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天際,一道裹挾著銳金煞氣的烏光,撕裂空間,發(fā)出刺耳尖嘯,一個眼神陰鷙、煞氣沖天的青年御器破空而來。
正是上官家天驕。
上官云!
兩人瞬間便已抵達蒼梧城上空,目光穿透翻騰的血焰,死死鎖定在鐘樓之上那兩道身影,以及下方如同待宰羔羊般跪伏在地、死傷慘重的族人。
當他們看清那籠罩全城的恐怖血月,那吞噬生靈的煉獄血焰,尤其是鐘樓上氣息暴漲、宛如魔神的楚塵時,無邊的怒火和殺意瞬間沖垮了理智!
“天魔煉血大陣!上古魔神屠戮億萬生靈的禁忌之術(shù),竟會出現(xiàn)在此!”
林楓死死盯著腳下那吞噬生機的恐怖陣法,以及鐘樓上那兩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全身上下,都布滿了徹骨的寒意與驚駭。
他出身玄天宗,外門精英弟子,豈能不識得這門在魔道傳說中都令人聞風喪膽的兇陣?!
“是此陣!錯不了!天魔練血大陣,吞噬精血靈力,熔煉萬物生機!”
上官云眼中血絲密布,陰鷙的面容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楚塵!你們竟敢以全城生靈為祭,布下此等喪盡天良的兇陣!今日,我必讓你們神魂俱滅,永世沉淪!”
他英俊的臉龐此刻扭曲如惡鬼,聲音嘶啞,
“楚塵!你這喪心病狂的魔頭!竟敢勾結(jié)魔人,布下如此歹毒魔陣,屠戮我族親!今日,我林楓必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兩人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瞬間鎖定鐘樓頂端的方雨荷與楚塵!
殺意凝成實質(zhì),似乎要將楚塵千刀萬剮。
兩人皆是玄天宗精英,曾在宗門典籍中見過天魔練血大陣的記載 。
此陣以地脈煞氣為根,生靈精血為引,一旦運轉(zhuǎn),方圓千里皆成死地。
破解之法唯有一法。
誅殺陣主,斷掉其與陣法的聯(lián)系。
“要破此陣,唯有誅殺陣法主人!”
“走,你我二人合力,先誅殺魔人!”
“楓兒!快救我!”
“快救救我們!”
兩人正要朝著鐘樓殺去,林家和上官家為數(shù)不多的族人,看到兩人到來,驚喜不已。
林府內(nèi),林震天七竅流血,面容枯槁如鬼。
他一邊調(diào)集著體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靈力,瘋狂對抗著天魔練血大陣恐怖的吞噬之力,一邊對著林楓嘶聲力竭的呼喊。
眼中是絕境中最后的瘋狂。
“云兒!殺了那兩個魔頭!為我上官家報仇!”
上官雄的狀態(tài)更差,全身皮膚龜裂,絲絲血氣不受控制地逸散,被光罩外的血焰貪婪吸走,聲音凄厲如夜梟。
眼看族中僅存的核心子弟在大陣之下,不斷哀嚎掙扎,氣息飛速萎靡,特別是林震天,護身靈光已如風中殘燭,若再遲片刻,恐怕連渣都剩不下。
林楓睚眥欲裂!
他恨不能立刻沖上鐘樓將那兩個魔頭碎尸萬段!
然而,理智告訴他,若此刻放棄救援,林家和上官家所有人,包括他們寄予厚望的家主,瞬間就會被大陣煉成飛灰!
“上官兄,先救族人!”
話音未落,林楓探手入懷,取出一柄通體瑩白的傘形法器。
傘骨似由萬年寒冰雕琢,傘面流轉(zhuǎn)著淡淡的月華光暈。
正是他耗費十年積蓄換來的上品防御法器 “玄冰華蓋傘”。
“開!”
隨著他靈力灌入,玄冰華蓋傘驟然暴漲至丈許大小。
傘面張開的瞬間,無數(shù)玄奧的冰紋如活物般游走,一道半透明的冰藍色光罩轟然展開,將林震天及周圍十余名殘存的林家族人籠罩其中。
血焰撞在光罩上,發(fā)出 “滋滋” 的凍結(jié)聲,竟被硬生生逼退。
“上官家的,全到這邊來!”
上官云同時祭出寶物。
他手中浮現(xiàn)一座三寸高的黑色小塔,塔身銘刻著猙獰的獸首紋路,正是上官家傳承的上品法器 “玄金寶塔”。
“起!”
玄金寶塔騰空而起,瞬間化作丈高巨塔,塔底垂下無數(shù)道灰黑色的光絲,如同蛛網(wǎng)般將上官雄與殘存族人護在其中。
血焰觸碰到光絲,竟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湮滅,塔身上的獸首紋路發(fā)出低沉的咆哮,將陣法的兇煞之力排斥在外。
“多謝賢侄!”
林震天與上官雄在防御法器內(nèi)大口喘息。
看著族人暫時安全,眼中閃過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
然而,兩人臉上的慶幸轉(zhuǎn)瞬即逝。
那玄冰華蓋與玄金寶塔雖擋住了血焰的直接吞噬,但法器表面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
天魔練血大陣,正在吞噬法器內(nèi)的靈力。
“好強的吞噬力!”
林楓臉色微變。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注入玄冰華蓋的靈力,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消耗著。
上官云同樣不好受,玄金寶塔的獸首紋路很快就變得黯淡。
他面色慘白,“不好,楓弟!這天魔練血大陣借了地脈煞氣,力量源源不斷,再耗下去,我們靈力耗盡,一樣要淪為養(yǎng)料!”
“撐住!”
林楓目眥欲裂,對著上官云一聲咆哮。
他何嘗不知道上官云說的都是事實。
自己的靈力,終究有盡時。
對方的大陣,卻借地脈之力,源源不斷。
此消彼長,早晚
但現(xiàn)在,在他身下的,都是他的親人!
他豈能棄之而不顧?
他咬牙吞下一枚丹藥,恢復了一些靈力。
隨后將體內(nèi)筑基中期的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頭頂?shù)摹靶A蓋傘”。
傘面流轉(zhuǎn)的符文驟然亮起,撐開的青色光幕勉強又凝實了一分。
上官云亦是咬碎鋼牙,將筑基初期的靈力瘋狂灌入手中的“玄金寶塔”。
寶塔嗡鳴,金光大放,竭力抵擋著那無所不在的吞噬之力。
然而,方雨荷立于鐘樓之巔,血色雙瞳冰冷地俯瞰著下方如同困獸般掙扎的獵物,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兩只小爬蟲,以為憑兩件破銅爛鐵就能護住?垂死掙扎爾。”
她清冷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血焰的咆哮和下方的哀嚎,如同冰錐刺入每個人的耳膜。
話音未落,她結(jié)印的雙手猛地向下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