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毛聞言,瞬間面色大變,滿臉猙獰地大吼一聲: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王子文向前一步,怒視著姜二毛,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給我全砸了!”
衛(wèi)二虎面色大喜,身后的幾個兄弟張牙舞爪的開始滿屋打砸。
幾個剛剛還在下注的村民,一見這情況趕緊嚇得往后退,有機靈的還趁機抓了一把桌子上的散錢。
跟著姜二毛一起來的兩個人立刻就沖上來阻攔,無奈不敵衛(wèi)二虎人多勢眾,沒幾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地倒在地上。
姜二毛看著剛剛還好端端的屋子被砸得滿地狼藉,一瞬間雙目圓瞪,睚眥欲裂。
老話說得好,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他這幾天經(jīng)營這個賭窯,可是掙了不少錢。
本來以為小魚村的村民個個一窮二白,在王子文身上撈一把就走,沒想到來的這些天給了自己一個大驚喜。
賭窯的流水雖然不如鎮(zhèn)上,但鎮(zhèn)上的賭場,他只能掙個攬客錢,這兒可都是他說了算的。
“衛(wèi)二虎,你他媽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在老子面前充大頭?”
姜二毛雖然年輕,但是打小就跟在表叔身邊做事,耳濡目染之下,做事也算老道。
他在小魚村開賭窯,雖說開始是沖著王子文來的。
可因為劉國平的存在,所以沒敢用什么強硬手段,而是想著先把崔正拉下水,然后再利用崔正一步步引誘王子文。
不過,姜二毛不敢正面硬鋼王子文,并不代表著衛(wèi)二虎這樣的混子也能在他面前吆五喝六。
衛(wèi)二虎也是個老油子,聽了這話不怒反笑,跟著點頭:
“姜公子說得不錯,我衛(wèi)二虎在你眼里卻是不算什么東西。”
“老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得先掂量掂量,今天來的這兩位你惹不惹得起。”
姜二毛一聽這話,抬頭朝院子里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一個王子文已經(jīng)讓他心生忌憚,結(jié)果院子里還站著個丘小牙。
丘小牙身邊還站著王保生等不少村民。
姜二毛一瞬間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這賭窯是開不下去了。
王保生能出現(xiàn)在這兒,就說明賭窯的事情王國厚不想繼續(xù)坐視不理了。
“丘小牙,你確定今天要出這個頭?”
姜二毛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門外的牙仔。
牙仔進了屋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姜二毛一眼:
“姜二毛,我就是過幫忙的,你該問的人是我兄弟子文。”
姜二毛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只能看向王子文冷冷開口:
“王子文,你想怎么樣?”
王子文冷笑一聲:
“姜二毛,你想在哪兒掙錢怎么掙錢我管不著,但阿正是我兄弟,你敢把主意打在他頭上,就不要怪我下你的面子。”
姜二毛臉頰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開口問:
“既然如此,今天我給你個面子,你把崔正帶走如何?”
王子文皮笑肉不笑的點頭:
“好,那我就多謝你了。”
說罷,扭頭看向旁邊雙眼發(fā)亮,滿臉亢奮的阿正,沉聲說道:
“阿正,我們走!”
“哎。”
阿正重重地點頭答應一聲,高興得兩條眉毛亂飛。
王子文帶著阿正出了院子,牙哥和衛(wèi)二虎等人也沒多做糾纏,呼呼啦啦的出了院子往外面走。
經(jīng)過王保生身邊的時候,王子文停下腳步,意味深長的看了王保生一眼。
王保生朝他苦澀一笑,招呼同行而來的村民進了屋子。
王子文帶著牙仔和衛(wèi)二虎等人一塊兒回了家,招呼大哥給幾個小弟一人遞了兩盒煙,然后又約好明天上午在鎮(zhèn)上的酒樓吃飯,這才把人送走。
牙仔是最后走的,他站在院子外面,嘴里叼著一根煙,破有深意的說道:
“那個王保生,是什么人?”
王子文笑笑:“我們村支書的兒子。”
牙仔笑著點頭:“挺精明一人啊!”
王子文也跟著點頭:
“是啊,挺精明的,他老子更精明。”
牙仔深深吸了口煙,看著王子文哈哈一笑:
“哈哈哈,是啊,不過有句老話怎么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王子文沒接這茬,只說麻煩他明天提前訂個大包廂。
送走牙仔,轉(zhuǎn)身進了屋子,阿正娘二話不說就要朝王子文跪下:
“子文,嬸子多謝你了!”
“嬸子,可不敢這樣。”
王子文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扶起阿正娘。
大嫂和老娘也趕緊一左一右扶起阿正娘,不讓她往下跪。
阿正娘眼眶通紅,看著這一屋子的人,只感覺自家阿正真是傻人有傻福,能遇上這一家子好人。
幾個女人在屋子里說話,王子文看著院子里站著滿臉拘謹,手足無措的二哥,重重地嘆了口氣:
“二哥,進屋喝口水吧。”
王子光聞言,頓時雙眼放光,笑得眼眶都紅了。
“哎,哎。”
……
王保生帶著幾個兄弟回了家,一人給他們拿了一盒煙,約好明天上家吃飯,這才將人送出大門。
屋子里,他爹已經(jīng)在等著了。
“爹。”
他進屋圍著桌子坐在他爹對面。
王國厚“嗯”了一聲,抽了幾口煙,這才緩緩開口:
“姜二毛走了?”
王保生點頭嗯了一聲,不過臉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王國厚看了一眼兒子,又抽了幾口煙,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子文那小子猴精猴精的,你以為能算計得了他?”
王保生嘆了口氣,面上多了幾分頹然:
“誒,早知道這樣,還不如……”
王國厚放下手里的煙蒂,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
“保生,坐在我這個位置上,就算早知道這樣,也一定要有所動作。”
“我要是你,肯定不會等著王子文動手的時候跟在后面,而是在他之前行動。”
王保生一聽這話,抬頭看向父親,滿臉的為難:
“爹,姜二毛的表叔可不是一般人,要是我們早動手那不是往死得罪他嗎?”
王保生當然知道賭窯的危害性,他想帶人去掀桌子,但又怕得罪姜二毛身后的人。
“可如今你不但得罪了姜二毛背后的人,掀賭窯的好名聲還被王子文得了。”
王國厚看著自己兒子,眉宇間多了幾分耐心:
“保生,你輸就輸在沒有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將來要想接我的班,不能只想著借勢,借力,還得學會有擔當,有魄力。”
“王子文對上姜二毛是為了自己兄弟,可你要對上姜二毛,為的那是全村的村民,你不能既想要名聲,還不想下場。”
“保生,這個道理我相信你懂,你犯得最大的錯誤是看輕了子文,你以為他還是以前那個偷雞摸狗什么都不懂的二流子。”
王保生滿臉羞愧的低下頭,只是沉默著一個勁兒的抽煙。
“鎮(zhèn)上的郝主任馬上就要退休了,年底干部選舉姜志俊肯定是沒機會了,到時候把賭窯那兩間屋子算成村子里的。”
王保生愣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
“爹?”
王國厚看了兒子一眼,笑著擺手:
“那屋子距離老崔家也就一墻之隔,阿正如今出息了,以后肯定要修要蓋……”
王保生的雙眼瞬間亮起來了:
“爹,你是說咱等著崔正上門?”
“嗯,老王家有個當大老板的親戚,再加上子文如今也出息了,你以后要多跟王子文走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