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小師叔 第34章 龍威難懾

冰冷的碎石灘上，刺骨的寒意依舊彌漫，但那股足以凍結靈魂、撕裂意志的恐怖龍威，卻如同退潮般徹底消散了。屏障恢復了黝黑光滑的巖石模樣，死寂地矗立著，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對峙只是一場荒誕的噩夢。唯有地面上緩緩融化的幽藍玄冰和空氣中殘留的、深入骨髓的寒氣，無聲地訴說著太古神祇曾降臨的痕跡。

歐衛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冰冷的碎石地上，如同被遺棄的破布娃娃。小臉煞白如紙，嘴角殘留著凍結的血沫冰晶，純凈的大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覆蓋著，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帶著破碎的雜音，小小的胸膛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懷里，那個暖烘烘的金色小毛團——“金毛毛”，同樣氣息奄奄地緊貼著他。圓滾滾的小身子冰涼僵硬，原本油亮的金毛黯淡無光，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無力地閉合著，只有偶爾極其微弱的抽搐，證明它還頑強地吊著一口氣。

手腕內側，那道冰魄魂印（雪花印記）的光芒微弱到了極致，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印記表面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但它依舊在頑強地閃爍著，釋放出最后一絲冰冷的寒氣，如同最堅韌的蛛網，死死地護住歐衛即將潰散的心脈和幾乎凍結的生機。這股寒氣雖然微弱，卻異常精純，如同萬年冰川核心的寒意，死死抵御著外界殘留的恐怖低溫，延緩著生命之火的熄滅。

時間在沉重的死寂中緩緩流逝。暗河奔騰的咆哮聲似乎也低啞了許多，如同嗚咽。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炷香，也許更久。

懷里的“金毛毛”首先有了動靜。

“嗚…嘰…” 一聲極其微弱、帶著痛苦的呻吟，如同幼貓的哀鳴，從它緊閉的小嘴里溢出。圓滾滾的小身子極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覆蓋著冰晶的絨毛隨著這顫抖簌簌掉落幾根。

緊接著，它那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極其艱難地、顫抖著…睜開了一條縫隙！目光渙散、茫然，充滿了初醒的虛弱和殘留的恐懼。它的小鼻子翕動了一下，似乎想嗅到什么，卻只吸入冰冷的空氣。

它掙扎著，用盡全身力氣，抬起一點毛茸茸的小腦袋。當它模糊的視線捕捉到身邊歐衛那張慘白、毫無生氣的小臉時，黑亮的瞳孔猛地收縮！

“嗚嘰——！！！” 一聲短促、凄厲、帶著巨大驚恐和悲傷的尖叫，猛地從它喉嚨里擠出！它小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猛地從歐衛冰冷的懷里掙扎出來，不顧自己同樣虛弱，邁開顫抖的小短腿，踉踉蹌蹌地撲到歐衛的臉頰旁！

冰涼的小鼻子急切地拱著歐衛冰冷的臉頰，粉嫩的小舌頭慌亂地舔舐著他嘴角凝結的血沫冰晶，發出“嗚嗚…嗚嘰…”的悲鳴，黑亮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水汽，大顆大顆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滾落在歐衛冰涼的臉頰上，瞬間凍結成細小的冰粒。

“嗚嘰！嗚嘰！歐衛！歐衛！” 它用稚嫩的、帶著哭腔的聲音，一遍遍呼喚著歐衛的名字，小爪子無措地抓撓著歐衛的衣領，試圖喚醒他。

“金毛毛”的呼喚和那滾燙的眼淚，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生命力，穿透了冰冷的死寂和歐衛瀕臨潰散的意識屏障。

歐衛那微弱得幾乎停止的呼吸，猛地一窒！隨即，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他極其艱難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伴隨著帶血的冰沫噴出！純凈的大眼睛猛地睜開！瞳孔因為痛苦和虛弱而劇烈收縮，眼神渙散、茫然，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聚焦。

映入眼簾的，是“金毛毛”那張近在咫尺、掛滿淚珠、寫滿驚恐和擔憂的小毛臉。

“…金…毛毛？” 歐衛的聲音嘶啞破碎，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濃重的血腥氣。他感覺全身像被無數根針同時扎刺，骨頭散了架，五臟六腑都在抗議。尤其是胸口，仿佛壓著一塊巨大的寒冰，又冷又悶，每一次呼吸都扯得生疼。

