待了十幾年的計劃被打斷,情緒看上去都沒有太大的波動,此刻提起胡溫身上的味道,竟然大聲地哭了出來。
曹軒擔心詭童的哭聲會引起詭母或者其他詭異的注意,于是立刻呵斥道:
“停停停!再哭就揍死你!”
“在哭就揍死你!”
詭童好不容易從胡溫的身體當中擺脫出來,現在無比珍惜能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日子。
于是,幾乎是一瞬間,詭童就止住了哭聲和淚水,臉上還露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看得曹軒差點忍不住給詭童來上一拳。
不過在這時,江河的聲音從曹軒的耳朵邊冒了出來,
“公寓長,你要是擔心他會不老實,可以讓他也進到你的影子里,他現在的實力非常虛弱,有我看著,翻不起什么風浪。
而且林雪姑娘也即將要蘇醒了,到時候有林雪姑娘在,更不用擔心一個只剩下腦袋的半身紅衣了。
聽到江河的話,曹軒已經有些心動,這時江河繼續說道:
“而且,他似乎跟公寓里的其他生物不一樣,被詭母修改或者讀取過記憶的生物,從靈魂層面上都或多或少地會有一些不一樣,就好比是被打上了詭母的印記。
而這個小鬼頭,似乎并沒有受到詭母的影響,
再加上,他在病棟里待了這么久,想必他剛剛應該沒有騙公寓長,他應該確實知道不少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