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壹手指虛點,數著沿途看到的玩家數量。
“第一百七十二……數量對不上啊!”
“別數了,里面沒有我們的實驗人員。”
甲拾有些呆滯的聲音響起。
“我記得他們每個人的外貌、服飾以及細節特征,這里面沒一個可以對的上。”
“一個都對不上?”
“嗯。”
“這就有意思了。”
聽著庚壹和甲拾兩人的對話,破曉饒有興趣地開口,他摩挲著下巴。
“這么多玩家都在同一個地方,而且看起來他們已經在這里待了挺久了,總不能是一整個公會一次性全掉進來了吧。”
三人交談中,白毅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轉身朝一旁的珊瑚海走去。其他人見狀,紛紛跟了過去。
他們朝西南方向走了大概兩百多米。
咔蹭——咔蹭——
奇怪的聲音響起,白毅撥開珊瑚,發現一位玩家正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
這是一位男子,他雙眼血紅,嘴里哼哧著粗氣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他的左手握著一把刀刃呈鋸齒狀的小刀,而此時,他正拿著小刀切割著自己的右手手指。
一旁的地面上散落著兩根手指,顯然,這是他不久前剛切下來的。
男人滿臉淚痕,他的表情無比的絕望,這種親手緩慢而又堅定的殺死自己的行為,著實有些過于殘忍。
而在察覺到身邊的響動時,男子的表情十分緊張,他以為是某種未知的異魔靠近了。
而當白毅等人顯露出身形時,他仿佛變臉一般,表情無比興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
“救救我,救救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他努力張著嘴,但聲音卻依然十分微弱。
不過在場之人可沒有弱者,他們自然聽到了這位玩家的話。
白毅大步走上前,將手搭在玩家的肩膀上。
【你使用血肉分化術,理智-2】
隨著玩家的神經被煉金術接管,他終于停下了切割手指的動作。
為了方便詢問,白毅并沒有動他大腦中的神經網絡,只是將其原有的神經進行了穩固,使得神經珊瑚無法強制同步他的神經信號。
做完這些后,白毅的后背伸出一根骨骼纏在玩家腰上,隨后他將手臂收回。
「不要試圖脫離,一旦我松開你,你就會再次被控制。」
聲音自玩家心底響起,聽到這句話的他連連點頭,同時雙手死死抓住骨骼,生怕白毅松開。
“多謝大佬的救命之恩,您叫我鼴鼠就好。”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如實回答,我會帶你出去。」
白毅沒有廢話,直接拋出自己的要求和報酬。
鼴鼠聞言眼睛一亮。
“大佬您盡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他雖然不知道面前幾人是誰,但能在這片鬼地方不受絲毫影響,顯然都是高手。而且從他們的氣勢就能看出來,他們強的可怕!
尤其是為首的這一蒼白身影,光是站在他身邊,鼴鼠就感覺充滿了安全感。
而在他偷偷打量白毅等人時,他們已經在心靈頻道中商量好了問題。
“第一個問題,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白毅開門見山。
鼴鼠不敢怠慢,連忙如實招來。因為緊張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磕絆,語序也有些顛倒,不過眾人還是很輕易的理解了他話里的意思。
他是從【角斗場】進來的!
開口第一句話便讓眾人打起了精神,他們不動聲色的彼此確認了一下眼神,然后在心靈頻道中交流起來。
白毅也著實沒想到,他竟然在這里碰到了躲藏進【角斗場】的玩家。
據他所說,在【核】出現的那晚,他的一個朋友找到他,說同為大型建筑,只要躲進【角斗場】里,【核】肯定拿他們沒辦法。
雖然最開始鼴鼠也有些遲疑,但最終,他還是被朋友說服,兩人在當晚先后摸黑進入了【角斗場】。
因為離開了庇護所,論壇、廣場等功能均無法使用,他只能用日志和朋友聊天來打發時間。
他們在里面待了五天,在此期間,他們發現好友列表中的好友陸陸續續的無法聯系,但他們的頭像又沒有變為灰色。對此,他們猜測好友可能是進入了【核】中。
到后來,兩人基本上確信了自己真的躲過了這一次的危機,他們每天都慶幸著自己所做出的決定。
本來鼴鼠以為,他會在這里躲藏著,一直等到可以聯系到好友列表中的好友,確認危機結束后,他們再出去時,意外發生了。
他是被一陣劇烈的搖晃吵醒的,整個【角斗場】地動山搖,仿佛要塌陷了一般。
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鼴鼠就發現自己眼前景色變換。熟悉的休息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淡藍色珊瑚海。
察覺到不妙的瞬間,他趕忙開啟天賦,躲進了隨身攜帶的安全空間內。
是的,據鼴鼠所說,他的天賦是一個奇妙的空間,當進入空間時。他便能脫離當前的危險環境,同時還能通過空間觀察外界的情況。
他無比感謝自己當時的那個決定,正是這一躲,才讓他成功活了下來。
“當時我透過空間,能看到珊瑚海中密密麻麻的站滿了玩家,他們很明顯也是從【角斗場】掉出來的。”
說到這,鼴鼠的眼神變得驚恐起來。
“最開始他們還彼此進行了交流,我看到他們沒什么危險,正想出去時,所有站著的人,都好像瘋了一般,開始彼此互相殘殺、或者自殘……
短短一天時間,他們的數量便少了一大半。而自那之后,我根本不敢出去,只能躲在空間里,憑借著我儲存的理智恢復藥劑硬熬。
最后,理智恢復藥劑也被我喝完了,走投無路之下,我只能出來尋找出路,要不是大佬就我,我就死在這里了,多謝大佬!”
說到最后,鼴鼠已經有些哽咽了,他朝著白毅深深鞠了一躬。
白毅等人可沒空沒有理會他的行為,說到底,這都是他們自找的,這種結局也怪不了誰。
此刻,他們在心中隱秘而又迅速的交流著。
少頃,他再度開口:
「你說你是從【角斗場】掉出來的,你看到具體情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