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漿的炙熱高溫在頃刻間就將火之國大名的內臟焚燒碳化,他那轉身欲逃的狼狽身軀,也在這時刻徹底僵硬住了。
“呃……咳咳……”
他那驚恐的表情徹底烙在了臉上,逐漸模糊的意識讓他鼻涕、眼淚都涌了出來。那副絕望姿態,要多失態就有多失態。
當巖漿魔犬從他的身軀中褪去時,火之國大名的身體更是失去了支撐力。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倒,并重重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悶響,朝地的面孔直接被摔得鼻梁骨折。鮮血登時噴灑了滿面,也漸漸在地板上蔓延,滲入了細細的地縫之中。
火之國大名卻已無一聲慘叫喊出,因為他的生機在這一刻已徹底斷絕了。
火之國大名……
伏誅!
整個大名府,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在這一刻陷入了一片寂靜。一眾被巖漿隔絕開來,不敢靠近的武士、家臣、與奴仆們,個個都駭然失色地看著眼前這驚人的一幕。
大名的一個個子嗣們也盡數都呆滯在當場,一張張臉上都寫滿了愕然茫然與匪夷所思,甚至在懷疑眼前的一切并不是真實發生的。
連宇智波池泉后方的御手洗紅豆,此刻都忍不住用顫抖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
很疼……
她感覺被自己掐到的一塊肉最少青腫起來了。
這也說明這并不是夢境,可能也不是幻術。
火之國大名……這個站在火之國權力頂峰,屬于火之國萬分人之上的男人。就這么被宇智波池泉殺死了,感覺就像殺一頭豬一樣。
太簡單了,太草率了,太倉促了。
這種大人物的死亡不應該是配合一個十分盛大的場面嗎?
不對!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難道不應該想著——這種大人物,根本就不應該被殺死嗎?
御手洗紅豆的大腦十分混亂。
她甚至覺得腦子有些發暈了。
“大……大名大人!!!”
這樣詭異的寂靜,也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直至一聲悲痛欲絕的哭喊響起,來自大名府內眾多家臣奴仆的驚呼哭嚎頓時此起彼伏。
“父親大人!!!”
大名長子也如喪考妣般滿身無力,即便已經預料到這樣的一個可能性會發生,可當這一幕出現在自己眼前,被自己親眼目睹過后,他發現自己還是受不了那種精神心理沖擊。
他腳步蹣跚,踉踉蹌蹌地朝火之國大名走去,慌忙跪倒下來,試圖攙扶起倒地的父親。
結果雙手剛觸碰火之國大名的身體,大名長子就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太燙了!!!
他的雙手瞬間通紅一片。
直接被燙傷了!
與其說這是一具剛死的尸體,不如說這是由烙鐵打造的身軀,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高溫,讓大名長子一時之間都不知該碰哪才好。
雖然有些手足無措,但他可以確定的一點是——父親大人,真的被殺死了!
那個叫宇智波池泉的木葉忍者。
根本就沒有“君民”的觀念啊!
他說殺就是真的殺啊!
等……
等等……
內心突然響起了警兆的大名長子渾身僵硬住了,他機械般抬起頭來,一雙驚恐未定的眼睛剛好與宇智波池泉極為冷漠的視線碰撞。
大名長子的大腦思緒“轟”的一聲炸了開來,瞬間侵襲全身的并非是憤怒,而是恐懼!
冷汗“唰”的一下打濕了后背衣服。
“我……我……我……”他想要說些什么時,卻顯得斷斷續續,結結巴巴,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急得他滿頭大汗,面色慘白。
“一個人一旦作了惡,不論身份、不論年齡、不論性別,都要付出應有的代價。”宇智波池泉漠然的語氣在大名府內緩緩響起:“作了小惡,就要在監獄中反省自己的行為;做了大惡,就要以自己的生命來贖清犯下的罪孽。”
“你覺得我不該殺了他的。對嗎?因為你認為他的身份很特殊,你認為他和普通人不一樣。你認為正常人的道德正義觀,不適用于堂堂火之國大名的身上。對嗎?”
冷漠的一句句質問,落在大名長子耳中時,就好像是一道又一道的送命題。
宇智波池泉或許沒有那個意思,可大名長子卻覺得……如果自己回答錯了,是會死的!
會落得和父親大人的下場一模一樣!
