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小師叔 第81章 幼尊再臨

攬翠軒內(nèi)，死寂無聲。

空氣中彌漫著細(xì)小的粉塵，在窗外透入的光束中緩緩沉浮。碎裂的夜明珠粉末散落在暖玉地板上，如同被揉碎的星辰。撕裂的古畫無力地垂下半幅，露出后面光禿禿的墻壁。墻角青玉花盆的裂縫清晰可見。唯有墻角那塊惹禍的漆黑怪石，此刻徹底沉寂，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絲生氣，灰撲撲地躺在地上，仿佛一塊再普通不過的頑石。

歐衛(wèi)坐在地上，小臉煞白，烏溜溜的大眼睛里還殘留著驚懼的余波，小嘴微張，保持著方才那聲短促驚叫的口型。他茫然地看著一片狼藉的軒內(nèi)，又看看墻角那塊“罪魁禍?zhǔn)住保⌒〉纳碜酉乱庾R地往后縮了縮。

玄青深邃的目光掃過這短暫的混亂現(xiàn)場，最終落回歐衛(wèi)身上。那目光平靜依舊，卻似乎帶著一種無形的安撫力量。隨著他那一聲“定”字余韻徹底消散，軒內(nèi)最后一絲躁動也歸于平靜。

“起。”低沉平緩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單音節(jié)的指令。

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憑空而生，如同無形的臂彎，將坐在地上的歐衛(wèi)輕輕托起，穩(wěn)穩(wěn)地放回了那張寬大的云床之上。

小家伙坐在軟綿綿的云床上，驚魂稍定，大眼睛怯生生地望向玄青。玄青卻已不再看他，重新闔上了雙目，仿佛剛才那場小小的風(fēng)波，不過是拂去了袖上的一粒微塵。

軒外，兩名器閣弟子面無人色，如同驚弓之鳥，遠(yuǎn)遠(yuǎn)地退在回廊盡頭，連呼吸都放到了最輕，生怕驚擾了軒內(nèi)的寧靜（或者說，再次引爆什么未知的恐怖）。

翠微苑深處，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勞民傷財?shù)摹疤羁印焙平伲諝庵羞€殘留著新鮮的泥土氣息和新潭水淡淡的腥味。云崖子、清風(fēng)子、紫霄三人，如同三棵被霜打蔫了的老樹，在臨時搭建的涼亭里相對枯坐，品著寡淡的靈茶，試圖用這片刻的清閑，安撫一下飽受摧殘的身心。

“唉……”云崖子放下茶盞，揉了揉依舊隱隱作痛的額角，目光掃過遠(yuǎn)處那方明顯小了一圈、水色渾濁的新潭，只覺得杯中的靈茶都泛著一股苦澀的靈石味兒，“總算……勉強(qiáng)填上了。只是這潭水，怕是十年之內(nèi)都難以恢復(fù)舊觀了。”

清風(fēng)子祖師睿智的老臉上也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他捋了捋自己那幾根在泥漿中搶救回來、卻依舊顯得有些萎靡的白須，嘆道：“天地偉力，非人力可及。前輩一掌之威，已非我等所能揣度。能將其恢復(fù)至此，已是邀天之幸了。只是……幼尊帶回的那塊黑石……”他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憂色，“總覺有些古怪，其內(nèi)似有極隱晦的古老氣機(jī)殘留，卻又似無源之水，難覓其蹤。昨日攬翠軒內(nèi)那番震動……”

“管它什么石頭！”紫霄真人不耐煩地打斷，將杯中靈茶一飲而盡，如同牛飲，粗聲道，“俺老紫就盼著幼尊能安生幾天！讓俺們這把老骨頭也喘口氣！這幾日又是填坑又是防著他掉坑里，還要聽他問東問西，俺老紫的腦袋都快炸了！”

話音剛落——

轟隆！！！

一聲沉悶卻極具穿透力的巨響，如同地底深處炸開的悶雷，猛地從翠微苑入口方向傳來！緊接著，一股狂暴鋒銳、混雜著無數(shù)劍鳴嘶吼的混亂氣息，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間席卷了大半個苑子！

涼亭內(nèi)的三人渾身劇震，手中茶盞“啪嚓”一聲同時摔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了一身都渾然不覺！

“這……這氣息？！”云崖子臉色驟變，失聲驚呼，“劍閣方向？！萬劍齊鳴？！！”

“不好！”清風(fēng)子祖師猛地站起，睿智全無，只剩下驚駭，“是劍冢禁地！封印……封印有變？！”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幼尊那句“黑影子”帶來的后遺癥！

