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東海縣城墻。
遠處爆炸聲像鍋里炒豆子,噼里啪啦砸得人耳膜發(fā)疼,崗村握著望遠鏡的指節(jié)泛白
遠處被武士道灌傻了的小鬼子正在搞“玉碎作戰(zhàn)“,抱著炸藥包往坦克履帶下鉆。
可天朝軍的坦克機槍一掃,成片的鬼子就跟割韭菜似的倒,血珠子濺在鋼甲上滋啦冒熱氣,哪兒是打仗,分明是拿活人填火海。
“崗村君,33師團要燒軍旗了。“參謀長鈴木太郎貓著腰湊過來,聲音低沉“永野師團長把剩下的六千號人分成兩撥,自己扛著指揮刀就要往上沖。“
崗村的望遠鏡“當啷“磕在城墻上,回頭就是一嗓子:“八嘎!燒軍旗能頂炮彈使?
他當自己是神社里的木牌位,燒了就能顯靈?“
罵完又盯著遠處濃煙出神,他心里清楚,兩萬一千人的師團打成這樣,換誰都得紅了眼。
可紅了眼又能怎樣?第九戰(zhàn)區(qū)的飛機每天把天空犁三遍,坦克群像鐵王八似的碾地,重炮一開火,地底下的老祖宗都得跟著抖三抖。
更揪心的是電報機跟催命符似的,天天送來壞消息。
二十八萬大軍被不到二十萬的對手壓著打,連口像樣的反擊都組織不起來。
“報告!天朝人正在向46師團和45師團的結合部發(fā)起猛攻,他們快要抵擋不住了!”突然,一名參謀來到崗村身后說道。
“什么?正在進攻46師團和45師團的結合部?”
崗村頓時一驚,結合部在駝峰一帶駐守,要是這里被攻破,他們就會被圍死在東海縣。
“給46師團和45師團發(fā)電,告訴他們,一定要拼盡全力守住駝峰陣地,敢往后退半步,我把他全家都塞進慰安婦的營房里!”崗村厲聲說道
“鈴木太郎在旁邊看不下去了,小聲嘀咕:“崗村君,撤吧。再不走,第二師團就得跟第三師團一樣,成了天朝軍的下酒菜!“
崗村渾身一激靈,后背的冷汗瞬間把軍裝都泡透了。
可不是嘛,第三師團當初咋沒的?不就是讓張元初那家伙跟包餃子似的全給煮了?要是第二師團再搭進去,他這輩子甭想回扶桑了!
“傳我的命令!“崗村咬著后槽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今晚全軍開拔,往連云市!
45、46師給我死扛到天亮,沒我的命令,誰敢動彈一下,我用指揮刀把他剁成生魚片!”
“哈依!”
...............
“目前坦克五師已經(jīng)向小鬼子46師團和45師團的結合部發(fā)起了佯攻,現(xiàn)在就看小鬼子撤不撤了!
要是他們不向連云方向撤退,我們就只好先將東海縣圍起來,吃掉其他部隊再掉過頭來攻擊東海縣。”
王康右手指著沙盤輕聲說道,旁邊的王亦秋也在看著地圖。
“此次作戰(zhàn),我軍截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投入了十一個坦克師,六個步兵師,三個重炮師,此外前后還投入了七百架飛機。
就目前而言,我軍的攻勢進展一切順利,從東海到連云市,這一線上的南北方向都被我軍所包圍。
另外司令還調遣了兩個剛剛成軍的新兵師前來,目前已經(jīng)抵達,我們手中還有四個步兵師作為預備兵力。”
王亦秋的目光越發(fā)明亮,他們此次作戰(zhàn)從陸空兩個兵種上投入了大量的力量。
同時這也是王亦秋第一次指揮這種三維作戰(zhàn)。
在淞滬會戰(zhàn)時,他其實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種三維立體的作戰(zhàn)方式。
只是當時他還只是一個小軍官。
很遺憾,魔都會戰(zhàn)時,國府軍的三維作戰(zhàn)很不成熟,甚至是可以說是非常的稚嫩,連入門都沒有達到。
空軍和陸軍的配合簡直是糟糕到了極點,戰(zhàn)爭前,國府軍進攻,小鬼子的海軍陸戰(zhàn)隊以及其他臨時征召的軍隊防守。
結果他們居然沒有拿下,但這一次,小鬼子顯然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一直以來,他為什么喜歡戰(zhàn)事推演?不就是幻想有一天自己的國家可以再次集結這樣的力量與小鬼子作戰(zhàn)嗎?
這一次實現(xiàn)了,每一步作戰(zhàn)指揮他都顯得小心翼翼,再三檢查,就害怕出問題。
現(xiàn)在看來,他的指揮,雖然有問題,但效果還不錯。
相信再指揮幾次,他就會慢慢走向成熟,成為一名足以獨當一面的將領。
.......
九月二十二日夜,小鬼子撤離了東海縣。
撤退的隊伍跟被攆急的野狗似的,輜重車扔了,迫擊炮拆了,連聯(lián)隊旗都卷吧卷吧塞麻袋里。
崗村坐在裝甲車里,聽著電臺里傳來的槍炮聲越來越近,脊梁骨直冒涼氣。
他想起之前還在罵 33師團燒軍旗,如今自己不也跟喪家犬似的往連云跑?
車窗外掠過幾個掉隊的鬼子傷兵,抱著斷腿在路邊哼哼,司機連剎車都沒帶,這會兒誰顧得上誰啊,能多跑一里地,就能多活一口氣。
天剛蒙蒙亮,苗若羽的坦克群就碾上了平原。
上千輛坦克排開陣勢,履帶啃碎泥土的聲音跟悶雷似的,震得人耳朵發(fā)麻。
苗若羽掀開炮塔蓋,硝煙味混著機油味撲面而來,遠處天空上的戰(zhàn)機正往下?lián)洌ǖ霉碜雨嚨仳v起黑煙。
“師座,坦克五師咬住鬼子尾巴了!”
通訊兵的聲音從對講機里蹦出來,苗若羽叼著煙笑了:“告訴他們,甭管肉餡素餡,咬住了就往死里嚼。”
崗村的裝甲車在半路拋了錨,他罵罵咧咧爬出來,正瞧見輛卡車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
傷兵們疊羅漢似的往上爬,有個少尉被擠得軍刀都掛歪了。
“八嘎呀路!“崗村抽出指揮刀砍在車幫子上,“先讓傷員上車!皇軍的尊嚴呢?“
話剛說完,遠處傳來飛機的轟鳴,司機嚇得一哆嗦,油門一踩就跑,把幾個傷兵甩在地上直哼哼。
崗村看著揚起的塵土,突然覺得手里的指揮刀跟燒火棍似的,沉甸甸的壓手。
最揪心的是電報,46師團剛剛發(fā)來訣別電,說天朝軍的坦克群跟發(fā)了瘋似的,一炮就能掀翻半座山頭。
崗村盯著電文上的“玉碎作戰(zhàn)“四個字,指甲掐進掌心。
這才半天的時間啊!即使昨天46師團被轟炸了,但今天也會有一萬多人,一萬多人,只是半天的時間居然就要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讓 45師團頂上!“崗村吼得嗓子發(fā)啞,“守八小時就行,海軍就在連云市!“
可他心里清楚,這會兒的命令跟紙片子似的,風一吹就散了。
時間過得比蝸牛爬還慢,45師團撐了不到四小時就沒了動靜,
隨后崗村寧次又命令35師團殿后,這一次他終于帶著殘余的部隊逃到了連云,但35師團卻也永遠的留在了這一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