“嗚嘰！歐衛！痛痛！嗚嗚…” “金毛毛”見歐衛醒來，悲鳴瞬間轉為帶著哭腔的歡喜，小腦袋更加用力地蹭著他的臉頰，眼淚流得更兇了，混合著冰晶，弄得歐衛臉上濕漉漉一片冰涼。

歐衛艱難地轉動眼珠，環顧四周。冰冷的碎石灘，正在融化的幽藍玄冰，死寂的黝黑屏障…還有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殘留的恐怖氣息…

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他混沌的小腦袋——巨大的“黑蛇燈籠”，冰冷的“大燈籠眼睛”，恐怖的吼聲，掀飛他的巨力，刺骨的寒冷，還有…那深入靈魂的痛苦質問…

“嗚…大…大黑蛇…燈籠…好兇…痛痛…” 他癟著小嘴，純凈的大眼睛里瞬間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和“金毛毛”的眼淚混在一起，吧嗒吧嗒往下掉。他下意識地想抬手摸摸自己劇痛的胸口，卻發現連動一動手指都無比艱難。

“痛痛…衛衛…痛痛…” 他委屈地重復著，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那場恐怖的遭遇，對他而言，就是被一個極其可怕的“大黑蛇燈籠”無緣無故地狠狠“兇”了一頓，還把他打得渾身都痛！

手腕內側的冰魄魂印似乎感應到宿主蘇醒和強烈的痛苦情緒，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釋放出一縷更加精純的寒氣，試圖壓制歐衛體內的傷勢和劇痛。但這股寒氣本身也帶著極致的冰冷，讓歐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冷冷…也痛痛…” 他更加委屈了，眼淚掉得更兇。

“嗚嘰！冷冷！痛痛！” “金毛毛”也感同身受地叫著，小身子緊緊貼著歐衛冰涼的臉頰，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給他一點溫暖。

一大一小兩個小可憐，在冰冷的碎石灘上抱頭痛哭（主要是歐衛哭，“金毛毛”陪哭），場面既心酸又帶著一絲荒誕的滑稽。

就在這時——

嗡！

歐衛懷里，那塊緊貼著胸口、一直散發著溫潤暖意的石心龍鰲鱗片，似乎感應到了歐衛劇烈的痛苦情緒和瀕臨崩潰的生命氣息，內部那些暗金色的熔巖脈絡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烈光芒！

一股沉凝厚重、帶著大地本源氣息和磅礴生命力的暖流，如同決堤的熔巖，瞬間從鱗片中洶涌而出，毫無保留地灌入歐衛冰冷的身體！

這股暖流所過之處，如同溫暖的熔巖流經凍土！

深入骨髓的刺骨寒意被瞬間驅散！散架般的劇痛如同冰雪消融般飛速緩解！斷裂的骨骼發出細微的噼啪聲，在磅礴生命力的滋養下開始飛速愈合！受損的五臟六腑被溫暖包裹，迅速恢復生機！凍傷的肌膚恢復紅潤，失去的力氣如同泉水般重新涌回四肢百骸！

“啊！” 歐衛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純凈的大眼睛瞬間瞪圓！小臉上的痛苦和委屈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奇和舒適！他感覺像是泡進了逍遙宗最暖和、最舒服的溫泉里，全身暖洋洋、懶洋洋的，舒服得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

連帶著緊貼著他的“金毛毛”也沾了光！小家伙被這股溫暖磅礴的生命氣息包裹，冰涼僵硬的小身子迅速回暖，黯淡的金毛重新變得油亮蓬松，黑亮的眼睛也恢復了神采，舒服得發出“嗚嘰~嗚嘰~”的哼哼聲，在歐衛臉頰旁蹭得更歡了。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歐衛身上的嚴重傷勢竟然好了七七八八！連之前跋涉留下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他感覺自己充滿了力氣，甚至比掉進寒潭之前還要精神！

