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屏一想到春桃如今的處境,點頭應(yīng)下:“我這就去。”
天香院里,祖父共建了三個密室,說是狡兔三窟。
一間在臥房床下,有地道連同斜對面街口的宅子,方便她遇到危險逃跑,所以她以前就算偷偷外出也無人知曉。
一間在書房,也是最大的一間密室,祖父把自己貴重的古董寶石金銀財帛都放在了里面,天香院擺放在明面上的不過是很小的一部分。
當(dāng)年正是立太子的重要時期,盛京波詭云譎,祖父擔(dān)心寧家站錯隊禍及全家,便給留了這條后路。
為什么建成后給她居住還只讓她一人知曉,祖父說時機到了會告訴她,可惜祖父死的太過突然沒來得及言明。
當(dāng)然,祖父過世后這些東西也就全部歸她了。
還有一間在小廚房旁邊不起眼的柴房,她用來屯放貴重藥材跟做好的藥丸。
寧清洛按動墻角機關(guān)進入后,快速拿了幾瓶藥,又折了一把百年人參的參須揣腰間布袋里。
此地不宜久留。
寧清洛忙不迭從柴房一瘸一拐的走出來,過柴房臺階時,扯到腳踝,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放扶住木柱緩一緩,姜玉恒就小跑上前,焦急詢問。
“清兒你不是去茅廁了,怎么在小廚房這?”
對她上個茅房姜玉恒還要跟著這事,她很不理解,但也不想糾結(jié)。
“太久沒來天香院,走錯路了。”
寧清洛指了指斜對面的茅房方向:“我這就去解手。”
得虧茅房就在斜對面,原本不想真上,現(xiàn)在不得不上了。
她傷了腳踝走的慢,沒走幾步姜玉恒又追了上來,把她攔在了茅廁門口。
“清兒,我已經(jīng)幫你想辦法讓翠珠閉嘴,今日你踩傷翠珠手的事情,柔兒不會知道,你放心就好。”
“小侯爺不必如此,清洛敢作敢當(dāng),不怕柔姐姐興師問罪。”
寧清洛感覺姜玉恒真讓人挺無奈的,就這么閑著沒事干嗎?
所謂幫她,她認不了,多謝也說不出口。
“你啊,死鴨子嘴硬,我就當(dāng)你謝過我了。”
姜玉恒自信滿滿道:“我知你想要多看我?guī)籽郏嗯c我相處片刻,實在找不到由頭才會冒出借用茅廁的說辭,既然你為了見到我能不避嫌的找到了天香院,那我就大度包容一些,不與你再計較馬車上的事情,接受你的求和。”
“小侯爺想太多了,我需要解手還請小侯爺行個方便。”
寧清洛想趕緊走完借茅廁的流程趕緊走人,可姜玉恒就是堵在茅廁門口不讓開。
“清兒是在跟我欲情故縱嗎?”
