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感覺周遭空氣溫度都在驟然下降,徹骨的森寒讓她汗毛倒豎,腰間的忍刀都已經被她拔出了一寸,三勾玉寫輪眼緊緊地盯著鼬。
此刻的她,精神高度集中,額頭溢出細密冷汗,渾身的每一寸肌肉,也都在微微緊繃。
可就在這時,泉卻忽然見到令她眼睛瞪大,眸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的一幕。
并非是宇智波鼬對她出手了,而是在她的視線中,竟出現了詭異的文字!
一行行文字就這樣懸浮在宇智波鼬頭頂上。
當她忍不住定睛一看的時候,頓時大吃一驚——這不就是池泉前輩曾提到過的有關于宇智波鼬未來會犯下的“惡”嗎?!
她甚至在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中,見到了宇智波鼬將會在一年后殺死她的母親的惡行!
嘶,那就是未來一年后宇智波鼬釀造的滅族慘禍啊!
這……
這難道是?!
‘看穿未來之惡的能力!!!’少女在內心中忍不住發出了誰也聽不見的驚呼,她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之所以能看到這些特殊文字,肯定和池泉前輩的萬花筒寫輪眼有關!
難道是池泉前輩在自己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將某種萬花筒能力植入自己的體內?讓自己能夠共享池泉前輩看穿未來之惡的力量?
肯定是這樣的吧!
否則根本解釋不了自己眼前所見到的景象!
道聽途說和親眼目睹,是截然不同的觀感。
當眼睜睜看著宇智波鼬的“未來之惡”呈現于自己眼前,泉發現自己更加無法原諒對方。
就算自己沒有信奉池泉前輩的[絕對正義],單單是見到宇智波鼬的未來之惡,就注定了不可能和宇智波鼬保持以前的朋友關系。
“泉,我看得出來,現在的你在遲疑,你在猶豫。或者,我可以將你的情緒歸之為心虛。”
在泉對此為之震驚的時候,宇智波鼬忽然又冷漠地說道:“雖然你一字未說,但看來你的內心想法的確是要選擇站在木葉的對立面。呼……我曾經以為你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宇智波,和宇智波其他激進族人有很大的區別。”
“現在看來,身上流淌著宇智波一族血液的你,終究是逃不出宇智波血脈的詛咒。這樣的你,和那些激進的族人,并沒有任何區別。”
泉:“???”
這家伙在嘰里咕嚕的說些什么?自己沒有說話,完全是在震驚能看到對方的未來惡行。
怎么落在他的嘴里,就變成自己在心虛了?
“這樣也好……”宇智波鼬眼神逐漸堅定起來,他靜靜地站在原地開口說道:“至少這樣的你,讓我更加堅定了必須要那樣做的決心。”
“宇智波一族病了,病得很嚴重,所有人都被困在宇智波血脈的詛咒束縛之中無法掙脫。這種束縛,也限制了你們這些人的器量。”
“而試圖掙脫這種血脈束縛的我,無論器量還是格局,都在你們所有人之上。泉,從今往后,你與我……就是對立之敵了。”
“木葉……不能被你們摧毀掉。”
泉神情怪異地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能不能不要以你那種六年忍校文化知識課都沒上完的低能水平,在我面前嘰里咕嚕了?”
她又一次理解,池泉前輩為什么總讓富岳家主帶著宇智波鼬去找個心理醫生看一看了。
她還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全新理解——宇智波鼬……真的該多讀一點書了!
求求你,別再賣弄那種魔怔的文盲話術了!能不能回忍校回爐重造啊!
她聽著都開始犯尷尬了啊啊啊!
“泉,有些東西是忍者學校學多久都不到的,只有真正親眼目睹、親身經歷。才知道如今的木葉,究竟面臨著多大的內部危機。”
宇智波鼬的言語讓泉沉默了。
也許……
自己就不應該和這家伙說些有的沒的東西。
因為對方是不可能聽進去的。
在泉緊握刀柄,屏氣凝神地嚴陣以待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前方的宇智波鼬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對方將視線挪到另一邊去了。并且,她還注意到宇智波鼬的神情突然有些發怔。
泉蹙眉疑惑也將目光挪過去。
“……佐助君?!”
她見到不遠處巷角的路燈下,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對方赫然是宇智波佐助!
她發現這對兄弟在隔空對視。
宇智波鼬的眼中神情帶著一絲難掩的復雜;宇智波佐助那張小臉上則帶著憤怒與不解。
泉立即意識到,佐助可能知道宇智波鼬一年后的“未來之惡”了。
也是。
這件事早就在整個木葉都傳開了。
佐助不知道才怪呢!
“我一直在找你!”佐助那頗為稚嫩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響亮,他緊咬牙關看向宇智波鼬,說話語氣既憤怒又悲傷:“你為什么要對宇智波一族做出那樣的事?為什么要對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下殺手?未來的你究竟是為什么會變成那個樣子?你一直沒有給我一個確切的解釋!”
