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那兩人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有些不滿,想要反駁,卻欲言又止。
張二牛不耐煩道:“可是什么可是,這院中又不是只有你二人護院,這不是還有老高、老程他們在,再敢多言,小心我上報燕王殿下,撤了你們的職,打發你們去邊疆放馬!”
在張二牛強勢威逼之下,兩人不敢多言,乖乖的遵照他的命令。
這兩人一走。
張二牛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從懷里摸出一把炒南瓜籽,就著酒,有滋有味的喝了起來。
與此同時。
李犰剛一出門,就加快了步伐。
卻不想,周圍仍舊有人監視。
“青嵐姑娘,你們的人還真是對我不放心啊,這才剛出門,就跟上來了,”李犰低聲打趣道。
青嵐冰冷的眸光悄然觀察著周圍,始終與李犰保持著一臂的距離:“這些人倒是有燕王府的人,不過只是少數,還有齊王府的、秦王府的……”
“看來我李犰還真是受人歡迎,這才剛進京都城,什么都沒做,就讓這么多皇子皇孫為我耗費人力物力,”李犰微微一笑,卻是不以為意。
“這倒是怪了,如何不見太子殿下的人?”
說著。
李犰側眸掃了一眼身后的青嵐。
卻見青嵐緊抿著紅唇,一言不發。
李犰笑道:“許是我當街得罪太子殿下,又在燕王府讓太子殿下下不來臺,太子殿下對我心生不悅的緣故,不過也無妨,太子殿下無德無才,不仁不義,與我志向相左,縱使太子殿下派人來請我,我也不可能效忠于他。”
此言一出。
青嵐面色變得陰沉,卻依舊是沉默不語。
春闈在即,眾皇子各種手段也都使了出來。
這不,兩人剛走幾步。
就有舉子被人請走。
看著那些被請走的舉子,李犰思緒萬千。
如今的京都城,還真是變了模樣。
這些已經長成的皇子們,到底是躲不過爾虞我詐、勾心斗角。
……
“來,褚兄,我再敬你一杯。”
醉青樓里,李堯舉著酒杯,半躺在美人懷里。
褚時玉滿面通紅,有了些許醉態。
那楊休卻始終板著臉,手持三尺長劍護衛在褚時玉身后,任由李堯如何規勸,就是滴酒不沾。
“不喝了不喝了,今日到此為止,明夜,孤在此候你,你若不來,便是輕視孤,孤定不饒你,”褚時玉說著,支撐著桌子緩緩站了起來。
楊休見狀,連忙上前攙扶著他。
李堯一伸手將褚時玉從楊休身邊拽了過來,自個兒扶著褚時玉,喜笑顏開:“褚兄,那咱們就說好了,明夜在此,你我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今個兒孤實在是醉了,你且,你且自便,孤要回府了,”褚時玉被他灌了兩壇子酒,有些招架不住。
那幾名陪侍的姑娘們,早已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反觀李堯面色如常,氣息平和。
眼看著沒了熱鬧,李堯哪里肯放他離去,扶著他,就要將他往外帶:“褚兄,這才哪到哪啊,太陽剛剛落山,熱鬧才剛剛開始,明晚有明晚的樂法,今個兒晚上,咱們一定要盡興!兄弟我早就聽聞京都城中有一條河,河中有花船,花船上美女如云,歌舞升平,褚兄難道就不想去見識見識?”
花船?
楊休一聽這兩個字,臉色驟變。
褚時玉雖然時常逛青樓,但大多數都是在白日,縱使夜間到此也是在這大堂之中與姑娘們飲酒作樂,從未突破防線。
醉青樓中也有不成文的規矩,在大堂之中客人可隨意暢飲,若是辦事,須到房中,也因此客人若無要求,在這大堂之內的姑娘們只陪酒暢聊,不涉男女之事。
可這上了花船,沒了規矩羈絆,那些久經人事的女子們,還不得把褚時玉給生吞活剝了!
“李堯!你還要上哪去?”
忽然。
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
李堯一聽到這聲音,猛地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一松手,褚時玉險些摔在地上。
好在楊休眼疾手快,把褚時玉抱住,這才沒讓褚時玉摔了。
“那什么,楊將軍你先,你先扶著褚兄回府,我就不奉陪了。”
李堯說著,撒腿就往后跑去。
下一瞬。
卻見李犰手持掃帚出現在門口,沖著李堯背影,冷聲喝道:“再敢跑,我打斷你的狗腿!立刻給我滾出來!”
眼看著李犰拿著掃帚來抓李堯,在場的人紛紛仰著脖子豎起耳朵朝兩人看來。
楊休嘴角一抽,生怕兩人起沖突誤傷褚時玉,趕忙將褚時玉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守在褚時玉面前,如臨大敵一般。
“小,小蠻兒,你可別亂來,這可是京都城,你要是敢打我,那就是觸犯律法,是要被免去考試資格的!”李堯不敢跑,也不敢靠近李犰,只得繞著張桌子,硬著頭皮與他對峙。
啪!
掃帚重重砸在桌上,一聲巨響,嚇得李堯欲哭無淚,渾身一顫。
正當他一愣之時。
李犰上前,抄起掃帚就給了他一頓打。
李堯被打得上躥下跳,捂著被打疼的 屁股一蹦一跳的出了門,站在門外指著李犰,滿臉通紅的爭辯:“小蠻兒,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我,我,我就……”
“你就什么!你是忘了父親的囑托,還是忘了我朝律法,竟敢如此胡來,還好意思在這與我爭辯!立刻給我滾回去,再敢胡來,我斷了你的腿!”李犰不由分說,抄起掃帚就要打去。
李堯邊跑邊罵,在朱雀大街上狂奔。
就在李犰出門之際。
褚時玉端坐在椅子上,臉上不見半點醉態,正一言不發的注視著他。
李犰只是看了他一眼,快步就出了門。
看著李犰對褚時玉如此不敬,楊休怒火中燒:“殿下,這李犰實在是太過于狂妄了,他明知您在此處,竟敢無視您……”
“無妨。”
褚時玉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而出,看著外面街道兩側那些蠢蠢欲動的眼線,面色平靜:“這李犰,倒是個有意思的,風雨欲來,這戲也該開鑼了!”
“他有意思?可是殿下,他早就已經順從于燕王殿下,就算他有意思,他也是燕王殿下的人,日后他必然會與您作對,他的兄弟,怕是亦然!”楊休冷著臉,凝視著李犰離去的背影。
一想起李犰在褚時玉面前無禮之狀,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楊休咬著后槽牙,狠狠說:“這指定是他們兄弟二人搞得把戲,殿下,您說句話,屬下這就去挑了他們!”
正當此時。
一頂轎子匆匆而過。
褚時玉一抬眸,與轎子里的孫祖佑視線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