“大名”這兩個字在別人眼中或許十分好使。
可在眼前這個宇智波池泉面前……
反倒是成了自己的一道催命符!
“不……不對……”大名長子很努力想讓自己能流暢地說出一句話,可他做不到:“大名……大名也是人。父親大人他……也許是高高在上慣了,也許已經不善低頭看向下面了。他……咕咚!他所做的一切……他或許認為沒什么,但落在別人身上時卻不一樣了。”
“就好像那句話,那句……”
“呃!”大名長子大腦突然卡殼了,急得他渾身都在發癢,可此刻他又不敢伸手去抓撓。
“時代的一粒塵,平民的一座山。”宇智波池泉冷淡地為對方補充了想不出來的一句話。
“對!就是這個!父親大人他就是忽略了平民,他只想著他身為大名的特權。所以他才會縱容九助,所以他才會立下許多剝削平民、對平民不斷刮骨抽脂的規矩……”
“他從未想過,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會釀下什么樣的惡果,因為并不是他這個大名需要付出代價,而是火之國許多平民需要付出代價。”
“所以……”
大名長子很清楚自己現在說的話一旦傳出去。
恐怕自己就要背上“不孝”、“怯懦”的名聲了。
可是。
背上這樣的名聲也好過被對方殺死吧?
他才三十幾歲!
他還很年輕!
就在他緊張到口干舌燥時,他聽見宇智波池泉向自己問了一句:“所以?”
大名長子猛地一咬牙,終究是求生欲戰勝了羞恥心,終究是軟弱壓制住了骨氣,他低頭忙道:“所以父親大人他迎接了這樣的命運,只是他咎由自取。他種下了因,結出了果。這一切,只是他本該要經歷的宿命而已。”
這番話落下。
大名府內的家臣、武士、奴仆,包括其他大名子嗣,都匪夷所思地看向這位大名長子。
大名被殺,身為長子的他理應繼承大名的位置,成為火之國下一任大名。
而如此身份特殊的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乃至當著殺父仇人的面,說出了這些話。
這豈不是為大名的死做出了一個定性?
甚至以后想復仇都找不到借口了!
大名長子閣下真就差點就說出“您殺得可太對了”這種大逆不道的懦弱言論了!
難道……
這位大名長子閣下,此刻根本不敢在腦海中萌生一絲一毫的復仇心理嗎?!
眾人忍不住看向宇智波池泉。
他們全部沉默了。
內心對大名長子生起的批判心思蕩然一空。
因為他們也不敢。
頂著宇智波池泉視線的注視,低著頭的大名長子凝視著躺倒在地的父親的尸體,緊張與恐慌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這一刻,即便宇智波池泉沒有繼續對他說話,他就已經主動在開口了:“此……此后的火之國律法,肯定需要經過一次比起之前更為慎重的大修改的。修改過后的律法不可能只考慮火之國的上層權貴,更需要多多考慮普通的平民,也需要……也需要……”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宇智波池泉一眼。
“需要以正義的名義,推行比起之前更加果斷決絕、更加徹底絕對的新國策。”
宇智波池泉面無表情地為他補充道:“如今的火之國,乃至是如今的整個忍界。都因缺失正義,顯得過于病態扭曲,并滋生出數不勝數,幾乎掃之不盡的的罪惡。”
“唯有以絕對強硬的正義手段,將罪惡從根源上徹底斬除,才能將偌大的忍界扭正過來。”
“你說對吧?御炎院康仁。”
大名長子:“!!!”
他小心翼翼的眼神此刻頓時化作一片驚駭。
這個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哦不對,自己身為大名長子,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似乎也是挺合情合理的?
“……對!”
他的遲疑甚至都堅持不了半秒,就立即如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
他趕忙自己補充道:“而且,最近今年大名府給木葉村的經費終究還是有點少了。并且經費給的太籠統了,應該詳細分化一下才是。”
“比如……身為木葉警務部隊的宇智波一族就應該單獨享有來自大名府的經費。比方說,一年兩億兩?或者……一年五億兩?”
宇智波池泉的眼神肉眼可見更冷冽了幾分。
空氣中的溫度也在飛速的攀升。
恐怖的肅殺感將所有人籠罩住。
大名長子:“!!!”
不是,他姓宇智波,不應該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嗎?
自己給宇智波一族單獨加經費,他不應該……
等等!