寧清洛:“……”
茅廁門口欲情故縱?真有味道。
“小侯爺想太多了,清洛沒有。”
她被強壓著想罵街的沖動,盡可能語態(tài)平穩(wěn)。
“你來這一趟不就是因為馬車上對我做的太過火,擔(dān)心我不會再理你,主動出現(xiàn)在我面前引起我注意,讓我不要忘記你,你又何必矢口抵賴,我姜玉恒不是一個可以被你隨意釣弄的人。”
她自認為在女德司三年已經(jīng)練出了很強的定力,能讓喜怒不形于色面上也不會輕易露出情緒。
可姜玉恒道行太深,讓她有些破功,不自覺的眉頭就皺到了一起。
有一種硬生生吞下一百只蒼蠅的感覺。
要不是擔(dān)心孫嬤嬤病的久了傷身體來給孫嬤嬤拿藥,她絕不會如此冒然來天香院。
可她又不能直言。
寧清洛冷漠而鄙夷的眸光跟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讓姜玉恒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個跳梁小丑。
他已經(jīng)做出了極大的退讓,寧清洛竟然還不知足。
“你來意在我,不在借用茅廁你承認便是,你到底在矯情拿捏什么?我跟柔兒享受魚水之歡的時候,你是不是嫉妒的發(fā)狂,恨不得被我壓著起伏云端的是你自己,你吃醋吃的差不多就行了,你……”
姜玉恒還沒說完,“啪”的一聲響亮耳光,實實在在的落在了姜玉恒的臉上。
寧清洛幾乎用了全身力氣,震的她自己手掌都發(fā)麻。
要不是在女德司兩年身體損傷嚴(yán)重氣虛體弱,她定扇爛姜玉恒這張破嘴。
“小侯爺還真是癩蛤蟆爬腳背不咬人惡心人,腦子有病就去治,我與小侯爺緣分已盡,對小侯爺已毫無念想更無眷戀,還請小侯爺莫要再胡言亂語發(fā)病發(fā)癲。”
姜玉恒被扇的僵在了原地,半天緩不過勁來,像是失了魂,念念叨叨著:“你竟然打我?你憑什么打我?你打我?”
“憑您賤。”
寧清洛想忍著不動手不罵他,可實在沒忍住。
忽而,謝雨柔從遠處跑了過來,心疼的撫上姜玉恒被扇的紅腫火辣的臉頰,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
“玉恒哥哥……”
轉(zhuǎn)頭紅通通的眼睛瞪著寧清洛,氣憤語態(tài)中帶著嬌嗔。
“我剛剛在那邊都看見了,你怎么可以動手打我的玉恒哥哥?”
姜玉恒站在謝雨柔身側(cè),直勾勾的盯著寧清洛的臉,嘴上跟謝雨柔溫聲徐徐道。
“我沒事,怪我說的太直白了害清兒惱羞成怒,若是委婉點或許清兒就能想明白坦然接受了。”
謝雨柔受姜玉恒話語的引導(dǎo),想到了姜玉恒曾經(jīng)多次跟她提過,想要跟寧清洛好好談?wù)劊寣幥迓褰邮芩男囊呀?jīng)是謝雨柔的了,也讓寧清洛解開心結(jié)不要怨恨她,也算是姜玉恒了卻一件心事,不然這事會像一塊石頭壓在他心里難受。
謝雨柔當(dāng)然體諒,舍不得姜玉恒難受。
“清妹妹,玉恒哥哥是你未來姐夫你不接受也要接受,別再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只知道嬌蠻爭搶。”
謝雨柔抽噎了兩聲,柔弱的抹了一把眼淚,面露隱忍。
“今日之事玉恒哥哥不怪你,我身為你的姐姐也不好與你計較,我體諒你對玉恒哥哥依賴眷戀,希望你也體諒一下我這個姐姐。”
寧清洛由衷拜服。
好一對癲公癲婆,沒什么道理可言,她惹不起躲得起。
“多謝柔姐姐體諒,原本是想找柔姐姐喝茶聊天,想來茶是喝不成了,清洛就不打擾柔姐姐跟小侯爺了。”
寧清洛走后,謝雨柔拉著姜玉恒的手到屋里,命人拿來藥膏,輕輕柔柔的給姜玉恒臉頰上藥,邊抹藥邊掉眼淚。
“清妹妹怎么可以打你,太過分了……”
姜玉恒溫聲寬慰:“我其實也沒多疼,今日也怪我心急,想著既然碰巧遇到清兒,就趕緊跟清兒說清楚當(dāng)年退婚的事情,讓清兒不要再對我執(zhí)迷不悟,誰知清兒根本聽不進去。”
寧清洛曾經(jīng)可是能拉滿弓獵飛鳥的臂力跟手勁,若是用盡全力,怎可能就輕微紅腫而已。
哼,還不是舍不得真的對他下死手。
好麻煩的女人,也不知道還得鬧騰多久才能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