“幼尊呢？！”紫霄真人銅鈴大眼瞬間血紅，虬髯根根倒豎，魁梧的身軀如同炮彈般沖出涼亭，雷光一閃，已朝著巨響和混亂氣息爆發(fā)的源頭——翠微苑入口處的劍閣方向狂飆而去！“哪個不開眼的敢在翠微苑撒野？！驚擾了幼尊和前輩，俺老紫活劈了他！！！”

云崖子和清風(fēng)子也顧不得其他，化作兩道遁光，緊隨其后，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千萬別是幼尊又闖禍了！千萬別再牽扯到那位前輩！逍遙宗的家底和他們的心臟，真的經(jīng)不起第二次折騰了！

翠微苑入口，劍閣回廊。

此刻，這里已是一片狼藉，如同被颶風(fēng)橫掃過。

原本肅穆莊嚴(yán)的回廊，兩側(cè)懸掛的歷代名劍圖譜被無形的劍氣撕裂了大半，碎片如同枯葉般飄落滿地。支撐廊柱的千年鐵木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斬痕，木屑紛飛。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尚未散盡的劍意硝煙和……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顫栗。

回廊中央，以劍閣閣主莫離為首的十幾名長老、執(zhí)事弟子，姿態(tài)各異，卻無一例外地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最高階的定身術(shù)！

莫離真人保持著拔劍出鞘一半的姿勢，臉色煞白如金紙，握劍的手抖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劍尖離鞘三寸，卻再難寸進(jìn)。他身后，一名長老單膝跪地，手中長劍拄著地面，劍身嗡嗡哀鳴，嘴角掛著一縷刺目的血絲，顯然是強(qiáng)行對抗威壓受了內(nèi)傷。其余弟子更是狼狽，有的癱軟在地，瑟瑟發(fā)抖；有的死死抱住廊柱，牙齒咯咯作響；有的甚至兩眼翻白，直接暈厥過去，褲襠處隱隱傳來一陣騷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死死地聚焦在回廊盡頭——那個墨袍垂落、身姿挺拔如孤峰的身影之上。

玄青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那里。他并未刻意釋放威壓，只是那平靜站立的身影本身，就如同萬仞神山降臨凡塵，散發(fā)著源自生命層次本源的、浩瀚如淵的絕對威嚴(yán)。方才那席卷一切的混亂劍意風(fēng)暴，正是被他這無形的場域，如同按滅燭火般，輕描淡寫地鎮(zhèn)壓、撫平！

在玄青身后半步，歐衛(wèi)探出一個小腦袋，小手緊緊抓著玄青的墨色袍角，烏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滿了好奇和一絲后怕。他小臉上還沾著點剛才在苑子里玩鬧時蹭上的泥灰，此刻正眨巴著眼睛，看著眼前這群姿態(tài)滑稽、如同被凍住的“冰雕”們。

而造成這一切混亂風(fēng)暴的源頭——

赫然是歐衛(wèi)懷里抱著的一個……東西？

那東西約莫半尺來長，形狀像一把沒有劍格和劍柄、只有劍身的巨大鑰匙？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混沌的暗金色澤，表面布滿玄奧莫測、如同天然生成的扭曲紋路。此刻，這柄“巨鑰匙”正被歐衛(wèi)兩只小手吃力地抱著，劍尖（或者說鑰匙尖）拖在地上，在暖玉地板上劃拉出一道淺淺的白痕。一股股肉眼可見的、極其微弱卻無比純粹鋒銳的細(xì)小金色氣流，如同不安分的小蛇，正從鑰匙表面的紋路中絲絲縷縷地逸散出來，又被玄青身周那無形的場域瞬間湮滅。

正是這些逸散出的、微不足道的金色氣流，方才引發(fā)了整個劍閣萬劍的瘋狂共鳴與暴動！如同在滾油中滴入了一滴水！

“玄青伯伯……”歐衛(wèi)看著眼前僵住的人群，又仰頭看了看玄青平靜的側(cè)臉，奶聲奶氣地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這些爺爺叔叔……是在玩木頭人嗎？怎么都不動呀？”

小家伙天真的話語，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間擊碎了凝固的空氣。

撲通！撲通！撲通！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那些原本還能勉強(qiáng)站著的長老和弟子，在歐衛(wèi)這聲“木頭人”的靈魂拷問和玄青那無形的壓力雙重沖擊下，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紛紛腿軟癱倒在地！就連劍閣閣主莫離真人，也再也支撐不住，“哐當(dāng)”一聲，手中長劍墜地，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軟軟地跪坐了下去，額頭上冷汗如瀑！