這個宇智波池泉該不會是很認真地在給自己提如何修改火之國律法的建議吧?
大名長子忽然想起來,自己的弟弟“御炎院九助”究竟是為什么死在宇智波池泉手里的。
據父親大人轉述猿飛阿斯瑪的話說,宇智波池泉信奉著[絕對正義]。
那是一種非常徹底,也是非常極端的正義。
也是一種不摻雜任何雜質的正義。
可最大的缺陷就是過于極端,以至于連大名次子都敢殺,甚至今天連大名本人都敢殺!
也就是說。
自己試圖單方面給宇智波一族增加經費的行為,在宇智波池泉眼里該不會是在行賄吧?
好不容易松掉半口氣,覺得自己總算撿回一條小命的大名長子,再一次汗流浹背起來。
大名長子勉強擠出微笑,他絞盡腦汁試圖跟上宇智波池軒的腦回路,嘴唇都在哆嗦著說道:“當,當我沒說過那些話。也許,應當先將火之國都城的警務部隊的復雜人員全部都清除掉,只留下那些心懷正義的有志之士。”
“也許,也得先將火之國諸多權貴徹查一遍,絕不露下一個嘍啰,也絕不放過一條大魚。也許,也得將積壓的陳年舊案重新翻出來,為無辜的受害者重新討回公道。”
“也許,還得……”
……
另一邊。
木葉村。
轉寢小春陰沉著一張老臉急匆匆地趕到火影辦公室,她沒有見到猿飛日斬,只見到了水戶門炎,當然她并沒有覺得意外。
剛來到這里的轉寢小春,就黑著臉對水戶門炎質問道:“火之國都城發生這么大的一件事,你們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是的。
無論是猿飛日斬還是水戶門炎,他們都沒有知會轉寢小春一聲。
哪怕猿飛日斬在帶著暗部離村之前囑咐了許多人,可在許多人之中并沒有轉寢小春。
得知這件事的轉寢小春差點就破防了。
以至于她現在的心情極為糟糕,第一時間并不是關心宇智波池泉在火之國都城究竟鬧到什么地步,而是質問為什么沒有通知自己。
水戶門炎嘆了一口氣,說道:“小春,自從你接替團藏,接管了根組織后。難道你沒有注意到,你變得比以前更加心急躁了嗎?”
“日斬覺得提前通知你,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復雜。何況,你現在不也是已經知道了嗎?”
轉寢小春咬了咬牙:“如果不是那個宇智波池泉過于極端的話,我至于每天這么急躁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冷靜下來,詢問道:“所以,現在是什么個情形?!”
水戶門炎搖了搖頭:“暫且不清楚。火之國都城那邊暫時還沒消息傳過來。而日斬和暗部想趕到火之國都城,也得要足足一天時間。”
轉寢小春站立難安,心煩意亂道:“日斬為什么要把那個家伙放出木葉村?”
“……是猿飛阿斯瑪。”
水戶門炎再嘆口氣道:“為了把宇智波池泉引出村子,用某個借口蒙騙了日斬。他的沖動行為,釀下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轉寢小春沉默了幾秒。
“這些年輕的后輩,沒有一個是讓人省心的!”
她咬牙切齒道。
……
“卡卡西,火影大人為什么讓我們盯著宇智波一族一點?”站在一處建筑物樓頂的邁特凱,在眺望前方宇智波駐地的同時,忍不住好奇對一旁的卡卡西問了一句。
“不知道。”
卡卡西一面無表情地回道:“火影大人的想法,我們沒有必要揣測。他下達這樣的一個命令,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雖然嘴上是這么說,但卡卡西心中還是有所猜測的。
他并不相信是大名邀請猿飛日斬前往和之國都城。
畢竟大名的次子就死了在木葉村。
恐怕大名和火影之間的關系已經有些僵了。
那么,火影大人的突然離村是與誰有關呢?
有什么人有資格讓火影大人親自出馬呢?
卡卡西心中冒出了一個答案。
——宇智波池泉!!!
而此刻盯著宇智波一族的目的,恐怕是火影大人生怕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宇智波一族的激進派會做出什么不太好的舉動吧?
……
宇智波一族駐地內。
宇智波鷹派的幾名長老匯聚一堂,宇智波剎那自然也在其中,而且坐的還是首席之位。
“剎那,這絕對是個好時機!”
