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池泉聲音雖然并不大,但潛藏在暗中監督鳴人的卡卡西還是聽見了。
這一刻。
卡卡西臉上的表情幾乎和鳴人的表情一模一樣,那一副暗部面具之下竟是愕然的神色。
糟糕!
雖然知道宇智波池泉傳授鳴人[絕對正義]的方法絕對會非常的硬核,不可能像忍者學校的老師一樣站在講臺上循循教導。
但……卡卡西發現自己對宇智波池泉傳授[正義]的硬核程度還是過于低估了。
讓九尾人柱力去親手殺一個販賣違禁藥品的惡徒?
乍一聽似乎沒什么不太對勁的地方。
可問題是漩渦鳴人現在年齡還小吧?更何況火影大人給予自己的任務,就是讓漩渦鳴人不要落入宇智波池泉的[絕對正義]之中,讓這個九尾人柱力不要變得那么極端。
卡卡西又一次被迫藏不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些許心理準備后,直接現身出現在了宇智波池泉和漩渦鳴人的跟前。
正陷入震驚情緒之中的鳴人,忽然發現面前站著一個人,讓他忍不住抬起頭來。
“欸?怎么又是你的說?”
雖然卡卡西帶著暗部面具,但那一頭銀白色的頭發,屬實是過于扎眼了。
使得他的面具毫無用處。
“宇智波池泉……”卡卡西腦中組織了一語言,面色復雜地開口道:“有必要讓漩渦鳴人過早地接觸這么黑暗的世界嗎?殺人……這種事情,對于現在的他來說,為時過早吧?”
宇智波池泉與其對視,語氣平淡地問了一句:“你幾歲開始殺人的?”
卡卡西語氣一滯。
他很早就成為下忍了,也很早晉升到中忍,更是在年僅十二歲的年齡,就已經是上忍。
卡卡西人生中第一次破殺戒,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早。
不過。
那一次是他被敵村忍者偷襲后的被迫反擊。
“這不一樣。”卡卡西嘗試辯解:“當年的忍界十分混亂,年僅不到十歲的忍者就出去執行任務,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對于這一點,同樣經歷過那個時期的你應該也很清楚吧?”
“現在的忍界沒有以前那么混亂了,我們不應該……咳!稍微呵護一下年輕人嗎?尤其是像漩渦鳴人這種年僅七歲的小孩子。”
卡卡西說出了很多以他這個性格本不會說出的違心話,但凡宇智波池泉讓佐助去動手……他卡卡西都不會出面。
可火影大人交代他的棘手任務……
屬實讓卡卡西滿心無奈。
“忍界……真的不混亂了嗎?”當這句話響起的時候,卡卡西忍不住愣了一下,因為這句話,并不是宇智波池泉說的。
他低頭看向眼前的鳴人。
鳴人抬起頭來,一大一小的二人目光在半空碰撞,鳴人再次開口道:“大叔,你應該是火影爺爺派過來監視我的人吧?或者說是監視我體內封印著的那只妖狐的人吧?”
卡卡西沉默了一下。
只聽鳴人咬了咬下唇,再說道:“我不知道火影爺爺對你說了什么,但選擇與池泉老師學習[正義],是我做出的一個決定!火影爺爺也說過,他尊重我做出的決定。”
“我不認為忍界現在不混亂。因為……池泉老師這兩天讓我看到了忍界中許許多多的惡。這些惡,即便是忍界沒有了戰爭,它們依舊存在,并且就在我們身邊!”
“定義忍界到底亂不亂的時候,難道要事先無視這些罪惡嗎?!”
“我感覺這是不對的說!”
卡卡西沒想到一個孩子的質問,讓自己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也意識到火影大人恐怕是低估了宇智波池泉的[絕對正義]對鳴人的影響,那種非黑即白、是非對錯十分分明的理念……
對這種年齡階段的小孩子來說太“洗腦”了!