“幼……幼尊……前輩……”莫離的聲音嘶啞干澀，帶著哭腔，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看著歐衛(wèi)懷里那把散發(fā)著讓他靈魂都為之顫栗氣息的“巨鑰匙”，只覺得肝膽俱裂！那是什么東西？！為何會出現(xiàn)在幼尊手里？！方才那引動萬劍齊喑、差點讓整個劍閣禁制崩潰的恐怖源頭……竟然是幼尊抱著的……一把……鑰匙？！

就在這死寂與驚恐彌漫之時，三道顏色各異的遁光如同受驚的兔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砸落在回廊入口！

雷光散盡，露出紫霄真人那魁梧虬髯、卻同樣煞白一片的身影！他銅鈴大眼一掃場中情形——玄龍前輩負(fù)手而立，幼尊安然無恙（還抱著一件極其眼熟又讓他心臟驟停的東西），劍閣眾人癱倒一地如同爛泥……

巨大的荒謬感和強(qiáng)烈的恐懼瞬間攫住了紫霄的心臟！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指著歐衛(wèi)懷里那把暗金色的“巨鑰匙”，甕聲甕氣的咆哮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鎮(zhèn)……鎮(zhèn)……鎮(zhèn)淵……鑰？！怎么……在……幼尊手里？！！”

他身后的云崖子和清風(fēng)子也剛落地，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紫霄這石破天驚的一嗓子震得魂飛天外！

鎮(zhèn)淵鑰？！

劍冢禁地核心封印陣眼的鑰匙？！

傳說中由開派祖師親自煉制、蘊(yùn)藏一絲混沌金精本源、非閣主親持秘法不可靠近、能號令劍冢萬劍、鎮(zhèn)壓地脈煞眼的神器？！

此刻正被幼尊當(dāng)玩具一樣抱在懷里？！還拖在地上劃拉？！

“噗——！”云崖子只覺得一股逆血直沖喉頭，眼前金星亂冒，差點當(dāng)場暈厥過去！

清風(fēng)子祖師睿智的老臉?biāo)查g失去了所有血色，白須劇烈顫抖，如同秋風(fēng)中的枯草，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有眼神里充滿了“宗門要完”的絕望！

就在這時，歐衛(wèi)似乎覺得抱著這沉甸甸的“大鑰匙”有點累，小手一松——

哐當(dāng)！

那柄暗金色的“鎮(zhèn)淵鑰”直接掉在了暖玉地板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嗡——！！！

一股比之前強(qiáng)烈數(shù)倍的狂暴鋒銳之氣，如同被激怒的遠(yuǎn)古兇獸，猛地從鑰匙上爆發(fā)開來！無數(shù)細(xì)密的金色劍氣如同炸開的刺猬，瘋狂四射！

“啊啊啊！”癱倒在地的劍閣眾人發(fā)出絕望的慘叫，以為末日降臨！

然而，這些狂暴的金色劍氣剛一離體，就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嘆息之壁，瞬間消弭于無形，連玄青的衣角都未能掀起一絲。

玄青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只是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腳邊那柄掉落的“鎮(zhèn)淵鑰”上，深邃的眸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淡漠的……嫌棄？

隨即，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他伸出那只骨節(jié)分明、仿佛蘊(yùn)藏星辰之力的腳……

極其隨意地……

用腳尖……

將那柄足以讓整個逍遙宗劍閣奉為圣物、能讓元嬰修士都為之瘋狂的“鎮(zhèn)淵鑰”……

如同踢開一塊礙事的石子般……

“咻”地一聲……

踢飛了出去！

暗金色的流光劃過一道精準(zhǔn)的拋物線。

噗！

不偏不倚，正砸在癱軟跪坐的劍閣閣主莫離真人……的懷里！

莫離真人如同被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到，渾身猛地一哆嗦！手忙腳亂地接住這失而復(fù)得（或者說禍從天降）的宗門至寶，只覺得入手沉重滾燙，那逸散的鋒銳氣息雖然被玄青前輩的場域壓制了大半，依舊刺得他掌心發(fā)麻，神魂劇震！

他抱著“鎮(zhèn)淵鑰”，如同抱著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滅世神雷，哭喪著臉，看向玄青，聲音帶著無盡的委屈和哀求：“前輩……這……這……”

玄青卻連一個眼神都欠奉。他微微側(cè)身，寬大的墨袍袖擺拂過歐衛(wèi)好奇張望的小臉，低沉平緩的聲音響起：

“走。”

言簡意賅，卻不容置疑。

歐衛(wèi)正興致勃勃地看著莫離爺爺抱著“大鑰匙”那副欲哭無淚的滑稽樣子，聽到玄青伯伯的話，立刻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哦！” 主動伸出小手，抓住了玄青垂落的袍袖。

