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若本想獨自回去,又放心不下蘇婉寧。
只能在宴席上找人。
卻在一個亭子里看到,裴翊和江韶棠。
兩人相對而立,氣質卓絕,是真正的金童玉女!
薛若若默默后退,她連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勇氣都沒有。
“若若,你怎么在這兒?”蘇景和找一圈才知道裴翊跟江二小姐在一起,剛找過來就看到薛若若。
“我也想找寧寧。”
“剛好,裴兄在這,我們去讓他找人。”蘇景和說著也不管薛若若驚慌,拉著人就上前。
“裴兄。”蘇景和一嗓子把亭子里的兩人驚動,薛若若現在想躲起來太晚了。
只能任由蘇景和拉著。
“裴兄,我沒找到寧寧,她會不會出事了?”在裴家,難道還會被人擄出去?
裴翊眼神落在蘇景和拽住薛若若的手上,殺意暗涌。
“在裴家,自然出不了事。”
薛若若突然想起來:“會不會已經走了?”
裴翊看一眼薛若若,捏緊手中佛珠:“蘇兄不如回去看看。”
蘇景和覺得也對,說不定她有事先離開了!
“好,”蘇景和低頭,他不是沒感覺到薛若若掙扎,他就是單純不想放開人。
“若若可要跟我一起去尋人?”
薛若若掙開他搖頭:“尋到報個平安。”
蘇景和走,薛若若也告辭離開。她沒錯過,裴翊想殺人的眼神。
哪怕他殺了她,她也不能再跟他糾纏。
剛離開前院,就看到元祿在前方守著:“表小姐,主子請您過去。”
薛若若攥緊手指,他不是跟江韶棠在一起嗎?這時候叫她干什么?
既然他叫了,薛若若不打算再躲,總要做個了斷。
裴翊已經換一身白衣,坐在院子里的古樹下,身形飄逸出塵,宛如謫仙下凡。
手邊放著一壇酒。
薛若若記得他以前從不穿白衣的,最近卻頻頻換白衣,氣質跟蘇景和很像。
卻又比溫潤的蘇景和多幾分疏離。
薛若若低頭坐過去。
夕陽西下,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給我。”裴翊突然開口薛若若嚇了一跳。
“什么?”
“同心鎖。”裴翊面無表情,看不清他什么意思,薛若若不想給他。
“我還要還給他。”
裴翊就那么直直的盯著她:“你們還要糾纏到什么時候?”
薛若若無言,她也不想的,可蘇景和的感情明顯比她想象的要深,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斷干凈。
“拿出來,讓下人去送。”
裴翊話音剛落,元祿走上前。
薛若若見他態度強硬,只能把同心鎖拿出來。
她是真沒想到,蘇景和居然為她做到如此地步,可惜,那么多同心鎖都沒能留住兩人的緣分。
“世子,我……”薛若若話沒說完,裴翊突然開口:“薛若若,你若愿意,我可以永遠庇佑你。”
薛若若驀然抬眼,他這是何意?
裴翊黝黑的眸子深邃如潭水,說完定定的看著她,銳利且充滿占有欲。
薛若若心驚,他想困自己一輩子嗎?
“世子在議親,不能節外生枝,罪女知道自己的身份,斷不會為難世子。”
裴翊眼神冰涼:“你不愿意?”
薛若若掐住手心里的軟肉,她當然不愿意,在他的庇佑下,她最多只能做個通房。
以她的身份連妾都做不得!
“不愿意。”
薛若若本來還沒想好怎么決裂,可如今,她沒有退路。
“忘了告訴世子,再有兩日,我就要出嫁,繼母為我找了一個頂好的人家。”
“若若盼,世子此生順遂,無憂無愁,跟江二小姐,白頭永攜。”
薛若若說著不顧他鐵青的臉,起身行了個跪拜大禮。
她本來是不想說這件事,可他于危難之中救了她,她是感激的。也希望兩人摒棄前仇,好聚好散。
裴翊看著她,神情猶如死一般的寂靜。
“怎么?身契不要了?”
薛若若抬頭:“還請世子開恩,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情份,放了我吧。”
奴籍除了用銀子贖,還可以求主子放還。
裴翊一直盯著她,冷笑:“情份?我跟你有何情分?”
“想讓我主動放了你,妄想!”裴翊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神情越發涼薄。
薛若若臉色蒼白,這一個多月的耳鬢廝磨,她以為……是她自作多情了。
“既如此,若若就不求世子,告辭。”她爬起來就走。
他不放,她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只要再過兩日···
裴翊沒有攔她,甚至沒有動一下。他說過,只要她不愿意,他不會強迫!
直到她走出去,身影再也看不見。
裴翊壓抑不住喉間腥甜,猛然吐出一口血。
元朝大驚:“主子。”
裴翊擺手,眼中閃過病態的瘋狂:“嫁人?去查,我倒想看看,她要嫁給誰?”居然想跟他斷,她說的不算!
元朝憂心的看著他:“主子病發了,”
裴翊唇角帶血,笑的陰森可怖:“折磨我這么多年,想用一個月斷的干干凈凈,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斷!”
薛若若知道裴翊沒那么容易放過她,她以為他會狠狠罰自己的,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平靜。
他是真的愿意放了自己,還是,在預謀什么?
薛若若知道她今天這步棋走的驚險,其實她不太會下棋,只是父親說,想做任何事要先知道對方的底牌。
她想知道,她若要嫁人,裴翊會做什么?
他應該會放手的吧,不然,蘇景和帶她私奔的時候,他為何沒有攔呢?
他雖然恨她,也不是非她不可,況且,他要定親了,怕也想擺脫她吧,如今她主動提出,他該是求之不得的。
如此甚好。
剛回院子,薛昭身邊的元寶匆匆而來:“姑娘,不好,公子吐血了。”
“什么?”
薛若若心里一緊:“怎么回事?阿昭又練了什么?”
元寶快步跟在她身邊:“公子這兩日很聽話,每日練武也適可而止,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開始吐血,現下已經昏迷不醒了。”
薛若若猛的頓住:“你去請府醫,一定要快。”
元寶這才想到,點點頭,一溜煙跑了。
薛若若到的時候,薛昭還在昏迷,院子里靜悄悄的,身邊沒有一個人。
若是父親還在,他會把全城的大夫都請到薛昭面前,府里的人也都會聚在薛昭院子里,定不會如此冷清,凄涼。
“姑娘,府醫被叫走,來不了。”
“誰叫的?”
“二姑娘。”
薛如煙?難怪今日在宴上沒看到她,她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