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仙瓶 第一卷 第21章 元師兄，你敢殺嗎？

元青陽抱臂立在落霞崖邊，木劍斜倚青石，劍鋒上凝著未散的青芒。

他望著眼前這個自稱林凡的雜役，眉峰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煉氣二層的微弱靈力，就算在雜役中也算不得拔尖，竟也敢來談“聯手”？

晨霧漫過崖頂，將他身后的青蓮劍影襯得愈發孤傲。

“煉氣二層？”元青陽的聲音帶著幾分冰棱般的冷意，“趙猛雖是外門敗類，卻也有煉氣九層修為。”

“你這修為，怕是連他跟班的衣角都碰不到?！?/p>

林凡沒接話，只是靜靜運轉《凡道訣》。

丹田內沉寂的靈力驟然翻涌，煉氣六層巔峰的威壓如潮水般擴散，震得崖邊松針簌簌墜落。

元青陽瞳孔微縮，握劍的手指下意識收緊，木劍發出“嗡”的輕鳴。

“有點意思?！彼旖枪雌鹨荒ㄍ嫖叮安刈?？但煉氣六層……依舊不夠?！?/p>

這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林凡心頭。

他早料到元青陽心高氣傲，卻沒想到對方如此輕視。

想起趙猛屢屢找茬，趙猛不死于他威脅不小，凡的眼神陡然變冷：“元師兄瞧不上晚輩修為，理所當然。”

他上前一步，衣擺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但晚輩敢問——元師兄敢殺趙猛嗎？”

空氣瞬間凝固。

元青陽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疤痕在晨光下泛著暗紅。

他想起三年前試煉場上，趙天陽那記暗含殺意的護道掌，想起內門長老會上趙家那位輕飄飄一句“外門瑣事，不必驚擾高層”。

趙家的勢力如同一張密網，從外門執法堂一直蔓延到核心長老會。

“趙天陽是筑基后期，趙家更有金丹長老坐鎮?！痹嚓柕穆曇舻统料氯ィ皻②w猛？等同于在明月宗捅破天。”

“可趙猛想殺我，也想殺師兄！”林凡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敲在元青陽心上，“他不想放過我，元師兄或許能憑實力自保，師弟我呢？”

他撩起袖口，露出小臂上尚未愈合的劍傷，“這道疤，是趙猛親自動的手?！?/p>

崖頂只剩下呼嘯的風聲。

元青陽盯著那道猙獰的劍痕，又看向林凡平靜的眼睛——那里面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近乎執拗的冷靜。

他忽然想起自己初入外門時，也曾被世家子弟欺凌，若不是拼死修煉，早成了亂葬崗的枯骨。

“你有何依仗？”元青陽忽然問道。

林凡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那枚冰蓮紋樣的玉牌。

剛一入手，牌面便泛起淡淡的寒氣，與他體內秦冰月長老贈予的玉佩遙相呼應。

元青陽的目光驟然一凝，失聲喝道：“冰蓮令？！”

這枚玉牌他認得！

三年前宗門大典上，秦冰月長老曾當眾展示過一次，言明此令“可代師行事，內門以下皆可節制”。他原以為林凡只是仗著姐姐林雪兒的身份，卻沒想到竟能拿出這等信物！

“秦冰月長老……”元青陽的聲音有些發顫。

那位冰系大能可是出了名的護短，據說當年為了給弟子出氣，曾一掌拍碎過一位內門長老的丹爐。

若林凡真有此令撐腰，那局面便截然不同了。

“趙猛背后有趙家，我背后有冰蓮令的主人。”林凡將玉牌收入袖中，“元師兄，趙猛在外門橫行霸道，斷劍堂弟子欺凌雜役，難道你就甘心一直被他壓著？”

元青陽握著木劍的手指關節發白。

他想起自己的好兄弟曾被趙猛打斷雙腿，想起那些敢怒不敢言的雜役們。

趙家的勢力像毒瘤一樣侵蝕著外門風氣，若不根除，他即便晉升內門，也難有安寧之日。

“你想如何？”元青陽的語氣終于軟化下來。

林凡眼中精光一閃，知道時機已到：“趙猛的根基在于斷劍堂和他父親的權勢，斷劍堂那群人，不過是被丹藥和靈石籠絡的烏合之眾，只要斷了他們的供給，自然樹倒猢猻散?！?/p>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獸皮地圖，攤在石桌上：“這是我暗中繪制的‘聚靈陣分布圖’?！?/p>

“趙猛之所以能豢養那么多打手，全靠他父親在執法堂挪用的聚靈陣資源，若能將這些陣法的靈脈引到別處……”