此刻就連一直不太服氣鳴人的佐助,也忍不住將驚詫的視線落在鳴人身上。
“吊車尾……”
他恍惚覺得這個吊車尾似乎比自己成熟很多。
因為這些話換做他的話,他絕對說不出來。
“池泉老師,請讓我親自來執行一次正義吧!”鳴人深吸一口氣,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并深深地向宇智波池泉鞠了一躬。
卡卡西無可奈何。
‘火影大人,我已經盡力了……要是再攔下去的話,恐怕就要和宇智波池泉打起來了,恐怕也要被水門老師的孩子討厭了。’
他心里頭嘀咕著。
他卡卡西能做的恐怕只能讓最后一個部下跑回去,將這件事通知給火影大人了。至于要不要阻止鳴人,那就等火影大人自己決定。
如果真要阻止的話,那就讓火影大人自己來吧!
畢竟……
火影大人也說過絕對不要和宇智波池泉發生武力沖突。
當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后,卡卡西的眼神,重新變回了無精打彩的死魚眼。
……
火影大樓。
“什么?!!”捏著一桿煙槍,悶頭吞云吐霧,滿面愁容的猿飛日斬,當得知最后一個暗部忍者前來告知的情報后。
他那一張老臉,已經被震驚的扭曲了起來。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猿飛日斬前所未有的失態,火速站起來的他,甚至伸手揪住了那個暗部忍者的衣領。
那一張老臉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有些潮紅。
臉上皺紋已經持續抽動到像是在癲癇似的。
“五分鐘……之前……”
暗部忍者感覺呼吸有些不暢,但又不好對這位火影大人展現出什么不滿的情緒。
“五分鐘……”
猿飛日斬無力地松開了手掌,以宇智波池泉“大開殺戒”的速度,已經過去五分鐘時間,恐怕一切都已經遲了吧?
猿飛日斬咬緊牙關道:“老夫不是讓卡卡西盡量阻止池泉的[絕對正義]過于影響鳴人嗎?”
他不理解卡卡西究竟是怎么監督的?
暗部忍者低聲道:“火影大人,卡卡西隊長已經用盡一切非武力方法了,但都沒有任何用處。而且……最后是漩渦鳴人主動請求宇智波池泉,讓他嘗試執行一次正義的。”
“當時的漩渦鳴人還說過一句話……”
猿飛日斬閉了閉眼睛,沉聲道:“給老夫復述一遍。”
當暗部忍者復述完后,猿飛日斬睜開了雙眸。
一對眸子神色已經只剩悵然若失。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今后的鳴人,已經不再是那個會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火影爺爺”的鳴人了。
這種預感十分的強烈。
……
與此同時。
木葉某處。
手里握著一把忍刀的鳴人小臂在微微發顫。
以他如今的年齡來說,這么長的忍刀對他而言,重量還是有些太重了。
但他還是死死咬著牙硬撐著。
視線落在眼前一個身上被數枚苦無釘在地上的木葉忍者身上時,鳴人忍不住暗吞了一口唾沫,掌心的汗水不知是因為太累溢出的,還是因為過于緊張才溢出的。
“宇……宇智波池泉!”
這時。
只見地上已無反抗之力的木葉忍者,口含鮮血地咬緊牙關說道:“你……你無緣無故襲殺同村忍者。火……火影大人知道后,是不會放過你的!”
宇智波池泉淡淡地說道:“正義肅清忍界之惡,怎么說無緣無故?”
木葉忍者試圖掙扎了一下,但釘在他身上的苦無,讓他越掙扎越痛苦。
他面部扭曲眼中含恨道:“你有什么憑據說我是什么忍界之惡……沒有證據……就將同村忍者打成罪惡的一方。你……分明就是以這樣的借口,來滿足你的殺人**吧?”
“將你的腦袋割下來,送到山中一族那邊去,不就有證據了么?”來自宇智波池泉的一句話,讓這個木葉忍者被噎住了。
不是!
不應該是先有證據再動手殺人嗎?怎么是先殺人再動手找證據?這是不按常理出牌吧!
難道就憑借傳言中的所謂能看穿過去之惡與未來之惡的眼睛嗎?
該死!
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寫輪眼瞳術?以前也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宇智波忍者有這種瞳術啊!
宇智波池泉已不再理會這垂死掙扎、不斷叫囂的木葉忍者,他瞥了眼已經徹底暗下來的天色,再看向手持忍刀猶豫不決的鳴人:“漩渦鳴人,不敢對罪惡動手嗎?”