“咦？不痛痛了？暖暖的！好舒服！” 歐衛驚喜地叫出聲，一骨碌從冰冷的碎石地上坐了起來！他活動了一下小胳膊小腿，靈活自如，一點疼痛都沒有了！他開心地抱起還在蹭他的“金毛毛”，在它毛茸茸的小腦袋上“吧唧”親了一口，“…金毛毛！衛衛…不痛啦！”

“嗚嘰！” “金毛毛”也歡快地回應著，用小舌頭舔了舔歐衛的臉頰。

手腕內側的冰魄魂印，在這股磅礴溫暖的生命力沖擊下，表面的裂痕似乎被撫平了一些，光芒雖然依舊微弱，但閃爍得更加穩定了。它釋放的寒氣也收斂了許多，不再刺骨，只維持著一種清涼的守護。

歐衛站起身，小腳丫踩在冰冷的碎石上，雖然依舊硌腳，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已經被體內暖洋洋的感覺隔絕了大半。他看了看自己恢復如初的小手，又摸了摸胸口那塊溫熱的玄黑鱗片，純凈的大眼睛里充滿了驚奇和感激：“…大石石頭頭…的片片…好厲害！”

他小心地將鱗片從懷里掏出來。鱗片依舊溫潤如玉，散發著沉凝的光澤，但內部的暗金熔巖脈絡卻黯淡了許多，仿佛耗盡了力量。

“謝謝…片片…” 歐衛認真地對鱗片道謝，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其重新塞回懷里最貼身的地方，感覺那里暖融融的，像揣著個小火爐。

“走！金毛毛！回家！” 解決了傷痛，歐衛的注意力立刻回到了最初的目標上。他拉起“金毛毛”的小爪子，小臉上重新充滿了干勁，純凈的大眼睛望向暗河上游的方向——玄龍殘念最后指引的“寒潭入口”就在那邊！

“嗚嘰！” “金毛毛”也精神抖擻地應和著，邁開小短腿跟上。

一人一寵，帶著劫后余生的懵懂和滿血復活的活力，再次踏上了歸途。只是這一次，歐衛懷里揣著溫暖的龍鰲鱗片，身邊跟著暖烘烘的“金毛毛”，雖然依舊光著小腳丫踩在冰冷的碎石上，卻感覺前路似乎沒那么艱難了。

走了約莫半炷香的功夫，河道變得更加狹窄曲折，光線也昏暗到了極點。前方，嶙峋的怪石如同猙獰的巨獸獠牙，從河水中探出，形成一片迷宮般的復雜水域。水流在這里變得異常平緩，甚至有些凝滯，墨藍色的河水如同濃稠的墨汁，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死寂感。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水腥氣和一種…若有若無的、極其古老陰寒的氣息。

“金毛毛”似乎有些不安，黑亮的眼睛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小鼻子急促地嗅著，緊緊抓著歐衛的褲腿。

“水水…臭臭的…” 歐衛也皺起了小眉頭，純凈的大眼睛里露出嫌棄。他感覺這里的水氣比之前更加濕冷粘稠，讓人很不舒服。

就在他們即將繞過一塊巨大礁石時——

嘩啦…嘩啦…

一陣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水聲，從前方的水域深處傳來。

這水聲不同于暗河的咆哮，也不同于清泉的叮咚，它輕柔、粘稠、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韻律，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粘稠的水中…緩緩攪動？

歐衛和“金毛毛”同時停下了腳步。

只見前方那片凝滯如墨的水域中央，毫無征兆地…蕩漾開一圈圈詭異的漣漪！

漣漪中心，水面如同沸騰般翻滾起來！墨藍色的河水向四周排開，一個…難以形容的“東西”…緩緩地從水底…升了起來！

首先露出的，是一個巨大無比、呈現出半透明膠質狀的…“頭顱”？這頭顱沒有五官，只有兩個深不見底、如同漩渦般的漆黑孔洞，似乎是眼睛的位置！頭顱表面布滿了粘稠的、不斷蠕動流淌的墨藍色粘液，散發出濃郁到令人作嘔的水腥氣和陰寒死氣！

緊接著，是同樣由半透明膠質構成、如同巨大水母觸手般的…數十條“肢體”！這些肢體粗細不一，最粗的如同水缸，最細的如同手臂，表面同樣覆蓋著蠕動流淌的墨藍粘液，毫無規律地在水中緩緩揮舞、攪動，帶起粘稠的水波！

