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存逆序 第8章 夢境織者

天空依舊陰云密布，雷鳴閃閃。

灤手扶額頭，凝目所思，思緒漸漸碰撞、糾纏，眼神迷離，思緒紛飛的仿佛墜向星河。

“咔嚓!”

巨型樹枝狀閃電劃過，他扭頭看向漆黑的空中。

還是，醫(yī)院？這一次怎么在夜晚舍得打開窗戶了！

智能人形護(hù)士們推開門，快速滑動而至床前，“你好，灤先生，今天是你蘇醒的第一天!”

“啊？啊！”灤瞬間反應(yīng)過來，“你好!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

智能護(hù)士靜立許久，沒有回答。

病房墻體呈現(xiàn)黑灰色，周圍沒有顯示時間的儀器。

病床上方有一圓形的顯示器，它的兩旁是紅外線理療儀，而下方各有兩扇門，門的中間是面鏡子。

“不設(shè)置時間是為了病人的心理！”一道清冷的語音響起

灤用右手中指向上推了推眼鏡，走向門口。

真是諷刺，以為把我弄失憶了嗎，讓施煙渺猜中了，還真有人在暗中幫助，不過，接下來該作何打算。

兩只銀色機(jī)械手臂從門外瞬間伸出，形成‘X’形。

“？？？”

“您沒有權(quán)限！”

“什么？你C@&#***”

灤只好無奈坐回病床上，手指交叉的說道，“我餓了...肚子還有點不舒服...”

沒有感情的磁音再次響起，“廁所A型門后，澡房B型門后，馬上為您安排食物。”

灤低頭看向金屬地板的紋路，靜靜思索。

他移步到鏡子前，右手的中指點在鏡面，“看來我過去的記憶，又恢復(fù)了一些!”

窗外的雨勢不見減小，看著看著，剎那間，無色雨水變成了血紅色。

緊接著閃電也化為血紅色，而天空云朵凝成了眼睛形狀，這一幕讓灤心率飆升，眼里的少量血絲瘋狂蔓延，“怎么回事，下血了?”

隨著視線漸漸模糊，灤的上半身向后仰了下去。

鏡昇甲級醫(yī)院內(nèi)，灤疑惑的夢囈，“這TM又是哪里啊？”

夢境中。

他的前方是一個巨型圓形木桶，頭頂上方有許多鎖鏈垂落而下，窗戶旁邊長滿不知名的綠色植物。

月光從一個有木柵窗戶內(nèi)傾瀉而下，照亮彌漫霉味的空氣。巨型木桶的左邊，是一個破舊的木制階梯延伸到一個木門，而右邊是一個電閘。

窗戶不時有呼呼風(fēng)聲傳來，屋頂有水珠節(jié)奏的滴落，突然傳來砰砰的敲門聲，伴隨著右邊電閘呲呲的冒電，陰森的環(huán)境下，恐怖的月光，讓人膽顫心驚!

灤從石磚上站起，巡視四周，發(fā)現(xiàn)在一個地下酒窖。

這里的場景讓他感到似曾相識，好像在自己的記憶中出現(xiàn)過，卻又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段。

順著木制臺階走到木門，擰動帶有弊病的金屬把手，發(fā)現(xiàn)門被牢牢鎖住。

轉(zhuǎn)動門上的鐵環(huán)，透過鑰匙孔，看到一把鑰匙從門的另一邊插入反鎖。

灤望向門底下的缺口，突然好像知道了自己該怎么做，追隨著感覺，果然發(fā)現(xiàn)電箱上有一把螺絲刀，順便撿起酒桶旁地上的報紙。

隨后，灤將報紙插入門縫的底下，拿起螺絲刀，把鑰匙孔中的鑰匙捅下去，掉在了報紙上，將報紙緩緩抽出，取得了一把舊鑰匙。

再將鑰匙插入鎖孔，擰動把手，就在門開的那一刻，一股黑暗襲來。

瞬間，從夢中脫離到了現(xiàn)實。

“好熟悉的場景!”灤睜開遍布血絲的瞳孔，大口的喘氣。

此時外面還下著淅瀝瀝的雨，轉(zhuǎn)頭看向窗外，依然無色透明的雨水。

他猛拍一下腦門，難道剛才，又出現(xiàn)幻覺了，還是我的身體沒有完全恢復(fù)？

智能護(hù)士推門而入，“灤先生，請繼續(xù)接受治療？”

“等等，我身體現(xiàn)在很好，不需要...”