玄青不再停留，帶著歐衛(wèi)，步履沉穩(wěn)，墨袍微揚(yáng)，在劍閣眾人如蒙大赦（莫離除外）、又驚懼茫然的目光注視下，在云崖子三人呆若木雞的注視中，悠然離開了這片狼藉的回廊，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翠微苑深處的花徑之中。

只留下身后一片死寂的狼藉，和抱著“鎮(zhèn)淵鑰”如同抱著燙手山芋、哭都哭不出來的莫離真人。

良久。

“莫……莫離師弟……”云崖子聲音發(fā)飄，腳步虛浮地走到莫離身邊，看著對方懷里那柄暗金色的“兇器”，只覺得嘴里發(fā)苦，“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鎮(zhèn)淵鑰……怎會……”

莫離真人抬起頭，臉上混雜著后怕、委屈、荒謬以及一絲……劫后余生的茫然。他咽了口唾沫，聲音嘶啞地開始講述：

“回掌教師兄……方才……方才幼尊不知怎地，溜達(dá)到了劍閣藏鋒樓附近……值守弟子不敢阻攔……幼尊他……他……”

莫離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指著供奉在禁制最深處、重重陣法守護(hù)的鎮(zhèn)淵秘龕，說……說里面那個‘金金的大劍劍’好看！要拿出去玩！弟子們魂都嚇飛了！拼死阻攔，好言相勸，說那是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動不得！可幼尊他……他不聽啊！”

莫離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形，老臉都在抽搐：“幼尊見拿不到，小嘴一癟，眼看就要哭……就在此時……就在此時！”他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那供奉秘龕……那由開派祖師親手布置、歷經(jīng)數(shù)千年歲月、連化神修士都難以撼動的重重禁制……如同……如同春日薄冰！無聲無息地……自行瓦解消散了！”

“什么？！”云崖子、清風(fēng)子、紫霄三人同時失聲驚呼！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

“然后……然后幼尊就……就自己走進(jìn)去……把那鎮(zhèn)淵鑰……抱……抱出來了……”莫離的聲音越來越低，充滿了無力感和巨大的荒謬，“弟子們試圖靠近，想請幼尊放下，結(jié)果……結(jié)果那鎮(zhèn)淵鑰似乎……不太喜歡被外人觸碰？逸散出的氣息……就……就那樣了……”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

云崖子、清風(fēng)子、紫霄三人，如同三尊被雷劈過的石像，僵立在原地。識海深處，只剩下幼尊那脆生生的“金金的大劍劍好看”在瘋狂回蕩，以及供奉秘龕禁制如同泡沫般自行瓦解的畫面在反復(fù)播放。

祖宗禁制……自行瓦解？

鎮(zhèn)宗神器……被當(dāng)玩具抱走？

劍閣閣主……差點被逸散劍氣嚇尿？

最終神器……被前輩一腳踢回懷里？

這……這已經(jīng)不是闖禍了！

這簡直是……祖宗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清風(fēng)子祖師睿智的老臉徹底扭曲，他猛地抓住莫離真人的胳膊，聲音顫抖：“莫離師弟！那秘龕禁制……當(dāng)真……自行消散？再無……修復(fù)可能？”

莫離真人哭喪著臉點頭：“消散得……干干凈凈……連一絲布陣的靈力痕跡都……都找不到了！仿佛……仿佛從未存在過！”

噗通！

清風(fēng)子祖師踉蹌一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語：“祖師……祖師顯靈了？還是……祖師他老人家……也被幼尊給……‘省卻禍端’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瞬間噬咬了他殘存的理智。

紫霄真人用力拍著自己的大光頭，發(fā)出“啪啪”的悶響，甕聲甕氣地吼道：“俺老紫的腦子……真的不夠用了！這都什么事兒啊？！幼尊他……他難道是哪個上古大能轉(zhuǎn)世？專克祖宗家法的？！”

云崖子看著一片狼藉的回廊，看著失魂落魄的莫離，看著跌坐在地喃喃自語的清風(fēng)子，再看看一臉崩潰的紫霄……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和荒誕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徹底淹沒。

他緩緩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指縫間，溢出一聲悠長、悠長、仿佛耗盡了畢生氣力的嘆息，這嘆息聲在死寂的回廊里回蕩，充滿了對宗門未來深深的無力感和……一絲絲麻木的認(rèn)命。

“唉…………………………………………”

這聲嘆，仿佛為這場以“金金的大劍劍”開始、以祖宗禁制瓦解和神器被踢飛告終的“幼尊再臨劍閣”事件，畫上了一個荒誕絕倫、令人啼笑皆非的休止符。只留下劍閣眾人收拾殘局的哀嚎，和三位大佬風(fēng)中凌亂、懷疑人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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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