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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呼嘯，吹過天臺邊緣。
凌風站在最前方，身后是三位姿態(tài)各異的少女。他沒有結印，也沒有吟唱，只是伸出右手，對著那座沉寂的鋼鐵巨獸，輕輕虛握。
“葉輕語。”他輕聲呼喚。
一直低著頭的瘦弱少女身體一震，那被黑色眼罩覆蓋的面龐正對著凌風，像是在等待神諭。
“別用眼睛去看，也別用精神力去感知。”凌風的聲音平穩(wěn)，“感受你的‘詛咒’，感受那股撕扯你靈魂的空間之力。現(xiàn)在，不要抗拒它，把它……釋放出去。”
釋放？
葉輕語的身體本能地顫抖起來。過去十幾年，她生命中唯一的主題就是壓制、束縛這股力量。釋放，意味著失控，意味著毀滅。
“有我在這里，它失控不了。”凌風的聲音瞬間撫平了她靈魂深處的恐懼，“把這棟大樓，想象成你身體的延伸。那些電線是你的神經(jīng)，通風管道是你的血管，監(jiān)控攝像頭，就是你的眼睛。現(xiàn)在，鏈接它們。”
葉輕語咬緊了嘴唇，不再猶豫。她緩緩閉上雙眼，放棄了所有抵抗。
剎那間，那股被她死死壓制在靈魂深處的紫黑色虛空之力，如同開閘的洪流，順著凌風的引導，無聲無息地蔓延而出。它沒有化作狂暴的裂隙，而是變成了一張無形的、覆蓋天地的巨網(wǎng)，瞬間籠罩了整棟“天空之城”。
與此同時，軍方指揮車內，所有的屏幕突然同時閃爍了一下。
“報告！‘天空之城’的中央控制系統(tǒng)權限被未知力量接管！我們失去了控制！”
“天啊！你們看大樓！”
秦攬月猛地抬頭，透過指揮車的舷窗望去。只見那棟漆黑的摩天大樓，所有的燈光開始以一種玄奧而詭異的頻率，明暗交替，如同巨獸在沉睡中呼吸。緊接著，大樓內部的消防噴淋系統(tǒng)啟動，噴出的卻不是水，而是一層薄如蟬翼、帶著點點熒光的水霧。中央空調系統(tǒng)隨之發(fā)出低沉的轟鳴，一股無形的微風從各個通風口吹出，彌漫在每一寸空間。
這詭異的一幕，讓指揮部內所有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軍官都感到了頭皮發(fā)麻。
而在“天空之城”的七十二層，一頭A級兇獸“三眼魔狼”正看守著一群瑟瑟發(fā)抖的人質。它煩躁地踱著步，猩紅的瞳孔中滿是嗜血的**。
可就在下一秒，它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那些尖叫的、充滿誘人血食氣味的人類，身影變得模糊、透明，最后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徹底消失了。光潔的大理石地面，變成了它最熟悉的、潮濕泥濘的洞穴巖壁。周圍的一切都散發(fā)著令它安心的巢穴氣息。
三眼魔狼愣住了，疑惑地甩了甩腦袋，最終把這歸結為無聊太久產生的幻覺。
同一時刻，即將沖入大樓的蘇清雪和林焰，眼中的世界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她們的視野里，建筑還是那個建筑，但所有被困的平民身上，都被一層柔和的白色光暈標記保護，無論他們躲在桌下還是墻角，都清晰可見。而那些兇獸，無論大小強弱，身上都烙印上了一個猩紅刺眼的骷髏頭標記，它們的動作、位置，哪怕隔著三層墻壁，也如同掌上觀紋，一清二楚！
“我靠……”林焰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這……這是官方外掛吧？”
蘇清雪沒有說話，但她握著冰晶長劍的手，卻因為心中的震撼而微微收緊。這已經(jīng)超出了她對陣法的理解范疇。
天臺上，凌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平靜地下達了指令。
“開始收割。”
話音未落，林焰已如一團爆裂的火球，直接撞碎玻璃幕墻沖了進去！她甚至不需要尋找，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凌風通過【陣眼契約】傳遞過來的最優(yōu)路線。
“左前方，承重墻后，三只。”
林焰獰笑一聲，右拳被熾熱的炎煌斗氣包裹，一拳轟出！“轟！”厚重的墻體瞬間炸裂，狂暴的烈焰精準地灌入墻后，三頭正在為“獵物”消失而感到困惑的兇獸，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便化為了焦炭。火焰過處，卻連旁邊被白光標記的辦公桌一角都未曾燒焦，控制力精妙到了極致。