宇智波鼬沉默半晌,顯然,佐助的突然出現,有點在他的預料之外。
自從那晚刺激到佐助昏迷過去后,宇智波鼬就沒有與佐助見過面了。
他一直在選擇性地故意避開佐助。
沒想到……
今晚還是碰上了。
“因為器量。”宇智波鼬緩緩道:“你們這些人的眼光,永遠局限于宇智波一族,永遠局限于一個家庭之內,每個人器量都太狹隘了。即便是父親大人,也同樣很狹隘。他想的只是平衡木葉和宇智波之間的關系,卻不知道,這種平衡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當宇智波一族對木葉展露不滿的那一刻開始,一切的一切就已經無法挽回了。父親大人是把握不住這種局勢的,如今的他只是一個裱糊,將在不斷的糊著一個個漏洞。”
“等到局勢失控的那天,父親大人也會被器量比他更加狹隘的族人裹挾。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這是宇智波注定的命運。”
眼見佐助瞪大的眼睛中似乎有淚水在打轉,他嘴角掠起一絲譏諷:“佐助,你是想要提前死在我手里,從而不需要痛苦地茍活著嗎?”
“呵,真是懦弱且天真的歐豆豆啊!”
正當他往前走幾步,想繼續刺激佐助之時。
突如其來的拔刀聲,讓宇智波鼬腳步一頓。
他看向了起泉,但見宇智波泉單手持著刀,攔在了他走向佐助的必經之路上。
夜風拂動著少女的黑色長發,一對猩紅的三勾玉寫輪眼,隱含著憤慨與敵視。
“宇智波鼬,不要將你那低能到令人絕望的文盲三觀灌輸給佐助君這種年齡不大的孩子。”
宇智波鼬淡淡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泉繃著小臉,她果斷堅決道:“[絕對正義]即便面對再強大的強敵,也不能退卻半步!如果正義不站在無辜之人身前,在這扭曲病態的忍界,還有什么人愿意舍身保護他們?”
宇智波鼬眉頭蹙起,正要再說什么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路燈下的佐助身后走來一人,他與來者遙遙相望持續了數秒鐘。
最終,再深深地看了泉一眼,沒有繼續多說什么,他一語不發地瞬身離開。
泉一愣。
她扭頭一看,發現佐助身后站著的居然是宇智波美琴!
“謝謝你,泉……”
宇智波美琴擠出一絲感激微笑,可泉卻能從微笑之中,讀到那種難以言喻的悲痛情緒。
宇智波鼬的“神經質”對富岳家主有什么影響,泉暫時看不出來;但是,身為母親的美琴阿姨,似乎被宇智波鼬傷透了心。
泉深吸一口氣。
她收刀入鞘,壓下心頭緊張,說道:“這是應該做的。那個人已經魔怔了,他隨時可能會作惡,而佐助君又是無辜的。這種情況下,出面攔下那個人,本就是我的責任與義務。”
宇智波美琴抿了抿唇瓣,她先是半蹲下來,用手背替佐助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站起來時,她牽著佐助的小手,對泉問道:“泉,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泉說道:“請說。”
“能帶我和佐助……去見見池泉嗎?”宇智波美琴輕輕地向前鞠躬說道。
泉怔在原地。
就連半夜跑出來“找哥哥”被逮住了的佐助,也是在吸了吸清鼻涕后,驚愕地抬起頭來。
……
與此同時,轉寢一族內。
整個轉寢一族成員都聚于一堂,每個人都在凝視著躺在廳堂中央的一具尸體。尸體的脖子處,還有著很是明顯的針線縫合的痕跡。
“小春大人!宇智波池泉可是殺死了我們的族人啊!而且還是天賦很不錯的一個忍族小輩!他未來的成就,起碼也是個特別上忍啊!”
“轉寢龍次”的父親瞪著通紅的眼睛看向轉寢小春,他忍不住悲聲道:“而且他明明還是個孩子,他甚至還沒從忍者學校畢業!”
“宇智波一族那個殺人魔憑什么要殺死龍次?就算龍次的確他做了點錯事,可是為孩子的他,不應該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吧!”
而轉寢龍次的母親,則跪坐在兒子的尸體旁,哽咽不止地低聲哭泣著。
一個父親的悲痛,一個母親的哭泣。
讓轉寢小春很是心煩意亂。
“你們想讓老身怎么辦?”轉寢小春深吸一口氣,她面色陰沉說道:“殺了宇智波池泉?想得倒很天真,但是殺得了嗎?!”
“老身……”
“小春顧問!”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轉寢小春想說的話,也將廳堂內的轉寢一族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但見一名暗部忍者不知何時闖了進來,并站在廳堂的大門前。
沒等轉寢小春質問,暗部忍者語速飛快道:“志村團藏被宇智波池泉殺死了!”
轉寢小春:“……???”
轉寢一族:“!!!”
“團藏不是在暗部基地嗎?即便大部分暗部忍者下班后都會回到自己家中,可暗部基地內,平常最少也有七八個暗部精英在看守吧?”
轉寢小春面色驟然難看起來:“有七八個暗部精英保護,團藏這也能被宇智波池泉殺死?你們暗部忍者到底在干些什么?!”
