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和本是意氣風發的世家子,此時臉上卻帶著哀傷。卻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堅定執著。
如此深情,薛若若一時不知該如何拒絕。
“若若,求你,別對我這么絕情,好不好。”
蘇景和抬手想摸摸日夜出現在夢里,與他耳鬢廝磨,讓他想入心扉的俏臉。
指尖的碰觸輕柔炙熱,如同火星在心里噼里啪啦攪動心扉。她的臉跟他想象中一樣軟,軟的他心神不寧。
蘇婉寧沒想到,她只是在外放個風,居然會看到裴翊,雖然對方只是路過。
她還是很緊張:“裴,世子,”
裴翊淡淡點頭,本想離開卻發現,蘇婉寧頻頻看向身后,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他是被母親叫來的,昨日他臨時有事,沒能跟母親去見人,今日說什么也跑不掉。
這一處假山是后院去花廳的必經之路,他也沒想到,蘇婉寧會在這。
雖然蘇婉寧形容鬼祟,裴翊也不打算多停留,淡淡點頭轉身就走。
“幾年不見,世子的病,可是好了。”蘇婉寧的話像一陣驚雷,平地炸開。
裴翊的病是秘密,除了他貼身的人根本無人知曉。
元朝瞬間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你是誰的人?”
裴翊也轉身,淡淡的看著她。
蘇婉寧一臉驚恐,卻沒有解釋,只是看向身后,用微弱的聲音喊:“救命。哥哥。”
裴翊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瞬間看穿蘇婉寧的心思,她想讓自己看什么?
裴翊示意元朝把人帶回去,才順著蘇婉寧身后的清幽小道向里走。
路越走越寬,一處假山池旁,白衣男子和白衣女子靠的極近,兩人仿佛是金童玉女般天作之合。
蘇景和感受著指尖的觸感,忍不住越靠越近。
薛若若心情很復雜,她不想傷蘇景和,兩人走到這一步,是形勢所迫,也是命運使然。
世事難料,同心鎖鎖不了苦難,鎖不了時間,也鎖不住已然過去的情誼。
她剛想退開,余光卻看到蘇景和身后站著的人!
他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整張臉上滿是陰郁,薛若若晃神的時間,蘇景和已經靠上來!
“你們在干什么?”
裴翊最終還是開口,蘇景和的唇停在薛若若臉旁,只剩咫尺!
薛若若心慌,立刻推開。
蘇景和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差一點……
轉身,語氣涼涼:“裴兄,你這么大聲做什么?”平白壞他的好事!
裴翊什么也沒說,只是緩步走向兩人。
薛若若忍不住后退,裴翊的目光太可怕!她想逃,想著她轉身鉆入黑漆漆的假山里。
蘇景和剛想去追,被裴翊攔住:“蘇婉寧被人擄走了。”
“啊?”蘇景和頓了一下,顧不上去追薛若若,忙跑出去,寧寧怎么會被人擄走?
裴翊看著黑漆漆的假山,沒有去追,低頭看向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一拳砸向假山石,碎石四濺,手上鮮血淋漓,他仍覺得不滿足,一拳又一拳砸上去。
像不知道疼的瘋子!
花廳。
長公主把江韶棠叫來之后,左等右等等不來裴翊,臉色有點掛不住。
昨日讓他跟自己去赴宴,他半路遁走,今日居然又放她鴿子!
“來人,再派人去請,務必把世子請過來!”
江韶棠眼觀鼻,鼻觀心,垂頭像個冰雕一樣,動也不動。
長公主欣慰的同時心里又有些嘀咕,江家這位二小姐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
“長公主,不好了,江世子跟沈世子又打起來了!”
江韶棠刷一下起身。不是剛平息怎么又打起來了?
她起身就想走,又突然想起長公主在旁,只能躬身行禮:“長公主,臣女想去看看三弟。”
長公主滿眼笑意:“走,本宮跟你一起。”剛剛還覺得這位二小姐太過無情,卻沒想到只是藏于心而已。
如此甚好,裴家宗婦非她莫屬!
江世子江承宇跟江韶棠一樣,是個冰塊兒,卻又過于正直。
平時本就看不慣沈拓不著調的紈绔風氣。
今日卻聽他居然敢對二姐評頭論足,大放厥詞!江承宇立刻上前跟他理論,兩人二話不說就干起來了。
后來是江韶棠趕來把兩人勸開。江韶棠很聽姐姐的話,也不愿在姐姐議親的宴席上鬧事。
可沈拓不一樣,他恨不得把兩人的親事鬧散!這樣他妹妹沈柔兒就有機會了。
再說,他也沒說錯,江韶棠冷的跟冰塊一樣。不知道抱著是什么感覺?
“都住手,成何體統!”
長公主剛來就看到兩人打的不可開交,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哭的梨花帶雨。
哭的人是沈柔兒,見到長公主忙上前恭敬行禮:“長公主,沈拓心直口快,不小心說錯話,還請長公主責罰。”
一個機靈的丫鬟忙上前解釋,原來是沈拓看到,江承宇跟一個女人抱在一起,于是出言奚落:“原來看似守禮的老古板,居然敢在裴國公府調戲丫鬟!”
沈拓不但說了,還到處宣揚,江承宇上前阻攔的時候,兩人打起來!!
長公主皺眉:“人呢?”
江承宇被丫鬟扶起來,齜牙:“不是調戲,是沈拓胡言亂語,壞我名聲,不信你們問她!”
江韶棠看到江承宇指的人,眼皮一跳,薛若若?
長公主看向薛若若,她雖然才見過這丫頭一次,卻記得很清楚,江陵這地方居然有如此美人,實在很讓人意外。
惹事的能耐也讓人意外!
“到底怎么回事,你說?”長公主眼神冰涼,明顯記得她寶光寺私奔的事!
薛若若看一眼江韶棠,又看向沈拓,沈拓看向她的眼神不善,威脅意味濃厚。
她本就跟沈拓有仇,如今,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誰讓對方是江韶棠呢,為了江韶棠,她愿意得罪沈拓和沈柔兒。
薛若若剛要開口,沈柔兒不緊不慢的說:“薛姐姐,長公主在上,你就算跟江二小姐是手帕交,也不能亂說。”
薛若若再開口,倒是有偏幫江家的嫌疑。
“長公主,事情很簡單,查清楚那女人是誰的人,一切就都明了。”
薛若若指的女人是個青衣丫鬟,卻又不像丫鬟,倒像是個風塵女子!
長公主目光落在青衣丫鬟身上,眼光微沉,宴席是她的人親自督辦,怎么會有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