一名鷹派長老面部皺紋抽動,情緒頗為激動道:“猿飛日斬帶著大量暗部忍者離開木葉,這個情報目前已經得到了確認!現在是木葉力量最空虛的時候,虛弱到只要我們宇智波一族傾巢而出,就能在一天時間內控制住整個木葉村!”
“到時候,等猿飛日斬回到木葉,他只能被迫成為木葉的前三代目火影!到時候,執掌木葉的人將是五代目火影!而五代目火影的姓氏,正是——‘宇智波’!!!”
他話語間的激昂情緒讓宇智波剎那也為之觸動。
宇智波剎那自然動心了。
這個機會太難得了,就像是老天突然給他的一個大獎一樣。
猿飛日斬不在,宇智波池泉不在,木葉暗部也不。
就剩下一個早早被宇智波池泉打殘的根部、以及一些團結不起來的木葉忍族。這種情況下,確實是政變的絕佳時機。
宇智波剎那覺得所謂“得到村子里所有人的認可就能成為火影”是一句屁話。
他認為村子的那些忍族,都是誰贏了他們就幫誰。
就譬如宇智波池泉屢次頂撞猿飛日斬。
還屢次都頂撞贏了。
豬鹿蝶他們不就選擇站在那個小鬼那邊了嗎?
如果自己帶領著宇智波一族政變成功的話,如果自己贏了的話,他們也都會幫自己的。
“好!!!”
宇智波剎那一拍桌案,那張老臉上寫著幾分激動潮紅。
正當他要說什么時,外邊突然響起一陣喧囂,這讓他眉頭一皺。
突然。
廳室內緊閉的大門被人強行拉開,宇智波富岳領著一眾宇智波忍者面無表情走了進來。
在宇智波剎那驚愕的視線中,富岳找了個位置,淡然自若地坐了下去。
“剎那前輩,這么重要的會議,不應該召集整個宇智波一族一起開嗎?所以……我可以問一下,你們剛剛在聊些什么嗎?”
富岳語氣冷漠道。
“富!岳!!!”
宇智波剎那的一對眼皮都在劇烈地抽搐著。
雖然富岳并沒有說別的東西,但宇智波剎那還是能看得出來,對方就是過來搗亂的!
所謂的宇智波一族族長。
看著更像火影的走狗!
面對宇智波剎那的怒目而視,富岳神情依舊沒有什么變化,因為他已經習慣了。更何況為了宇智波的血脈能繼續在木葉延續下去,他如今也只能向著火影大人。
至少,富岳覺得宇智波一族還沒有逼到必須要政變的地步。
而且宇智波剎那的所作所為肯定會刺激到鼬的。
火影大人在臨行之前曾叮囑自己要看好鼬。
如此一來。
富岳更要親自過來制止宇智波剎那的行為了。
在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仿佛下一瞬就要擦槍走火。
……
木葉的某處街頭,額頭破了個豁口,正下殷殷流血的宇智波泉將手中鋒利的忍刀刀刃,狠狠地送入一個木葉忍者的胸膛。
當對方雙眸逐漸失神時,泉不禁喘著粗氣。
可以見到她身上也頗為狼狽,左側肩頭甚至有一枚手里劍深深地刺入其中。
“今日,以[絕對正義]之名,對你審判。”
她學著池泉前輩曾說過的一句話,緩緩將忍刀拔了出來,再單手將惡徒尸體往前一推。
嘭——
見到尸體重重地倒地后,泉緩緩吐了一口氣,對著目瞪口呆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說道:“無論行兇作惡的惡徒究竟是什么身份,哪怕他是猿飛一族的族人、是火影大人的親戚,[絕對正義]也不會對他有絲毫憐憫之心,更不會對他所作的惡網開一面。”
被泉殺死的木葉忍者,赫然是猿飛一族的一名特別上忍。
她沒忘記池泉前輩交代自己的任務。
在村子里執行絕對正義的同時,也要好好教導一下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這兩個小鬼。
讓他們意識到絕對正義的正確性!
“可是……”鳴人暗吞一口唾沫,他忍不住指了一下旁邊被斬斷了一只手,正倒在地上且不斷哀嚎的忍者:“他,應該不是惡徒吧?”