另一邊，蘇清雪如同一道月下的冰影，悄無聲息地滑入大樓。她的行動路線更加詭異，總能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在兇獸的感知死角。
“斜上方，天花板夾層，一只。”
冰劍輕吟，一道極寒的劍氣貼著地面掠過，繞過幾名蜷縮在角落里的人質，精準地刺入天花板。下一秒，一頭擅長隱匿的B級“影貓”連同天花板一起被凍成了巨大的冰塊，轟然墜地，摔得粉碎。它到死都沒明白，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指揮部內，一片死寂。
秦攬月和一眾軍官呆呆地看著巨大的電子沙盤。代表兇獸的數(shù)百個紅點，正在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接連熄滅。一分鐘，三十個。三分鐘，一百個。五分鐘，超過兩百個！
而代表四百一十七名平民的綠色光點，自始至終，沒有一個移動，沒有一個熄滅。
“這……”
這不是戰(zhàn)斗。
這是清理，是打掃，是降維打擊。是智慧對野蠻最**、最殘忍的終極碾壓。
秦攬月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站在天臺邊緣的少年身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終于明白，自己那份SS級密令中“評估其對國家未來戰(zhàn)略安全等級的價值”這句話，究竟是何等沉重的分量。
這種力量，如果用在戰(zhàn)爭中……
她不敢再想下去。
天臺上，凌風悠閑地盤膝坐下，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精神識海中的系統(tǒng)面板上，數(shù)據(jù)正在瘋狂滾動。
【叮！你的陣眼‘蘇清雪’在陣法增幅下?lián)魵級兇獸，你獲得戰(zhàn)斗感悟，‘極冰劍域’熟練度 35！】
【叮！你的陣眼‘林焰’在陣法增幅下進行范圍清剿，你獲得戰(zhàn)斗感悟，‘炎煌斗戰(zhàn)’熟練度 58！】
【叮！你的陣眼‘葉輕語’正在維持‘都市蜃樓陣’，你獲得持續(xù)性反饋，‘空間感知’熟練度 3！】
凌風愜意地舒了口氣，再次體驗到了這種“隊友打工，我躺著升級”的無上快感。
就在清剿行動接近尾聲，大樓內的紅點只剩下最后零星幾個時，意外，陡然發(fā)生。
頂層總統(tǒng)套房內，一頭體型比同類矯健數(shù)倍，毛發(fā)漆黑如墨的黃金級巔峰“影狼首領”，猛地從對周圍幻象的沉迷中驚醒！它沒有理會那些虛假的巢穴巖壁，而是豎起耳朵，鼻尖瘋狂聳動，眼中的猩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狡詐與兇殘。
不對勁！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它靈魂都感到戰(zhàn)栗的空間波動。憑借著野獸對危險的超凡直覺，它放棄了眼前的一切，瞬間鎖定了那股波動的源頭——來自大樓之外！
“嗷——！”
一聲低吼，影狼首領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竟直接撞碎了落地窗！它沒有墜落，而是四爪在垂直的墻壁上如履平地，速度快到只能留下一串殘影，繞過了所有防御部署，目標明確地直撲大陣的真正核心——對面天臺上的葉輕語！
“不好！”指揮部里，秦攬月看著一個代表著黃金級巔峰的深紅色光點以恐怖的速度脫離大樓，直沖天臺，失聲驚呼，“陣眼核心被突襲了！”
凜冽的殺氣撲面而來，葉輕語臉色瞬間煞白。她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維持這座龐大陣法的運轉中，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防御！
影狼的利爪在夜色中劃出森然的寒光，已經(jīng)近在咫尺！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直盤膝而坐的凌風，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反而輕笑了一聲。“終于來了，等你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