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巨劍犁開的漆黑裂痕尚未彌合,空間凍結(jié)的絕對寒意仍彌漫在每一寸焦灼的空氣里。
李慕白一劍斬落,萬籟俱寂,聒噪盡消。
前方,通往鋼鐵燈塔的血色荊棘路徑,被那柄由崩碎血晶精華凝聚的“天墉”巨劍生生犁出一條寬逾十丈、邊緣平滑如鏡、散發(fā)著刺骨寒意的真空通道!
所有蠕動的、燃燒的、試圖纏繞上來的污穢荊棘,在十丈之外便已無聲凍結(jié)、碎裂、化為虛無塵埃。
燈塔那巨大血眼投下的粘稠束縛力場,在這一劍斬落的軌跡上被徹底撕裂、驅(qū)散,如同被無形巨手粗暴抹去的污痕。
“走!”程嘯山第一個從這凍結(jié)時空的震撼中驚醒,環(huán)眼怒睜,咆哮如雷。
他再不遲疑,腳下發(fā)力,雄壯身軀裹挾著焚八荒戰(zhàn)斧的熊熊流火,一頭撞入那條冰寒死寂的真空通道!
巨斧開路,烈焰蒸騰著殘留的寒意,硬是在這絕對零度的領域內(nèi),劈開一條熾熱的生路!
張松溪真人拂塵一卷,太極柔勁裹住林默,與清微道人的青玉劍氣、玄苦大師的莊嚴佛光匯成一股守護洪流,緊隨其后!
瓦列里口中噴吐的凍氣在通道邊緣凝結(jié)出輔助的冰階,非洲戰(zhàn)士扛著錨鏈環(huán)斷后,粗獷的咆哮在真空通道內(nèi)激蕩出沉悶的回響。
面具忍者的身影在通道兩側(cè)的晶簇陰影中時隱時現(xiàn),警惕著任何可能的偷襲。
真空通道之外,崩塌的血晶石林廢墟中,路易的銀色面具下臉色鐵青,幽藍刺劍劍尖微微顫抖,那優(yōu)雅的貴族風儀蕩然無存,只剩下被強行打斷獵殺的狂怒。
“李…慕…白!”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
渡鴉夫人捂著胸口的水晶球,渾濁球體內(nèi)的陰影萎靡不振,怨毒地瞪著高天之上那抹青衫身影。
驚鴻派三人也被那凍結(jié)因果的一劍阻隔在廢墟邊緣,青銅面具下眸光閃爍不定,帶著深深的忌憚與不甘。
真空通道內(nèi),寒意刺骨,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與能量波動,只剩下眾人沉重的呼吸和急促的腳步聲。
林默被太極真氣裹挾著奔行,左臂幽藍脈絡的躁動在通道的絕對死寂和“鎮(zhèn)岳”刀魂的沉凝下被強行壓制,但掌心血月烙印的灼痛并未減輕,反而因靠近燈塔核心而愈發(fā)劇烈,如同燒紅的烙鐵死死嵌在骨肉之中。
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烙印深處傳來的、來自那座冰冷鋼鐵巨塔的、漠然無情的“注視”和“召喚”。
“薪火之試…焚化爐…”林默喘息著,熔金幽藍的瞳孔死死盯著通道盡頭那越來越近、越來越龐大、越來越猙獰的鋼鐵巨塔輪廓,燈塔頂端那只巨大的血眼仿佛近在咫尺,冷漠地旋轉(zhuǎn)著,倒映著他們這群在死亡通道中奔逃的渺小身影。
司徒遠的話語如同毒蛇,再次在耳邊嘶嘶作響。這座島,就是一座巨大的祭壇!而他們所有人,都是被燈塔選中的、等待投入爐膛的薪柴!
通道并不漫長。在程嘯山火焰巨斧的開路下,眾人很快沖到了盡頭。
眼前景象豁然一變。
真空通道消失,他們已置身于燈塔鋼鐵基座的巨大陰影之下。腳下不再是焦晶大地,而是冰冷、光滑、泛著金屬幽光的某種未知合金平臺,平臺邊緣向下陡峭延伸,深不見底,仿佛巨獸張開的漆黑口器。
平臺中心,正對著燈塔那扇巨大、厚重、布滿暗紅能量管道紋路的鋼鐵閘門。
閘門緊閉,如同通往地獄的最后關隘。
而就在這閘門之前,平臺中心,一座造型詭異、通體由暗紅晶體構(gòu)筑、燃燒著蒼白火焰的烽燧臺赫然矗立!