鳴人記得很清楚,宇智波泉在與猿飛一族忍者交戰時,這個忍者忽然插手想要“拉架”。
結果,泉前輩竟毫不猶豫將忍刀對向此人,并一刀將對方的右手給斬了下來!
那一幕畫面可把鳴人給嚇到了,他原以為宇智波泉是個溫柔的姐姐。
可如今看來,她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血腥。
“我剛才已經警告過他了,不要阻攔正義執行,否則格殺勿論,但他卻當做沒聽見。”泉一邊說著,一邊將肩膀上的手里劍拔了下來。
肩頭的傷口,可謂是深可見骨。
她忍著痛,沉聲道:“既然他做出了屬于他的選擇,站在了惡的一方。那我也將做出我的選擇——縱容罪惡的他,已不再是無辜的。”
“在[絕對正義]眼中,他的行徑就是在助紂為虐。[絕對正義]會肅清一切阻攔在面前的障礙,無論對方是什么人。”
這些話,都是池泉前輩曾經跟自己說過的。
如今她在將這些話以過來人的身份轉述給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
這讓泉有些很奇怪的感覺。
別讓她忍不住總在方方面面模仿池泉前輩。
比如……
雖然現在肩膀很痛,但她就硬忍著不吭聲。
嗯!
前輩就是這樣的硬漢!
話說回來。
已經過去這么久時間,前輩還沒有回來嗎?
……
一日后。
火之國都城外。
“呼!”猿飛日斬蹲在一根粗壯樹枝上重重地喘息著,上一次自己這身老骨頭這么大動干戈,還是在九尾之亂的那天晚上。
如今好幾年時間過去,自己也更加年邁了。
從木葉村一口氣奔赴火之國都城,竟讓他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若是年輕的時候,絕對大氣都不喘一下的。
“……還真是不服老都不行。”
猿飛日斬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呢喃一聲。
他的身后則聚有大量暗部。
“火影大人?”一名暗部忍者在一旁問了一句。
猿飛日斬表面面色如常,將臉上的疲憊都掩蓋了過去,他站直身子,眺望著前方的火之國都城,開口說道:“進都城!保護大名!”
“是!火影大人!”
火之國都城的防衛手段對他們這群忍者來說幾乎為零。
猿飛日斬著一眾暗部忍者,潛入了火之國都城內部后,那些武士甚至什么都沒有發現。
僅僅在火之國都城內走了幾步,猿飛日斬就能明顯察覺到周圍氣氛很不對勁。
街上的行人每一個都行色匆匆,也能見到他們臉上隱隱帶著不安神色。
街邊甚至許多店鋪都關門歇業了。
遠處仿佛還傳來陣陣哀樂。
整個火之國都城的氣氛看著都十分的詭異。
這也讓猿飛日斬心中一突。
“糟糕……”當他急忙領著一眾暗部忍者飛速趕往火之國大名府的時候,忽然途徑一處面積不小的權貴家族駐地。結果當他放眼望去時,就只見一具具尸體被武士們從里面搬了出來,每一具尸體都被蓋著一層白布。
猿飛日斬立即停下,身后一大群暗部忍者,也跟著他這個火影一同停下。
他們這一群忍者把運尸體的武士嚇了一跳。
猿飛日斬老臉上的神情十分復雜,他直接問道:“這些貴族……都是被殺的?”
身為火影的他氣場確實很強,再加上忍者給火之國都城頭頂上帶來的陰云至今還未散。
一名武士暗吞一口唾沫,趕緊答道:“是一個叫‘宇智波池泉’的忍者大人。”
猿飛日斬懸起來的一顆心此刻是徹底死了。
猿飛日斬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他再次問道:“池……宇智波池泉,他殺死了多少個人?”
“不知道。”
武士撥浪鼓般搖頭:“只聽說昨天死了好多的人。那位忍者大人……從白天殺到了晚上,從晚上殺到了今天清晨,才終于停了下來。”
“我今天出門的時候,感覺呼吸的空氣都帶著血的味道。大名府的大人們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我們警務部隊將尸體都給處理掉。”
慢著!
猿飛日斬忽然發現了疑點——為什么這個武士要稱宇智波池泉為“忍者大人”?
之前大名府的人不是稱池泉為忍者惡徒嗎?
