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一個小宅院的大廳內(nèi)
康德盤腿坐在小宅院的矮桌前,盯著茶壺里翻涌的水汽發(fā)呆。
桌對面,張元初正提起茶壺給自己倒茶,茶水在白瓷杯里蕩起細微波瀾。
“張將軍帶我來這兒是想干什么?如果要殺我,盡管動手便是!”康德捏著袖口的暗紋,聲音里透著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勁兒。
自打被第九戰(zhàn)區(qū)的士兵從偽滿皇宮“請“出來,他就知道躲不過這一劫。
“殺你?”張元初吹了吹茶杯,熱氣氤氳中瞇起眼:“就憑你這些年為小鬼子做的事,殺你都算便宜的!”
康德的手指驟然收緊,袖口的龍紋刺繡幾乎被掐變形,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賬。
前朝遺老們跟著小鬼子在東北搞偽政權,土地兼并、橫征暴斂,老百姓恨得牙癢癢。
可這會兒張元初沒動刀,反而跟他喝茶,反倒讓他心里發(fā)毛。
“那你想怎樣?“康德強作鎮(zhèn)定道:“要我寫退位詔書?還是學小鬼子切腹謝罪?”
張元初突然笑了,笑得非常陰冷:“別裝糊涂!我要你給那些遺老遺少下道諭令,每人只留一百大洋,剩下的土地、產(chǎn)業(yè)、金銀財寶,統(tǒng)統(tǒng)上交!”
張元初清楚的很,這些遺老可是有錢著呢!
搜刮天朝幾百年,前朝完了,還退回東北繼續(xù)當著地主,一個個家里的錢糧可謂是多的花都花不完!
下一步要全軍整編,而且還要向教育、工業(yè)上投資,這需要的錢海了去了。
這要是放過這些遺老,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茶壺“當啷”一聲擱在桌上,康德猛地抬頭,看見張元初眼里閃著冷光,那是比槍口更可怕的東西。
“你們不是說民主嗎?“康德梗著脖子說道:“私人財產(chǎn)神圣不可侵犯,這是你們掛在嘴上的口號吧?”
“少跟我扯那些虛的!”
張元初的臉瞬間冷下來,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們遺老刮了天朝幾百年地皮,小鬼子來了又當狗腿子,現(xiàn)在還想揣著金條躲在盛京當土財主?做夢!”
他忽然湊近,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知道凌遲嗎?前朝律法里,賣國賊要割三千六百刀!”
康德的后背猛地撞上墻壁,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盯著張元初腰間的配槍,忽然想起這幾天在街頭看見的場景:
第九戰(zhàn)區(qū)的士兵押著幾個小鬼子漢奸,刺刀挑著“賣國賊”的木牌,游街后直接槍斃。
那些人的慘狀,此刻在他眼前不斷閃現(xiàn)。
“我再給你一分鐘!“張元初站起身說道:“一分鐘后,要是聽不到讓我滿意的回答,就只能請你和你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全請去菜市口喝茶了。”
說完就大步走向門口,軍靴撞擊地面的聲音讓康德愈發(fā)慌亂。
“慢!”康德突然喊出聲,聲音帶著哭腔:“我、我下令還不行嗎?”
張元初轉(zhuǎn)身時,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知道,這些遺老最惜命,尤其是康德這種當了一輩子傀儡的人,比誰都清楚權衡利弊。
八月二日,康德的諭令像一顆炸彈投進東北大地。
遺老們在四合院里拍桌子罵娘,綢緞莊的掌柜們關了鋪門密謀對策。
甚至有人給國府發(fā)電,要求國府為他們主持公道,制裁第九戰(zhàn)區(qū)這種野蠻做法。
只是很可惜,國府根本就沒有管他們。
“罷市!跟他們拼了!”盛京最大的綢緞莊老板一拍桌子,金絲眼鏡滑到鼻尖:“當年小鬼子都沒這么狠,他張元初算哪根蔥?”
這話傳到張元初耳朵里時,他正在看新繳獲的關東軍地圖。
筆尖在“盛京”位置戳出個小洞:“罷市?好啊,讓他們試試。”
八月五日,第九戰(zhàn)區(qū)的布告貼滿大街小巷:“敢罷市者,抄家滅族。”
墨跡還未干,八月六日清晨,三輛裝甲車就停在了綢緞莊門口。
老板還沒來得及吞鴉片自殺,就被士兵拖上卡車,連同賬本、地契一起拉到菜市口。
“跪下!”憲兵一腳踹在他后膝窩。
老板跪在青石板上,看見刑場上已經(jīng)跪了二十多個同行,都是平時在茶樓里稱兄道弟的“體面人”。
遠處,康德的貼身太監(jiān)正抱著賬本清點財產(chǎn),算盤珠子打得山響。
槍響過后,那些還活著的遺老才猛然驚醒,沒想到張元初如此果斷,絲毫不顧地方穩(wěn)定直接就殺了罷市的人。
這些遺老直接被嚇壞了,紛紛上交自己的家產(chǎn)。
當張元初看完副官遞來的清單時,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干的不錯,去給康德送箱茶葉,畢竟他也算幫了大忙。”
康德收到茶葉時,正對著僅剩的一百大洋發(fā)呆。
腦海中一直回憶著張元初臨走時說的話:“別覺得委屈,至少你還能活著數(shù)銅板!那些跟著小鬼子的漢奸,現(xiàn)在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
前朝遺老的事兒剛塵埃落定,郃肥派來的工作隊就踩著點進了盛京。
張元初扒拉著日歷算日子,沒想到這幫人坐空軍運輸機比他想象中快了整整三天。
看來郃肥那邊早把人碼齊了,就等著收復東北的捷報一響,立馬往這兒空投。
“司令,工作隊送來的官員名冊。”副官遞過一份文件道:“空軍來回運了五趟,總共四百三十七人,比原計劃多了七十三個。”
張元初翻著名冊說道:“夠快的,不過扶桑百姓扎堆兒,這點人怕是不夠分。”
當初從盛京逃離東北的扶桑百姓數(shù)量并不多,有不少都沒來得及逃。
說起小鬼子移民,張元初就來氣。
從最早的開墾團到后來的開拓團,這幫人跟螞蟥似的趴在東北土地上。
開墾團還算遮遮掩掩種地,開拓團直接明搶,三百萬天朝百姓被逼成流民,他們倒住著大瓦房囤糧食。
底下報上來的清單看得他直冒火,搜出的糧食堆成山,足夠第九戰(zhàn)區(qū)百萬大軍吃三年,敢情這幫人把東北當成自家的糧倉了?
“這幫孫子,比地主老財還狠。”張元初啪地合上清單,在處理意見欄寫下:“所有青壯勞力編入基建隊,修路挖河。
老弱婦孺集中安置,口糧按天朝百姓標準減半,他們吃咱們的喝咱們的,總得賣點力氣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