與之前那些爭奪神兵丹藥的烽燧臺不同,這座烽燧臺更高、更粗壯,頂端燃燒的蒼白火焰并非血光,而是一種近乎虛無的、散發(fā)著靈魂悸動氣息的冷焰!
火焰中心,沒有懸浮任何兵器或卷軸,只有一枚緩緩旋轉(zhuǎn)、不斷明滅的暗紅色復雜印記——那形狀,赫然與林默掌心的血月烙印,以及燈塔頂端那只巨大血眼的核心紋路,一模一樣!
燈塔核心印記!
烽燧臺周圍,并非空無一人。
數(shù)道散發(fā)著強大、混亂、暴戾氣息的身影,如同被那蒼白冷焰吸引的飛蛾,正圍繞著烽燧臺瘋狂廝殺、爭奪!
他們眼中燃燒著貪婪與瘋狂的紅光,顯然已被燈塔的力量深度侵蝕,成為了純粹的“薪燼傀儡”!
招式大開大合,能量狂暴四溢,每一次碰撞都炸開大片的能量亂流,卻渾然不顧自身傷勢,只為了更靠近那烽燧臺頂端的核心印記!
“那是…燈塔控制核心的投影鑰匙!”張松溪真人目光如電,瞬間看破關鍵,“得此印記,或許能短暫干擾燈塔運轉(zhuǎn),甚至開啟閘門!”聲音帶著一絲凝重與急切。這是最后的關卡,亦是最后的希望!
“他娘的!一堆失了魂的瘋狗!”程嘯山啐了一口,環(huán)眼掃過那些瘋狂廝殺的傀儡,手中焚八荒戰(zhàn)斧烈焰升騰,“管他娘的鑰匙不鑰匙,擋路的,統(tǒng)統(tǒng)劈了!”他就要上前。
“且慢!”玄苦大師沉聲低喝,金銅法號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佛光籠罩眾人,抵御著烽燧臺蒼白冷焰散發(fā)出的、侵蝕心智的無形波動。“此焰詭異,能引動心魔,放大殺意貪念!靠近者,恐步其后塵!”
仿佛印證玄苦的話語,平臺上陰影蠕動,幾道鬼祟的身影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鬣狗,從合金平臺的邊緣裂縫或巨大管道的陰影中悄然浮現(xiàn)。
有忍者打扮的,有身著高科技作戰(zhàn)服的,甚至還有一兩個氣息陰森的苦修者…他們的目光并未落在那些瘋狂的薪燼傀儡身上,而是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鎖定著被護在中心的林默!
“驚鴻派的雜碎!”瓦列里低吼一聲,冰藍瞳孔鎖定一個手持淬毒梭鏢的瘦高身影,正是之前偷襲程嘯山那人!
非洲戰(zhàn)士也發(fā)出低沉的咆哮,錨鏈環(huán)指向另一側(cè)陰影中,那面熟悉的奇門圓盾和其后巨漢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
驚鴻本人雖未現(xiàn)身,但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zhì)的蛛網(wǎng),早已籠罩全場!
更遠處,真空通道的入口方向,能量波動劇烈扭曲!
路易純白的身影如同優(yōu)雅的鬼魅,幽藍刺劍劃破殘留的寒意,正高速追來!
渡鴉夫人緊隨其后,渾濁水晶球內(nèi)陰影翻騰,顯然在醞釀更恐怖的詛咒!
鐵幕同盟的追兵,亦至!
前有瘋狂傀儡攔路,側(cè)有驚鴻派毒蛇環(huán)伺,后有鐵幕強敵銜尾!他們被徹底堵死在這最后的平臺之上,如同被投入斗獸場的困獸!
“沒時間了!”清微道人腳踏青玉古劍,懸于半空,劍氣吞吐,指向那座燃燒著蒼白冷焰的烽燧臺,“必須有人取印!貧道以劍氣開路,程居士、瓦列里居士,隨我破開傀儡!張真人、大師,護住林默小友!”