但對方也只是一個警務部隊的武士。
猿飛日斬覺得對方知道這些已經是極限了。
他飛速道了一聲謝后,就領著一眾暗部忍者瞬間消失不見。
……
不多時。
大名府。
一個又一個來自木葉的暗部忍者,如從天而降的鴉群般,各自站在大名府邸各處角落,并將自己的身形很好地隱匿起來。
他們每一個人的不同站位,在隱隱約約間,已然將整個大名府邸都包圍了起來。
猿飛日斬則站在大名府的大門前。
他的身邊只有兩個暗部忍者跟在他的身后。
“有股血腥味……雖然沒有之前途徑的權貴家族駐地的血腥味濃郁,但也差不了太多了。”
當猿飛日斬鼻頭微微一動時。
他的心情也變得愈發沉重。
而且也不知為什么,眼前偌大的火之國大名府,竟沒有一個武士或忍者看守!難道那位大名閣下一點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嗎?
還是說……
猿飛日斬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徑直走了進去。
“火,火影大人?!”一道清脆的聲音讓猿飛日斬愣了一下,當視線挪過去時,他就見到了御手洗紅豆。
“……紅豆?”
猿飛日斬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見到紅豆旁邊,還站著一個宇智波池泉!
“池泉!”
猿飛日斬覺得自己心中的不祥預感已經變為了現實。
當見到宇智波池泉在大名府邸內的這一刻,當見到宇智波池泉身上衣裳沾染的鮮血時,他就明白火之國大名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
可還沒等猿飛日斬說什么,一道試探性的詢問,便從另一側響起:“你是……木葉村的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前輩?”
猿飛日斬再轉過頭去,便見到一個長相和火之國大名有幾分相似的男子。
他認出了對方——大名長子“御炎院康仁”!
他見到對方臉上那疲倦的神情。
也見到了對方小心翼翼的姿態。
猿飛日斬沉默了。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只能沖大名長子稍頷首,表示自己就是木葉火影。
大名長子好似看出了這位突然造訪的木葉火影的心中所想,他那僵硬疲倦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對著猿飛日斬說道:“父親大人,昨日已經為他的錯誤行徑付出代價了。”
猿飛日斬:“!!!”
果然!!!
猿飛日斬眼底深處閃過極致的駭然,瞬間感覺天都塌了。
就連他身后的兩個暗部忍者,以及潛藏在四面八方的暗部忍者也是同時面色稍稍一變。
下一秒。
一道又一道的目光就聚焦在宇智波池泉身上,每道目光都是充斥著難以置信。
這個信奉[絕對正義]的宇智波……
真的親手暗殺了火之國大名!
而且!
對方在殺死火之國大名后,居然還光明正大的留在火之國都城,甚至就留在大名府內!
這……
還有比這更囂張的忍者嗎?還有比這更極端的宇智波嗎?
和宇智波池泉比起來,當年與初代火影有理念分歧的宇智波斑,恐怕也不算是極端吧?
同時他們也聽出大名長子那番話的更深含義。
尤其是“錯誤行徑”這句話。
這是不是意味著,親生父親被殺死的大名長子,選擇了忍氣吞聲?!
這也就能解釋,宇智波池泉還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大名府之內,而大名長子卻沒說什么。
嘶!
猿飛日斬已經頭皮發麻了,他簡直不敢想,日后整個火之國的權貴究竟如何看待他這個木葉火影?肯定會以為池泉是他指使的吧?
尤其是當見到大名長子在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帶著一絲躲閃時,猿飛日斬感覺天都塌了。
恐怕跳進木葉河,都洗不清身上的冤屈了。
誤會啊!
自己這個木葉火影也就是絕對正義的受害者啊!
“池泉!”猿飛日斬在情緒跌宕起伏難以平息之下,將視線落在宇智波池泉身上,那一張老臉已經很難繃得住了。
如果不是大名長子站在旁邊的話……
他恐怕就要破防了!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猿飛日斬這一番話幾乎是從牙縫中硬生生的擠了出來:“那可是大名,是火之國的大名!相當于一國的君主!木葉忍者,是君主的臣子!是君主手中開疆拓土的利劍、也是保家衛國的圓盾!而不是轉過身來,反咬君主一口的毒蛇啊!”
