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在齊武驚駭的內視感知中!那截被微光包裹的枯骨指節,如同融化般……無聲無息地融入了他的丹田氣海!不是嵌入血肉,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徹底與他的丹田本源空間化為一體!
枯骨消失了!物理形態徹底消失!
但在它消失的位置!丹田氣海的核心!一點極其微小、卻散發著穩固如山、錨定虛空氣息的湛藍色光點,如同星辰般悄然點亮!這光點與血源果核心緊密相連,與源晶碎片氣息交融,更與齊武識海的心元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聯系!
一股前所未有的完整感和掌控感瞬間涌遍齊武全身!
他感覺自己與這片天地空間的聯系更加緊密!枯骨不再是外物,而是成為了他丹田本源的一部分!如同多出了一個無形的“器官”!空間坐標的感應清晰了數倍!肉身守護的本能如同呼吸般自然!更重要的是,他感覺自己對丹田內所有力量(血源果、源晶碎片、自身靈力)的感知和調動,都變得如臂使指!枯骨成為了溝通、整合這些力量的核心樞紐!
枯骨融元!這一刻,這截神秘的指骨,才真正認主!成為了齊武身體本源的一部分!
同時,一股更加清晰、也更加殘缺的意念信息流,從那湛藍光點中傳遞到識海心元:
?關于《血罡鍛骨術》更深層、也更兇險的后續法門碎片。
?關于枯骨光膜(現在是他丹田本源的一部分)更深層次的運用方式——更強的守護,更精準的空間感知,甚至……一絲極其微弱、關于“空間切割”的恐怖雛形(遠非他現在能觸及)。
?以及一個模糊的警告——過度依賴劫火淬骨,恐引骨劫反噬,身化枯骸!
枯骨融元帶來的變化是巨大的!齊武感覺自己的傷勢似乎都因為本源穩固而緩和了一絲,對力量的掌控也提升了一個臺階。但這并未改變他油盡燈枯的事實,體內劫毒依舊肆虐。
他不再猶豫,趁著枯骨融元帶來的短暫清明和力量掌控提升,開始更有效率地引導殘余劫毒,按照《血罡鍛骨術》的殘篇,在身體幾處次要骨骼節點進行微小的淬煉,積攢那灰色的爆發力量…
…血罡鍛骨術!(殘)
一個充滿血腥氣息和毀滅意象的名字,自動浮現在齊武心頭。毫無疑問,這法門殘缺得令人發指,其兇險程度恐怕更在引劫煉心之上!一個不慎,就可能把自己煉成一堆焦骨!更別提還要引導煞氣或劫力入體了!
但此刻,這兇險的殘篇,卻是黑暗中唯一的磷火!
“瘋子……”齊武低聲嘶啞地自語,不知是在罵留下這法門的上古存在,還是在罵被迫要抓住這根毒草的自己。他沒有選擇。按部就班地療傷恢復,時間根本不夠!他需要速效的恢復,需要能短時間撬動更強大力量的鑰匙,哪怕是飲鴆止渴!
更重要的是——這種極度依靠血氣、煞氣的法門,或許……與他體內盤踞的劫火余毒以及血源果的生命源能,存在某種未知的契合?!
賭命!在踏入丹鼎閣之前,他必須讓自己具備行動力,哪怕代價是更深的傷!
齊武閉上眼,開始艱難地解析、嘗試理解那混亂的烙印。煉心境的心元在識海中滴溜溜旋轉,如同微弱的篝火,試圖照亮那片破碎混亂的黑暗。
夜色流逝,破屋死寂。唯有齊武的身上,偶爾會閃過一道極其微弱、轉瞬即逝的紅光(血源果的生命源能)或灰氣(劫火余毒),皮膚下的肌肉和骨骼在無聲地痙攣、抽搐,汗水和血絲混在一起浸透了他的后背。
……當天際泛起一絲微不可見的魚肚白時,廢屋的門被輕輕推開。
阿土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倚墻而坐的齊武:“爺……天快亮了……”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殘余的驚悸。
齊武緩緩抬起頭。
兜帽下陰影中的臉,比昨夜更加蒼白,甚至帶著一絲不正常的青灰,嘴角凝固著一道干涸的血痕。但那雙眼睛,卻如同一對被冰水淬煉過的星辰,銳利、沉凝、帶著一種近乎實質的冰冷穿透力。
煉心境一重的精神壁壘,在昨夜與枯骨烙印和自身體內劫毒的無聲交鋒中,似乎又凝練了一絲。雖然代價是原本就沉重的傷勢雪上加霜,經脈撕裂更加嚴重,臟腑像被無形的重錘反復砸過。但他終究是初步“理解”了那《血罡鍛骨術》(殘)最基礎的一層皮毛。
不是修煉成功,而是……以煉心境的意志和身體為熔爐,將一絲血源果的生命暖流與一絲盤踞的劫火余毒強行壓縮、對撞!在對撞湮滅產生的、極其微小且狂暴的破壞力邊緣,榨取出一絲……能短暫激發肉身潛能的灰色力量!
這是一種對身體的透支,一種極致的壓榨!維持時間極短,后患無窮,但足以讓他在短時間爆發出超越當前重傷狀態的速度和力量!
“醒了?”齊武的聲音嘶啞低沉,“記住地方,留在這里等我。天亮之后,若我不回來,你就回去拿上值錢的東西,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從腰間皮包里摸出最后幾塊下品靈石,拋給阿土,“自己小心。”
阿土接住靈石,小手冰涼,臉上露出無比的擔憂:“爺……您要去……”
“丹鼎閣。”齊武吐出三個字,扶著墻壁艱難站起。每一次動作,骨骼都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他咬緊牙關,強行將那絲灰色力量引而不發,身體挺直,推門走了出去。
阿土抱著膝蓋,望著那消失在黎明前最濃稠黑暗中的佝僂背影,小小的身體蜷縮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