“我……我……我敢!”鳴人狠狠地一咬牙。
“聲音太小了。完全聽不見你對正義的信念,這么小聲,也想信奉正義嗎?!”宇智波池泉嚴厲的聲音,讓鳴人心神一顫。
他鼓起勇氣:“我敢!!!”
這一聲大喊,已經是擾民級別了。但當附近的木葉居民忍不住推開門,想訓斥一下哪家熊孩子的時候,卻被眼前一幕給嚇到了。
只見鳴人手持忍刀高高地舉了起來,他的動作并不標準,明顯沒有系統性的學過刀術。
但對于開刃的忍刀而言,只要斬在人的身上,就能取掉一個人的性命。
在鳴人猛地閉眼的剎那,在木葉忍者眼帶絕望的時刻……
鳴人一刀重重揮斬而下。
然而……
下一秒,鳴人卻忍不住愕然的睜開了雙眼,因為他感受到一股阻力,讓自己手中的忍刀始終揮不下來。
他瞪大眼睛看著捏住的刀身的指尖,再忍不住順著指尖看向了站在旁邊的宇智波池泉。
“你還太小了,目前你還不具備殺人的資格。”
宇智波池泉語氣淡漠道:“不過,你敢對罪惡揮動利刃的決心,我已經看到了。”
宇智波池泉微微發力。
鳴人就忍不住松開手。
在鳴人呆滯的視線中,但見宇智波池泉握住的刀柄,毫不猶豫地一刀刺下。
噗嗤——
忍刀刺穿了身下木葉忍者的心口,飛濺的血液,濺到了鳴人的小臉上。
也讓他從呆滯的狀態稍微回過神來。
他怔怔地看著宇智波池泉的側臉。
“漩渦鳴人。”宇智波池泉偏過視線,雙眸與鳴人湛藍色的眼睛對視:“你膽敢斬殺罪惡的決心,讓你通過[正義]對你的初次考驗。”
鳴人雙眸逐漸睜大,眼神呆滯怔神的神色,也逐漸被驚喜所取代。
原來這是池泉老師對自己的考驗!
一旁的佐助忍不住問道:“如果吊車尾他沒有下得去手,就通過不了考驗嗎?”
他想起族內一些關于宇智波池泉的不好傳聞:“到時候,他會被你殺死嗎?我聽說你曾經帶過兩個警務部隊見習學員,就是因為他們不合你的預期,然后你把他們殺了……”
這幾句話把鳴人都給嚇了一跳。
自己原來不知不覺在鬼門關上走了一趟嗎?
不對!
池泉老師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吧?
然而,宇智波池泉的答復卻讓鳴人毛骨悚然:“只死了一個,另一個是受到了精神刺激,在木葉醫院的精神疾病科住院很長時間了。”
鳴人:“!!!”
“不過……”宇智波池泉淡淡道:“殺了那人的緣由,并非是他不合預期。而是身懷罪惡的人,試圖加入正義陣營,污染正義的圣潔。”
佐助一愣,他立即反應過來——那個警務部隊見習學員不是好人,所以才會被殺死的!
他相信了宇智波池泉的話。
連佐助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這么信任對方。
“真是的……我也被他嚇到了啊!”潛藏在暗中,負責監督鳴人的卡卡西松了半口氣。
他與鳴人、佐助一樣,還真以為宇智波池泉將讓鳴人親自動手殺人。
視線落在地上那具尸體上時,卡卡西嘴角一抽:“又是一個忍族忍者……”
也不知道火影大人如何收拾這次的爛攤子。
宇智波池泉今晚得罪的忍族可不少!