暗部忍者聽得出來轉寢小春語氣中的指責。
本來暗部忍者只是過來知會一聲的,但聽到轉寢小春當面指責,他就忍不住補充了幾句:“當時,水戶門炎顧問也在場,是水戶門炎顧問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的。小春顧問想指責的話,可以去找那位顧問大人。”
暗部本就是火影的直屬秘密部隊。
誰會慣你一個拾人牙慧的根部臨時領袖啊!
當暗部忍者撂下話直接離去后,轉寢一族的眾人,面色都非常的精彩。
“那個殺人魔,連團藏這位木葉高層都敢殺。”一個轉寢一族忍者鬼使神差地道:“龍次他犯下那些錯事,是不是算死得比較痛快了?”
眾人再次沉默半晌,又有人輕咳道:“當務之急,應該是給龍次準備一個葬禮才對。”
一名轉寢一族長者道:“你們夫妻都還很年輕,其實還可以再要個孩子的。”
話都到這里了,意思也很明顯了——這件事,要不暫時掀篇吧!鐵板太硬,不敢踢啊!重新練個號,也比上門送死連累族人強吧?
轉寢龍次的父母:“……”
……
另一邊,志村一族內。
今晚志村一族的氣氛比轉寢一族更加沉默。
他們甚至連志村團藏的尸體都沒辦法見到,因為團藏的尸體藏著太多的秘密,暗部是不可能將團藏尸體還給志村一族的。
沉默氣氛也不知持續了多久。
終于有人開口了。
“團藏大人這些年來,為了木葉的欣欣向榮,可謂鞠躬盡瘁、兢兢業業。甚至將志村一族的賺到的錢財都轉移根部,用來發展根部。相當于偌大的根部,之所以能發展到今天,都是團藏大人和志村一族往里貼錢的原因。”
一名志村一族的小輩,咬緊牙關的同時雙拳死死握緊,眸中盡是仇恨:“結果天生邪惡的宇智波一族卻時時刻刻想置團藏大人于死地,那個性格極端的宇智波池泉更是成功了!”
“難道我們要在這里如若無睹下去嗎?難道就讓團藏大人白死了嗎?難道團藏大人傾注無數心血的根部就這樣拱手讓給轉寢一族嗎?難道要讓宇智波池泉囂張下去嗎?!”
一聲又一聲的咬牙質問,讓其他志村一族忍者,都心含怒火,暗自緊緊咬牙。
這群人身為志村一族的忍者。
他們早早就被團藏同化了。
他們與團藏一樣,覺得宇智波一族是天生邪惡的忍族,是需要被徹底消滅的。
他們還覺得如今的火影過于軟弱,有資格當火影的,只有他們志村一族的團藏大人。
他們曾經更是以能加入團藏的根組織為榮。
都說宇智波一族非常的極端。
可在團藏多年來的熏陶下,在近墨者黑的影響下。
志村一族也是不遑多讓了!
“據老夫所知,宇智波一族并不是鐵板一塊。”一名志村一族長老,目光深沉語氣幽幽道:“宇智波池泉在宇智波一族之內,也是屬于特立獨行,得罪了許多邪惡宇智波忍者的人。”
他瞇了瞇眼睛,陰鷙冷聲道:“以志村一族的力量,在失去團藏大人后,我們難以對付得了宇智波池泉。但是……可以捏著鼻子,利用一下宇智波一族的內部不合。”
有人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沉吟道:“似乎,無論是宇智波一族主張謀逆政變邪惡的激進派,還是以宇智波富岳為首的平衡穩定派,他們都和宇智波池泉關系不佳。”
“宇智波富岳不可能出手對付宇智波池泉的,團藏大人曾說過,這是個很軟弱的宇智波。”
“宇智波剎那怎么樣?!”
……
與此同時。
站在一座樸素二層房屋門前的泉有點緊張,自己擅作主張答應宇智波美琴要帶她見一見池泉前輩,會不會引得池泉前輩的不滿啊?
但自己人都已經站在前輩家門前了,宇智波美琴和宇智波佐助,也都站在自己的身后。
少女努力用深呼吸的方式緩解內心的緊張。
她上前走了兩步后,按響了前輩家的門鈴。
咔嚓——當門被打開的那一刻,腔調怪異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咦?是你呀,新人。”
“橘次郎前輩?!”泉本能低頭一看,就發現居然是忍貓橘次郎開的門。
也對……
橘次郎本來就住在池泉前輩家里,說是合作關系的忍貓,但實際更像是前輩養的寵物。
“嗯?”這時,橘次郎也注意到少女身后站著的宇智波美琴、宇智波佐助。
“喵,來了兩個稀客啊。”橘次郎貓臉驚詫。
“打擾了。”宇智波美琴勉強一笑。
佐助則好奇地盯了眼橘次郎,然后又迷茫地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大人。他至今都不清楚母親大人為什么要帶自己來見宇智波池泉。
他對宇智波池泉印象很深刻,這個男人曾在自己面前殺死過人。
而且,也是這個男人將哥哥的“未來之惡”說了出來。
當見到有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的屋門的時候,佐助忍不住往宇智波美琴身后躲了躲。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躲一下。
也許是一種本能的畏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