整個“東西”如同一個由粘液和膠質構成的、巨大而畸形的深海章魚與水母的混合體！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那兩個深不見底的漆黑孔洞，卻死死地“鎖定”了礁石后探頭探腦的歐衛和“金毛毛”！

一股冰冷、粘稠、帶著強烈侵蝕性和死寂意味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墨藍潮水，瞬間彌漫開來！這威壓雖然遠不如玄龍那般純粹毀滅，卻更加陰毒、更加令人窒息！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腐爛水草的味道！

“嗚嘰——！！！” “金毛毛”瞬間炸毛！發出一聲驚恐到極致的尖叫！小小的身體死死縮在歐衛身后，瑟瑟發抖！

歐衛也被這突然出現的、丑陋惡心的“大水母”嚇了一跳！純凈的大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和本能的厭惡！他感覺這“東西”比之前的“大石石頭頭”和“大黑蛇燈籠”看起來…惡心多了！而且它散發出的氣息，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像掉進了最臟最臭的爛泥塘！

“…好…好丑的…大水母！” 他脫口而出，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似乎感應到了歐衛的“評價”，那巨大膠質怪物的動作猛地一滯！兩個深不見底的漆黑孔洞中，似乎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惱怒？它那數十條粘稠的觸手猛地加速揮舞起來！攪動著墨藍的河水，發出更加粘稠、更加令人不適的“嘩啦”聲！

一股更加陰冷、更加粘稠的威壓，混合著濃郁的死寂氣息，如同無形的枷鎖，狠狠壓向歐衛！

這威壓帶著強烈的精神侵蝕，試圖勾起生靈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絕望和負面情緒！

若是普通修士，甚至心智稍弱的靈獸，在這股陰毒威壓和精神侵蝕下，恐怕瞬間就會心神失守，被恐懼吞噬，淪為這怪物的食糧！

然而——

當這股陰冷粘稠、帶著精神侵蝕的威壓觸及歐衛小小的身體時…

如同泥牛入海！石沉大海！毫無反應！

歐衛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更“臭”了一點，更“悶”了一點，那“大水母”揮舞觸手的樣子更“惡心”了一點…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不適感！恐懼？絕望？負面情緒？那是什么？能吃嗎？

他純凈的大眼睛里只有純粹的、對丑陋事物的嫌棄和不解：“…大水母…你…你干嘛…甩手手？臭水水…都濺出來啦！”

“………………”

水域中央，那巨大的膠質怪物揮舞觸手的動作…再次詭異地…停滯了！

它那兩個深不見底的漆黑孔洞死死地“盯”著礁石后那個一臉嫌棄、毫無懼色的人類幼童，似乎陷入了巨大的…困惑？！

它的萬載玄冥死氣侵蝕！它的九幽攝魂威壓！足以讓金丹修士心神崩潰、讓元嬰大能退避三舍的恐怖手段…在這個渺小的人類幼童面前…竟然…失效了？！

如同傾盆的墨汁潑向最純凈的白紙，非但無法污染，反而顯得那墨汁…格外污穢可笑？！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絲被冒犯的惱怒，瞬間充斥了這古老水精的意識核心！

“咕嚕嚕——！！！”

一聲沉悶、粘稠、飽含著被輕視的憤怒的嘶鳴，猛地從它那膠質頭顱內部傳出！如同無數氣泡在腐臭的沼澤深處破裂！

它那數十條巨大的粘稠觸手不再試探，猛地繃直！如同數十根巨大的、覆蓋著劇毒粘液的攻城巨弩，撕裂粘稠的空氣，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和濃烈的死寂氣息，鋪天蓋地般朝著礁石后的歐衛和“金毛毛”…狠狠刺來！要將這兩個敢于蔑視它威嚴的螻蟻，徹底洞穿、腐蝕、吞噬！

真正的殺招！帶著萬載玄冥水精的暴怒！

“嗚哇！大水母…生氣啦！要打衛衛！” 歐衛看著那數十根呼嘯而來、散發著惡臭的巨大“鼻涕條”（在他眼里就是放大了無數倍的惡心鼻涕蟲觸手），純凈的大眼睛里終于露出了驚慌！他本能地抱起瑟瑟發抖的“金毛毛”，轉身就想跑！

