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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關(guān)篩下來，又刷掉了十個人。
剩下的二十個，個個眼神發(fā)亮，身上都帶著一股子精氣神，可以說是靠山屯青壯年里的尖子了。
“最后一關(guān)！”林東看著眼前這二十張既疲憊又興奮的臉，聲音更加嚴肅，
“考你們能不能擰成一股繩！打獵最忌諱各自為戰(zhàn)，碰上大家伙，一個人就是送死！現(xiàn)在，聽我口令，分成四組，每組五個人！”
分組很快完成，張鐵牛因為前兩關(guān)表現(xiàn)突出，自然成了其中一個小組默認的核心。
林東給他們布置的任務(wù)是：模擬追蹤一頭“受了傷的野豬”（由一個隊員扮演，提前跑開一段距離），
并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利用現(xiàn)場有限的幾樣工具（繩子、木棍），把這頭“野豬”“合圍困住”，不能讓它“跑掉”。
這下難度陡增！
不僅要追蹤，還得快速制定策略，分工協(xié)作，利用地形和工具限制目標。
四個小組領(lǐng)了任務(wù)，立馬散開，壓低聲音緊張地商量起來，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林東抱著胳膊，和不知何時也湊過來的李長山、王大爺站在不遠處，默默觀察。
張鐵牛再次展現(xiàn)了他與之前“愣頭青”形象截然不同的一面。
只見他所在的那個小組，在他低沉有力的幾句分派下，立刻行動起來：
兩個腿腳快的負責循著痕跡追蹤，保持距離；一個經(jīng)驗老的負責在外圍觀察地形，布置干擾；
他和另一個壯漢則準備正面驅(qū)趕和利用繩索。
分工明確，配合默契，雖然只是模擬，卻已經(jīng)有了一支合格狩獵小隊的雛形。
“這個鐵牛，”王大爺捋著花白的胡子，眼里透著贊許，
“真是塊帶隊伍的好料子。以前啊，就是那牛脾氣太沖，不知道轉(zhuǎn)彎，可惜了。”
“嗯，這次看著是沉穩(wěn)多了。”
李長山也點頭，臉上的愁容散了不少，“要是能把這股子勁兒用對地方，頂用！”
半個時辰不到，結(jié)果就出來了。
張鐵牛那一組，配合得當，策略有效，第一個“困住”了扮演野豬的隊員，完成得干凈利落。
其他幾組雖然也盡了力，但有的配合失誤，有的策略不對，明顯差了一截。
林東走到場中，面對著所有參與選拔的人，大聲宣布了最終入選的十人名單。
張鐵牛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個！
“中了！俺中了！”
“太好了！老子也是狩獵隊的人了！”
入選的十個漢子（包括那兩個一路闖關(guān)成功的婆娘），激動得臉膛漲紅，嗷嗷叫著互相捶打著肩膀，咧著大嘴傻樂。
落選的雖然個個垂頭喪氣，但看了人家那實打?qū)嵉谋臼拢?/p>
又聽了林東承諾以后隊里缺人還會優(yōu)先考慮他們，倒也沒人刺毛鬧事，心里服氣。
……
開春的冷風還是硬邦邦的，刮在臉上像小刀子。
天剛擦亮，靠山屯村外那片被踩得瓷實的空地上，就已經(jīng)戳著二十條漢子（里頭還摻著孫小玲她們幾個潑辣的女隊員）。
一個個嘴里哈出的白氣，跟小煙囪似的，在灰蒙蒙的晨光里直往上竄。
身上都套著嶄新的“迷彩服”——其實就是林東托關(guān)系弄來的、顏色深點兒的勞動布處理品，
厚實，耐磨，就是有點板身子，穿著不咋熨帖，但瞅著確實比以前穿得五花八門要精神多了，也像那么回事兒了。
林東揣著手，臉繃得緊緊的，像個剛從部隊下來的老班長，在隊伍前頭來回踱步。
老隊員們，像李勤、王大壯他們，腰桿挺得跟槍桿子似的，眼里有股子沉穩(wěn)的勁兒。
那些新來的，臉上興奮和緊張摻半，眼神里全是好奇，特別是張鐵牛那小子，站得跟標槍一樣，憋著一股勁兒。
“都到齊了！”
林東腳步一頓，聲音不高，卻像錘子砸在石頭上，一個字一個字往人耳朵里鉆，
“聽口令！——稍息！立正！”
“唰！”隊伍的動作帶著風聲，勉強算整齊。新兵蛋子動作還有點僵！
“咱們狩獵隊，算上新來的兄弟姐妹，攏共二十號人！十個老的，十個新的！”
林東目光再次掃過所有人，語氣沉了下來，
“我不管你以前是干啥的，是老隊員還是新面孔，進了這個門，往后就是在一個鍋里舀飯吃、一個肩膀頭扛活計的自家弟兄！”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像是在砸釘子：
“在狩獵隊，就一條鐵律：聽招呼，守規(guī)矩，能扛事兒，不拖后腿！誰要是敢跟我耍心眼，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或者私底下勾勾搭搭、拉山頭，敗壞咱們隊的名聲，我第一個饒不了他！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二十張嘴同時吼出來，聲音在清冷的空氣里炸開，震得旁邊光禿禿的樹枝上殘留的冰碴子，都簌簌往下掉。
“好！”林東臉上沒什么表情，點了點頭，“現(xiàn)在分組！李勤！”
“到！”李勤往前一步，身板挺直。
“你帶一組，五個老的帶五個新的，我念下名……”
林東掏出個皺巴巴的本子，念了十個名字，
“以后你們這組，主攻下力氣和互相搭把手！把體格先給我練扎實了！”
“王大壯！”
“到！”王大壯甕聲甕氣地應(yīng)道，像敲破鑼。
“你帶二組，也是五老五新……”
林東念了剩下十個名字，張鐵牛赫然在列，
“你們這組，主攻打獵的門道和隨機應(yīng)變！把老隊員肚子里的貨都給我掏出來！”
“是！”兩個臨時提拔的組長響亮地應(yīng)了。
“分組練，不是分家過！”林東再次強調(diào)，
“訓練是分開練，摸爬滾打在一塊兒，但心里都得記著咱們是一個整體！兩組之間要互相瞅瞅，互相學學，看人家哪兒比咱強！懂了沒？！”
“懂了！”
“好！現(xiàn)在，開練！一組，李勤帶隊，一人背上二十斤沙袋，給我沿著山道跑十里地！“
”二組，王大壯帶隊，練弓箭，學下套子！哪個組要是偷懶耍滑，晚上燉肉，他們組就只能聞聞味兒！”
林東一聲令下，場子立刻活了。
李勤領(lǐng)著一組，嗷嗷叫著沖出空地，朝著村外的土路跑去。
沙袋沉甸甸地壓在背上，新隊員沒跑多遠就有人開始喘粗氣，腳步也亂了。
老隊員們也不多話，只是偶爾吼一嗓子：“跟上！別像個娘們兒！”
看誰實在跟不上了，就伸手在后面推一把。
二組這邊，王大壯正掰扯著拉弓射箭的要領(lǐng)。
他說話粗聲大氣，但打獵確實是把好手，講的東西都實在。
新隊員里，張鐵牛那小子很快就顯出不一樣來，膀子有勁，弓拉得吱呀響，
雖然姿勢還不咋標準，射出去的箭，噗噗地釘在不遠處的土坎上，像模像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