話還沒說完，微型針孔就已攝入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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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的夜，在寂靜的圖書館中，有一間屋子還亮著微弱的光芒。

屋內(nèi)，是位少女，她猶如一幅靜態(tài)的古老畫像，超越人類理解的模糊，她的黑發(fā)如夜空中的黑幕，與白雪般純凈的的漢服形成鮮明的反差。

黑白之間，形成了一種平衡的奧妙，蘊(yùn)含了無盡的變化與層次。

發(fā)尾輕輕漂浮，像霧一樣柔和而神秘。

少女發(fā)尾的飄忽，逐漸靜止，唯有書桌上的黃色蠟燭在搖曳生姿，跳動著詭異的火光，似乎在訴說不為人知的恐懼。

書桌上堆滿了泛黃的紙張和書籍，每一頁都刻畫了歷史的痕跡，每一本都記錄著一段段古老的故事。

少女的嘴唇開始微張，“與~世~隔~絕～”

蠟燭突然熄滅，少女閉上了眼眸，原本一些空白的紙張，漸漸浮起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少女緩緩睜開深邃的暗瞳，一副死水的表情，仿佛這種超自然現(xiàn)象早已見慣不慣。

少女輕輕呢喃，“灤，沉眠了五百九十三萬零三年的身軀，承載著20多年的靈魂與記憶，只是‘觀望’，就已受不起了?還是太脆弱了。”

少女挪動雙腿，蠟燭照耀下的影子開始扭曲，火焰定格，雪一樣的漢服仿佛白紙染墨，無規(guī)則的渲染著，起身的那一刻，漢服已是黑如夜。

“不知下一次的趣事，又會是什么呢?”

而在一所泛著綠光實驗室的生物培養(yǎng)皿中，有位身著漢服的少女，唇語正好與圖書館少女的口語相形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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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灤發(fā)現(xiàn)又一次的在充滿冷氣的屋子，即使這樣，臉上依舊布滿汗珠。

金屬眼球又浮于空中，“你好!”

他犀利的眼神看向了通風(fēng)管道，“嗯，你好，這里有沒有洗臉的地方？我想清洗一下面部！”

說話還是說的禮貌一些吧，要不然還被電流擊暈就麻煩了。

懸浮于空中的智能球藍(lán)光閃耀，“有的，請隨我來。”

之前顯現(xiàn)的是圓形出口，這時墻壁上顯現(xiàn)的是矩形出口。

穿過矩形出口后，灤說道:“這個出口先不要關(guān)，我還回到這里。”

智能球浮于懸空旋回答道:“好的，動態(tài)門口保留三分鐘！”

灤在洗手臺上邊洗邊思考對策。

動態(tài)門口？誒？？？這里居然有把廢棄的木質(zhì)座椅，巧合還是...

洗手臺里的水越放越多，直至溢出，灤把臉扎入水中，然后身體一頓抽搐，之后一動不動，使自己處于溺水的詭異狀態(tài)。

空中的智能球出聲道：“你怎么了？”

感受著智能球的靠近，灤決定放手一搏，舀起一手水潑水向金屬眼球，在它沒反應(yīng)之時，瞬間抓起木椅將之砸入水中。

臥槽！真反應(yīng)不過來嗎？

水里的浮窗‘滋滋’冒電，就要沖出水面，灤計算好角度，使出全身力氣，把浮出水面的智能球狠狠的砸向金屬墻壁。

斷斷續(xù)續(xù)的電磁音回蕩在整個房間，“警告——錯—誤!”

掉落在地上的浮窗又被持續(xù)重?fù)簦钡酵耆珗髲U...

灤的右手中指向上推了推眼鏡，布滿血絲的眼瞳直視地上的智能眼球。

還以為很難，沒想到會有木質(zhì)的椅子，提前知道我要干什么的，難道又是某位的幫助嗎？

此時矩形動態(tài)門在灤的身后嗡鳴閉合，幽藍(lán)光暈沿著門框急速收縮。

他反手撈起滾落在地的智能金屬眼球，后頸能感受到氣壓變化掀起的渦流正撕扯衣擺。

通風(fēng)管道防護(hù)窗的合金柵格在重?fù)粝禄鹦潜艦R，金屬球與鋼化玻璃相撞的脆響里裹挾著刺耳的警報嗡鳴。

指節(jié)被震得發(fā)麻的瞬間，灤聽見彈道撕裂空氣的尖嘯從身后的三個方位同時迫近。

他猛地蜷身滾進(jìn)通風(fēng)口，管壁滲出的冷凝水浸透著衣服，智能眼球在掌心跳動著泛起冷鐵色的幽光。

五十米外，六組扇葉正以絞肉機(jī)的節(jié)奏勻速咬合。

灤將金屬球抵在轉(zhuǎn)軸間隙，蓄力踹擊，鞋底在管壁擦出橙紅火花。

當(dāng)?shù)谖宕沃負(fù)粽鸬没⒖诒懒眩良诺难矍蛲蝗话l(fā)出高頻嗡鳴，暗紅射線穿透銹蝕的軸承，在鋼板上犁出熔巖般刺目的灼痕。

軸心斷裂的爆響與警報嘶鳴同時炸開，灤在劇烈震顫中瞥見通風(fēng)管深處有猩紅警示燈如血潮漫涌。

被激光熔穿的扇葉殘骸還在慣性旋轉(zhuǎn)，而更深處未知的黑暗里，某種精密齒輪重新咬合的咔嗒聲正由遠(yuǎn)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