然而，那觸手的速度太快！覆蓋的范圍太廣！眼看那粘稠、散發著惡臭和死亡氣息的尖端就要觸及歐衛的后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歐衛左手手腕內側，那道一直沉寂、僅維持著微弱清涼守護的冰魄魂印（雪花印記），仿佛被這蘊含著濃郁死寂水氣的攻擊徹底激怒！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銀光！

一股冰冷、純粹、帶著絕對凈化與凍結意志的恐怖寒氣，如同沉寂萬載的冰原核心驟然爆發！以歐衛為中心，瞬間席卷而出！

寒氣所過之處，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溫度驟降至絕對零度以下！

咔！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凍結聲密集響起！

那數十根呼嘯刺來的巨大粘稠觸手，在距離歐衛后背不足三尺之處…瞬間被凍結成了數十根巨大的、散發著幽藍寒氣的…玄冰“柱子”！觸手表面蠕動流淌的墨藍粘液被徹底凍結，保持著前刺的姿態，凝固在半空中！連那刺鼻的惡臭和死寂氣息都被瞬間凍結、凈化！

不僅如此！寒氣余波擴散！以歐衛為中心，方圓十丈之內，無論是凝滯的墨藍河水、濕滑的礁石、還是彌漫的水霧…瞬間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散發著恐怖寒氣的幽藍玄冰！整個區域化作了一片冰封死地！

那巨大的膠質怪物，首當其沖！它那半透明的膠質頭顱和大部分暴露在水面上的觸手根部，瞬間被厚厚的幽藍玄冰覆蓋！如同被鑲嵌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坨之中！它那兩個深不見底的漆黑孔洞中，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巨大驚恐！

冰魄魂印爆發的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光芒瞬間收斂，重新變得微弱，印記表面的裂痕似乎又擴大了一絲。

歐衛抱著“金毛毛”，只感覺后背一陣刺骨的冰冷，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疑惑地回頭看去。

只見身后，數十根巨大的、晶瑩剔透的“冰棍棍”憑空矗立，一直連接到水域中央那個被凍在巨大冰塊里的“大水母”身上！那“大水母”在冰塊里還保持著張牙舞爪的姿勢，只是動也不動，像一塊巨大的、丑陋的琥珀標本。

“…咦？” 歐衛純凈的大眼睛里充滿了驚奇，“…大水母…變…冰坨坨了？” 他完全沒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么，只覺得是“大水母”自己把自己凍住了，或者是他打了個噴嚏把它凍住了？

“嗚嘰？” 懷里的“金毛毛”也探出小腦袋，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那些巨大的“冰棍棍”和冰坨里的怪物，似乎也沒那么害怕了。

歐衛看著那被凍住的“大水母”，又看了看那些巨大的“冰棍棍”，小腦袋里靈光一閃！他指著那些連接著冰坨和河岸的巨大玄冰觸手，開心地叫道：“…金毛毛！看！冰…冰橋橋！”

在他眼里，這幾十根被凍結的巨大觸手，橫跨在墨藍的水域之上，可不就是一座天然的、結實的“冰橋”嗎？正好可以踩著它們走過去，不用再趟那又臟又臭的“臭水水”了！

“走！過橋橋！” 歐衛興奮地宣布，抱著“金毛毛”，邁開小腳丫，小心翼翼地踩上了最近的一根巨大玄冰觸手！

觸手表面光滑冰冷，但因為寒氣內斂，并不刺骨，反而異常堅固。歐衛抱著“金毛毛”，深一腳淺一腳，搖搖晃晃地沿著這根巨大的“冰棍棍”，朝著水域對面走去，小臉上滿是新奇和探險的興奮，完全無視了冰坨里那“大水母”驚恐絕望的“目光”。

冰魄魂印的寒氣，非但沒能震懾住這懵懂的幼童，反而…陰差陽錯地為他鋪就了一條回家的“冰橋”！

水域中央，巨大的玄冰中，萬載玄冥水精的意識在極寒與憋屈中瘋狂咆哮：這他媽到底是什么怪物幼崽？！老子的威壓精神侵蝕無效！老子的殺招被凍成冰棍！最后還他媽被當成過河的橋？！這世界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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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