元青陽俯身細看，眼中越發明亮。

地圖上用朱砂標記著十七處聚靈陣節點，其中三處竟直接連通著執法堂的靈脈主礦！

他猛地抬頭：“你想斷他靈脈？”

“不僅如此?！绷址仓讣恻c在地圖西北角，“此處是‘黑風谷’，據說有三階妖獸出沒?！?/p>

“若將聚靈陣的靈氣波動引到那里……”

元青陽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撫掌大笑：“好計！趙猛沒了聚靈陣，手下弟子修為必退，再引來妖獸襲擾，他首尾難顧，屆時我們便可趁機……”

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不過，改動聚靈陣需要陣盤，執法堂的陣盤都在趙天陽手中?！?/p>

“陣盤我有?！绷址蚕肫鸫蟮老善恐袦仞B的那枚殘破陣盤，“雖非完品，但足以改動外圍陣法。”

就在兩人商議之際，崖下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元青陽！你給我滾出來！”趙猛的怒吼聲穿透晨霧，帶著幾分氣急敗壞，“你竟敢唆使雜役偷我的淬體丹？！”

元青陽與林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冷笑。

林凡低聲道：“看來趙猛已經坐不住了。”

元青陽將木劍拋給林凡，自己則取出一柄寒光四射的鐵劍：“來得正好，讓他見識一下，沒了聚靈陣撐腰，他趙猛算個什么東西！”

兩人并肩走向崖邊，只見趙猛帶著十幾個斷劍堂弟子站在下方空地上，個個面色漲紅，顯然是服用了強行提升修為的丹藥。

趙猛指著元青陽，鼻子都快氣歪了：“元青陽，你以為成了外門首席就能與我抗衡？”

“我父親已經向內門遞交了你出賣同門的罪證，不出三日，你就得被廢修為滾出明月宗！”

元青陽緩緩舉起鐵劍，劍尖直指趙猛：“是嗎？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父親的狀紙快，還是我的劍快！”

青元劍訣·裂石！

一聲清喝，元青陽縱身躍下，鐵劍帶起一道青芒，如流星般斬向趙猛。

趙猛大驚失色，慌忙祭出一面青銅盾牌：“龜甲盾，給我擋！”

“嘭！”

巨響過后，青銅盾牌上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裂痕，趙猛被震得連連后退，嘴角溢出鮮血。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元青陽：“你……你的劍意怎么強了這么多？！”

元青陽冷笑不語，剛才那一劍，他已暗中運轉了林凡提供的“靈脈引”秘術，借著聚靈陣尚未完全斷絕的靈氣，威力比平日強了三分。

“趙猛，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林凡的聲音從崖上傳來，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面古樸的陣盤，“從今天起，斷劍堂的聚靈陣，歸我管了?！?/p>

說著，他將陣盤往空中一拋，頓時無數靈紋飛出，射向遠處的聚靈陣節點。

趙猛帶來的弟子們忽然慘叫起來，只見他們丹田內的靈力如同決堤之水般流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怎么回事？我的靈力！”

“聚靈陣……聚靈陣被破了！”

斷劍堂弟子們驚慌失措，哪里還有半分戰意，紛紛抱頭鼠竄。

趙猛看著眾叛親離的場面，又看看元青陽步步緊逼的鐵劍，眼中終于露出了恐懼：“你……你們敢！我父親是趙天陽！”

元青陽的劍尖停在他咽喉三寸處，冷笑道：“趙天陽？等你父親趕來，恐怕只能給你收尸了?！?/p>

林凡從崖上躍下，拍了拍趙猛的肩膀：“趙師兄，忘了告訴你，墨塵子長老已經答應，只要我拿到九葉玄參，會庇護于我?！?/p>

“到那時，你父親和趙家那位長老，還能保你多久？”

趙猛如遭雷擊，癱軟在地。

他終于明白，眼前這個自己一直想查清楚，到底得了何機緣的無靈根凡體，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冰蓮令、元青陽、墨塵子……這些他本就忌憚，此刻聯手將他逼入了絕境。

落霞崖的風吹散了晨霧，也吹散了趙猛不可一世的氣焰。

林凡望著癱在地上的趙猛，又看了看身邊的元青陽，心中長舒一口氣。

這一步棋，他走對了。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而當朋友擁有了共同的目標和足夠的實力，再強大的毒瘤，也有被連根拔起的一天。

“元師兄?！绷址彩掌痍嚤P，“敢殺他嗎？”

說完，林凡已經提著柴刀走向趙猛，若元青陽不敢，他會用柴刀砍下趙猛腦袋，既然要鬧就鬧大點，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秦冰月，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趙家將他整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