猿飛日斬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現在是什么情緒了。
他感覺自己的雙眼現在肯定是一片通紅的。
更是感覺自己的指尖都在因憤怒而顫抖著。
“而你……”
猿飛日斬感覺呼吸有些不暢,本以為短冊街殺死數百人,就已經是宇智波池泉能做的極限了。
而那數百人也確實都是些惡徒,猿飛日斬已決定不和池泉計較那件事了。
可誰能想到在離開短冊街后,宇智波池泉又給他這位火影整了個足以震驚整個忍界的大活!
“而你選擇當了那條毒蛇!你這已經不是在執行正義了,你是在破壞整個忍界的秩序和規矩,你是想要和整個忍界為敵嗎?!”
猿飛日斬的語氣充滿了不理解。
宇智波池泉雙眸毫無半點波瀾地平靜說道:“在此之前我不正是與整個忍界的為敵么?尤其是在你們眼里,[絕對正義]本就屬于你們無法容納得下的理念,不是嗎?”
簡短的兩句話把猿飛日斬噎了一下。
“池泉!這不一樣!”
緩了緩的猿飛日斬,沉著臉道:“在此之前,你的正義只是與罪惡為敵。可在此之后,無論是罪惡與秩序,都會與你為敵!”
“忍界……是容不下一個暗殺大名的忍者的!”
宇智波池泉淡漠道:“糾正一下。我是光明正大走進來,并以[絕對正義]的名義殺死作惡的火之國大名,終結了這個罪惡源頭的。”
“[絕對正義]從來不做暗殺這種茍且之事,哪怕是向罪惡揮起利刃,也是堂而皇之的。”
猿飛日斬:“……”
不是。
你糾正這個是什么意思?敢情老夫苦口婆心的真正內容,你全部都將其無視了嗎?
猿飛日斬差點沒被氣個半死。
宇智波池泉前幾次捅簍子,捅到的最大的簍子,也就是把大名閣下的次子殺了。這個簍子雖說很大,但也不至于影響太深,否則猿飛日斬就沒那個底氣把尸體掩蓋到現在了。
可這一次的簍子算是把整片天都給捅下來了,簍子已大到他這個木葉火影束手無策了。
偏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這讓猿飛日斬如何不怒?
這讓他如何繃得住?!
“池泉,老夫在木葉里,真的是太縱容你了!”猿飛日斬神色陰晴不定,正當他還要咬牙說些什么時,卻被宇智波池泉直接給打斷了。
“三代目。”宇智波池泉冷冷道:“大名死于[絕對正義]的審判這件事,連他的長子都沒有任何的意見。反倒是身為木葉火影的你在這里替一個惡徒的死感到憐惜,堂堂木葉三代目,連一點正確的善惡觀念都沒有嗎?”
猿飛日斬:“???”
他忍不住看向了隔壁的大名長子,震驚發現這位大名長子竟稍稍點了點頭:“火影閣下,父親大人錯就是錯了,你不必為他找補的。”
猿飛日斬呆滯了。
“殿下?”猿飛日斬忽然反應了過來,他鄭重道:“也許殿下對木葉有些許的誤會。木葉村,一直都是是站在大名府這邊的,池泉的絕對正義,并不代表木葉的火之意志。”
他覺得大名長子肯定是擔心自己和池泉是一伙的。
所以猿飛日斬態度誠懇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忍者本就不從事生產,若是沒有大名或權貴的支持,他都不敢想木葉經濟能維持多久?
大名長子一愣。
他忍不住看了看神情毫無波動的宇智波池泉,又看了一下面色黑如鍋底的猿飛日斬。
他有點心動。
然而……
回想起火之國都城昨日的血色之日,想到一戶又一戶被滅族的權貴,回憶一具又一具鮮血淋漓的尸體,以及父親大人慘死的模樣,還有自己當著那么多人面說出的怯懦之言。
再呼吸著空氣中仍然殘存著的淡淡血腥味,大名長子剛萌生的一絲心動瞬間被打消了。
他冷汗涔涔。
他強擠微笑。
“火影閣下……父親大人他的確是被大名的權力模糊了雙眼,以至于做出了很多糊涂行為。你……真的沒必要替他找補了。身為父親大人的長子,我只想用我的下半生好好替父親大人彌補他曾經犯下的過錯。”
“以此讓三觀崩毀、道德淪喪、缺失正義的火之國……重新擁有正確的三觀、正確的道德、以及最為正確的絕對正義。”
大名長子語氣干澀地說出的一番話。
讓猿飛日斬大腦險些短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