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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九靈離開上京之前，只是一個被沈歲安收留的小乞丐。
到閩州和西域走了一趟，再歸來時，他已經(jīng)是小有名氣的茶商。
望著身形高大挺拔許多的趙九靈，沈歲安差點沒認出來。
“高了，壯了，怎么黑成這樣！”沈歲安驚訝。
以前的趙九靈是白白凈凈的，如今肌膚黝黑，雖然依舊俊朗，就是……感覺像換了個人。
“見過姑娘。”趙九靈看到沈歲安，眼底涌起一抹激動。
“趙老板，別來無恙。”沈歲安笑著道。
在外面談生意游刃有余的趙九靈聽到沈歲安的話，耳根子微微發(fā)熱，面上也露出靦腆的赧色，“姑娘莫要打趣我?！?/p>
沈歲安示意，“好了，快坐下說話吧。”
趙九靈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下首，隨即很快拿出一個錦盒，“姑娘，這是我走商所得的銀子，總算不辱使命，沒有虧了您的銀子?！?/p>
他緩緩地說了他這一年的經(jīng)歷。
“我跟閩州當?shù)氐牟柁r(nóng)談好了價格，包下三個茶山，以后每年都會上好的茶葉運送回來，到時候一部分帶去西域，價格可翻十倍?！?/p>
沈歲安心中感慨，趙九靈果然是經(jīng)商奇才。
“九靈，我寫信讓你回來，是想要讓你組一支船隊出海做貿(mào)易，以前走商要將茶葉絲綢瓷器帶去海外不容易，去西域路程也千里迢迢，途中各種危險。”
“朝廷如今重開海運，我正好有個船塢……橫水大船屯，你聽說過吧？你若是愿意出海，明日我讓另外的掌事來見你?！?/p>
“大商船已經(jīng)修好了，如今就差一支船隊。”
“趙九靈，屬于你的未來不僅僅是閩州的茶山，還有更遠大的世界?！?/p>
“橫水大船屯？”趙九靈激動地起身，“那是……姑娘的？”
沈歲安頷首，“本來想在心中告訴你，但還是覺得等你回來，再與你當面說得更清楚?！?/p>
趙九靈驚喜地道，“姑娘，我這次本來就打算去找水老板，想要跟他的商船合作。”
“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說朝廷開通海運，如今多少商人盯著這塊肥肉，可如今最缺的就是能夠出海的大商船。”
朝廷禁海這么多年，許多能夠出海的商船已經(jīng)廢棄了，想要這么快組建船隊和大商船，不是那么容易的。
能夠吃第一口肥肉的，肯定是賺得最多。
可放眼整個天河城，竟只有橫水大船屯已經(jīng)有出海的能力。
“你才剛回來上京，先休息兩天，我再帶你見一見另外兩個東家?！鄙驓q安說。
趙九靈還從西域帶了不少貨物，正好趁著這兩天把貨物賣給當?shù)氐纳藤Z。
“好，我聽姑娘的安排?！壁w九靈道。
“對了，我還給姑娘帶了幾張上好的皮子。”
趙九靈轉(zhuǎn)身打開角落一個箱子，拿出一張光澤亮麗，雪白無瑕的白狐皮。
沈歲安還從未見過這么漂亮的皮料。
“這是給姑娘的?！壁w九靈有些緊張，這張狐皮是他在一個獵人手中看到的，當時一看到，就覺得很適合沈歲安。
“謝謝，很漂亮?！鄙驓q安說。
趙九靈說，“這一箱子都是上好的皮子，姑娘留著慢慢用。”
沈歲安輕笑出聲，“趙九靈，我只是給了你一點銀子，你給我的回報也太多了?！?/p>
“你已經(jīng)不欠我的了，我們?nèi)缃袷呛献鞯呐笥殃P系?！?/p>
趙九靈搖了搖頭，“沒有姑娘，就沒有趙九靈?！?/p>
“我?guī)湍?，不是我為了你這輩子都給我報恩的，趙九靈，我也是有私心的?！鄙驓q安說。
她含笑看著他，“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希望你給我賺很多的銀子?！?/p>
趙九靈輕輕一笑，“好。”
那么多無家可歸的人，那么多可以幫她賺銀子的人，她卻選中了他。
怎么就不是恩情呢？
是再生難忘的大恩。
“對了，你如今住在書坊不方便了，我替你置辦了一處宅子。”沈歲安拿出地契。
地契上面的名字是趙九靈。
“宅子不算大，就是個三進的院子，青蘿替你張羅買了幾個伺候的人，你如今是趙東家，要跟人談生意做買賣，該有自己招待客人的宅子?！?/p>
“人手要是不夠，就讓管家替你多找?guī)讉€?！?/p>
趙九靈愣了愣，沒想到沈歲安連這個都替他想好了。
“姑娘……”
沈歲安將房契放在他的手上，“你既把我當姐姐對待，我也把你當?shù)艿?，如此，我不拒絕你給我的上等皮料，你也別拒絕我給你的?！?/p>
“這皮料哪里值得這么多……”趙九靈低聲喃喃。
“走吧，一起去那宅子瞧一瞧?！?/p>
“對了，我還想讓你先幫我一個忙。”沈歲安低聲道。
“我安排了一艘客船，就當是你要運送茶葉出行，幫我?guī)讉€人離開上京。”
趙九靈點頭，“這個好辦，我正好有一批茶葉要走去乾潭的?！?/p>
“這兩天能啟程嗎？”沈歲安問。
趙九靈在心中盤算時間，“三天后可以嗎？”
“可以?！鄙驓q安點頭。
給趙九靈置辦的宅子在南區(qū)，那里是上京商賈居住比較繁華的地段。
趙九靈從進門便覺得無一處不滿意的，心中對沈歲安更是充滿感激。
便是親生姐姐，對他也做不到如此了。
來到花廳，竟已經(jīng)準備了一桌席面。
青蘿和半見等人都笑盈盈地看著他們。
“轎子是半見她們親手做的，給你接風?！鄙驓q安笑道。
“好了，都坐下吧，恭喜我們趙東家滿載而歸。”
趙九靈低下頭，隱去眼中的潮意。
隨著趙九靈帶來的茶葉和皮料在上京商賈圈引起一陣的轟動，他漸漸也有了一些名聲。
沈歲安將水延則和鳳元嘉約到一品樓，讓他們跟趙九靈見面。
將組商隊的任務交給趙九靈。
當著水延則和鳳元嘉的面，沈歲安將手中船塢的股權轉(zhuǎn)給了趙九靈。
“有些事我暫時還不能跟你說，但我如今不適合當船塢的掌事人了?！鄙驓q安低聲道。
趙九靈捏緊手里的契書，“我替姑娘保管著！”
而在趙九靈的幫忙下，周舟和程芝云也不知不覺地離開上京。
何閎奎是在好幾天之后才發(fā)現(xiàn)的。
這是后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