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荷終于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眸子里帶著一絲似笑非笑:“年齡三十以下,修為需達筑基期。能殺入前十者,最弱也是筑基九重巔峰大圓滿,戰力可比擬尋常金丹初期修士。怎么?你這引氣境的小家伙,現在就惦記上地榜了?”
筑基九重巔峰大圓滿?戰力可比金丹?
這條件不可謂不苛刻!換做旁人,恐怕早已被這巨大的差距嚇得望而卻步。
然而楚塵眼中非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爆發出更加熾烈的光芒!
“筑基九重又如何?”
他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奔涌的力量和識海中幾只強大的靈蠱,“待我回宗,便有一枚聚氣丹到手。突破聚氣境指日可待!我有信心,給我時間,莫說筑基九重,便是金丹,也未必不可一戰!”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銳氣!
吞噬系統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尸蠱堂的萬尸坑,三十六峰那恐怖的蠱園,都是他取之不盡的寶藏!
只要不斷吞噬,不斷進化,地榜前十,絕非遙不可及!
方雨荷看著楚塵眼中那毫不掩飾的野心與自信,微微怔了一下。
那眼神,仿佛初生的幼虎,雖未長成,卻已對廣袤的山林展露出了志在必得的鋒芒。
“呵,口氣不小。”
她輕輕哼了一聲,嘴角卻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彎。
轉過身繼續前行,清冷的聲音隨風傳來,“那師姐就拭目以待了。不過現在,還是先把剩下那幾條聞著血腥味趕回來的雜魚收拾干凈吧。早點完事,早點回去領你的聚氣丹。”
楚塵精神一振,眼中殺意再現。
林震天、上官雄……你們的死期,快到了!
……
蒼梧城,林家主府深處的密室。
墻壁上懸掛著數十盞幽藍色的魂燈,每一盞都代表著一位林家的核心族人。
燈火搖曳,映照著林震天那張布滿陰霾的臉。
他枯坐案前,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與魂燈燃燒時細微的噼啪聲交織,更添幾分壓抑。
“噗!”
一盞魂燈驟然閃爍兩下,隨即化作一縷青煙,徹底熄滅。
林震天猛地抬頭,瞳孔驟縮。
那是負責看守北方礦場的林家長老,聚氣四重的修為,竟也……
他胸口一陣翻涌,強壓下喉頭的腥甜。
這已是今日熄滅的第七盞魂燈,從清晨到黃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盞魂燈以同樣的方式湮滅。
每一次燈滅,都意味著林家一位強者的隕落。
“廢物!都是廢物!”
林震天一拳砸在案上,堅硬的紅木桌面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二十余人的隊伍,三位聚氣境,連半點信息都沒傳回就全軍覆沒?!”
他聲音嘶啞,眼中布滿血絲。
那些死去的族人,不僅是林家的高端戰力,更是林家多年心血培養的根基。
如今根基動搖,他怎能不怒?
“家主,上官家那邊……”
心腹管家顫巍巍地走進來,臉色比林震天還要難看。
“上官家怎么了?”
林震天厲聲問道。
管家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剛才收到消息,上官家大長老……上官桀大人的魂燈,也滅了。”
“什么?!”
林震天猛地站起身,身形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上官家大長老,上官桀!
聚氣九重巔峰的強者,上官家的定海神針!
連他都死了?
林震天只覺得天旋地轉,一股血氣直沖腦門。
他扶著案沿,大口喘息,眼前陣陣發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上官桀身懷兩件上品法器,就算是筑基初期修士也能周旋片刻,怎么會……”
答案不言而喻。
楚塵背后,定然有強者相助!
“噗——”
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從林震天口中噴涌而出,濺紅了身前的案牘。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撞在墻上才勉強站穩。
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無盡的驚駭與絕望。
一天之內,林家和上官家的聚氣境強者,幾乎折算殆盡!
其中包括上官桀這位頂尖戰力!
如今,兩家能動用的聚氣境,只剩下他和上官雄兩位家主,以及那位常年閉關、不問世事的林家老祖!
“好狠的算計……好毒的手段!”
林震天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楚塵!你這小雜種!是想斷我兩家的根啊!”
他終于明白,楚塵放出三日后踏平兩家的消息,根本就是幌子!
對方的真正目的,是借著回援的名義,在半路設伏,將所有在外的聚氣境強者一網打盡!
這是圍點打援!
是釜底抽薪!
……
與此同時,上官家主府的密室中。
上官雄正焦躁地來回踱步。
林家的噩耗剛剛傳來,他心中同樣驚疑不定。
楚塵的詭異崛起和狠辣手段,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頭。
突然!
喀嚓!
一聲清脆刺耳的碎裂聲,如同驚雷般在靜室中炸響!
上官雄猛地轉頭,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只見供奉在最高一層、象征著家族定海神針——大長老上官桀的那塊溫潤白玉魂牌,竟毫無征兆地、從內部爆開無數道蛛網般的裂痕!
刺目的裂紋瞬間爬滿了整個牌身!
“桀老?!”
上官雄失聲尖叫,臉色“唰”地慘白如紙!
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竄頭頂!
喀嚓!嘩啦!
未等他撲到近前,那塊布滿裂痕的魂牌再也支撐不住,徹底爆碎!化作一蓬細碎的玉粉,簌簌落下。
魂牌……碎了!
這意味著,聚氣九重巔峰、身懷重寶、被家族視為最終底牌之一的上官桀……
隕落了!
形神俱滅!
“呃啊——!”
上官雄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整個人軟軟地癱倒在地,渾身不受控制地劇烈抽搐。
又是一大口粘稠烏黑的血塊從口中噴出,染紅了昂貴的地毯。
“桀兄……”上官雄癱坐在椅子上,老淚縱橫,聲音哽咽。
上官桀不僅是他的兄長,更是上官家的頂梁柱。
如今頂梁柱塌了,上官家就像斷了一條腿的巨人,再也無法站穩。
“報——家主!城外傳來消息,三長老帶領的隊伍……全軍覆沒!”
一名護衛連滾帶爬地沖進來,聲音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