不過火影大人再怎么頭疼也與他毫無關系。
卡卡西蹲在一座屋頂上,雙手都插進兜中,喃喃道:“至少火影大人知道鳴人沒有動手后,大概率是會松一口氣吧?對他來說這算是無數個壞消息里面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
另一邊。
猿飛日斬還沒頭疼多久,他就見到了黑著老臉,急匆匆趁夜趕到火影大樓的轉寢小春。
“日斬!”轉寢小春推門而入,她正想說什么時,卻見辦公室內,聚有一大幫暗部忍者。
對于她的到來……猿飛日斬一點也不意外。
因為池泉殺了兩個轉寢一族忍者。
猿飛日斬嘆息道:“老夫都已經提前知道了。”
“真巧啊……”又是一道聲音響起,只見在幾個水戶門一族忍者簇擁保護下的水戶門炎,也在這時來到了火影大樓之內:“老夫還以為這個時間段只有日斬你留在這里。”
轉寢小春看向水戶門炎,她若有所思地忍不住皺眉問了句:“你也是因為宇智波池泉?”
水戶門炎深吸一口氣,眼神帶有幾分陰霾:“老夫的堂兄,被他殺死了,且身首分離。”
他問道:“你說了‘也’,難道……”
轉寢小春面色難看:“轉寢一族死了兩個人!”
兩個木葉高層顧問對視了一眼。
沒想到竟有一日同病相憐。
“火影大人!”突然之間,又有人匆匆趕來,這是木葉村一個小忍族的族長,他氣急敗壞地告狀道:“宇智波池泉他不由分說闖入了我們忍族的駐地,殺死了我們忍族一個小輩!”
“……嗯?”告狀的話剛說完,他才注意到,火影辦公室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而且這里怎么有這么多人?
“日斬……”
正當轉寢小春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被猿飛日斬搖了搖頭打斷道:“再等等,很快還會有人來的,等所有人都到齊了再說。”
猿飛日斬頗為惆悵地再一次嘆息:“池泉……他今晚殺的人,起碼得有十幾個之多。待會還會有更多人來找老夫的。”
轉寢小春:“???”
水戶門炎:“……”
……
與此同時,宇智波一族駐地。
指尖摩挲著拐杖不知在思索著什么的宇智波剎那,忽然從手底下的激進派忍者中得到了一個情報。
“剎那長老,宇智波池泉一個小時前在宇智波一族內,殺死了三名宇智波族人!”
宇智波剎那頓時眼皮一跳,摩挲動作一頓。
“果然……那個特立獨行的極端小鬼總有一天會繼續將屠刀對準他的族人同胞。只是老夫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哼!”
“死的是誰那邊的人?”
他冷冷問道。
如果被殺的是站在富岳那邊,同屬胳膊往外拐的宇智波一族溫和派,那他恨不得拍手叫好。
過來匯報情報的宇智波忍者忽地遲疑了一下。
這種反應,讓宇智波剎那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眼神瞇著起來:“說!”
“剎那長老,死的人是宇智波直斗、宇智波正……”
聽到這里宇智波剎那的怒火就已經被勾起來了。
這兩個名字他都很熟悉,是宇智波激進派的年輕人,都覺醒了寫輪眼,也都很有潛力。
“還有,宇智波隼太。”
當最后一個名字傳入了宇智波剎那耳中時。
他愣住了。
宇智波剎那的手臂開始抖動了起來,臉皮更是在不斷抽搐,渾濁的老眼寫滿難以置信,心臟的強烈絞痛讓他在急促喘息著,“宇智波隼太”這個名字更是在腦中不斷回蕩。
直至突然響起的一陣陌生腳步聲,讓他猛地抬起了殺機密布的陰鷙雙眸。
“……富岳!!!”
不請自來的人赫然是宇智波富岳。
“剎那前輩。”在一眾警務部隊成員簇擁下的富岳,看著面前情緒明顯不太對勁宇智波剎那,他面色略過一絲復雜,但還是堅定道:“宇智波隼太他們三人,是因為走私販賣大量違禁藥品,才會被池泉盯上的。”
富岳板著臉道:“我想,身為宇智波小輩的他們,肯定不可能僅僅憑借他們三人的力量,就將這么多違禁藥品運到宇智波駐地吧?”
宇智波剎那攥緊拳頭。
并沒有接富岳的話茬。
只聽富岳繼續緩緩說道:“既然是他們三人的過錯,那還請剎那前輩將這件事掀篇過去吧,我不會追究其中一些隱蔽內情。”
“我不想見到宇智波一族內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