“好!”程嘯山巨斧一橫,霸烈之氣沖天。
瓦列里雙拳對撞,靛藍圖騰光芒大盛,寒氣四溢。
張松溪與玄苦同時點頭,拂塵佛光交織,將林默護得更緊。
就在清微道人劍指烽燧臺,程嘯山、瓦列里蓄勢待發(fā),欲強行沖擊傀儡群之時——
“阿彌陀佛…”
一聲蒼老、平和,卻蘊含著無盡悲憫與決絕的佛號,在眾人身后響起。
一道微弱的金光在隊伍最前方的虛空中一閃而逝。光芒散去,那位為救眾人而跌落滄溟濁浪的老僧,竟周身蒸騰著淡淡水汽,赤足踏地,重現(xiàn)眼前!
背對著那座燃燒的烽燧臺,面對著追兵襲來的方向。
他那身洗得發(fā)白的灰色僧袍在蒼白冷焰與血月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單薄。
手中那根油光發(fā)亮、看似尋常的齊眉棍,輕輕頓在冰冷的合金地面上,發(fā)出篤的一聲輕響。
聲音不大,卻奇異地穿透了平臺上所有的喧囂與殺意,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枯禪僧抬起枯瘦的臉龐,渾濁卻深邃的眼眸,平靜地掃過前方瘋狂廝殺的薪燼傀儡,掃過陰影中蠢蠢欲動的驚鴻派殺手,掃向通道入口處急速逼近的路易與渡鴉夫人…最后,他的目光在林默身上短暫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中,沒有責備,沒有畏懼,只有一種洞悉世事、看破生死的澄澈,以及一絲…托付的意味。
“諸般惡業(yè),終需了斷。此去幽溟,當為舟楫。”
話音未落,枯禪僧周身氣勢驟然一變!
一股磅礴、浩瀚、承載著山海之重、浸透著菩提悲憫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了萬載的巨佛驟然蘇醒,轟然爆發(fā)!
他手中那根看似尋常的齊眉棍,驟然爆發(fā)出萬丈柔和而堅韌的白光!
棍身之上,無數(shù)細密的梵文如同活了過來,流淌不息!
更令人震撼的是,他胸前懸掛的那串九顆白玉菩提珠,同時脫離脖頸,懸浮而起,環(huán)繞著他枯瘦的身軀急速旋轉(zhuǎn)!
每一顆菩提珠都晶瑩剔透,內(nèi)里仿佛有佛陀虛影盤坐誦經(jīng),散發(fā)出凈化一切污穢、鎮(zhèn)壓一切邪魔的莊嚴佛力!
枯禪僧一步踏出!
赤足落下的瞬間,腳下冰冷堅硬的合金平臺,竟如同水面般蕩漾開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金色漣漪!
漣漪所過之處,那些瘋狂廝殺、被蒼白冷焰引動心魔的薪燼傀儡,動作齊齊一滯!
眼中瘋狂的紅光如同風中殘燭,劇烈搖曳、黯淡!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慈悲而沉重的力量強行撫平了狂暴的殺意!
他并未沖向烽燧臺,而是迎著追兵襲來的方向,迎著路易那柄致命的幽藍刺劍,迎著渡鴉夫人翻騰的詛咒黑霧,迎著驚鴻派潛藏的毒刺寒芒——
一步,踏入了那最洶涌的殺伐洪流之中!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執(zhí)迷不悟者…”
枯禪僧的聲音如同黃鐘大呂,響徹平臺,帶著佛門獅子吼的無上威能,震得陰影中的驚鴻派殺手氣血翻騰!
他手中的齊眉棍,帶著萬鈞山海之重,朝著疾刺而來的路易,朝著翻涌的詛咒黑霧,朝著所有襲向林默方向的攻擊,緩緩地、卻又無可阻擋地——
橫掃而出!
菩提鎮(zhèn)獄棍·山海禪——苦海慈航!
轟——!!!
棍影所及,空間仿佛被強行凝固、壓縮!
路易那毒蛇般的刺劍軌跡被硬生生扭曲、遲滯,如同陷入無形的泥潭!
渡鴉夫人洶涌的詛咒黑霧撞上棍影散發(fā)的柔和白光,發(fā)出嗤嗤的消融聲,如同冰雪遇烈陽!
陰影中射出的毒梭、飛鏢,更是如同撞上無形的銅墻鐵壁,紛紛彈飛、碎裂!
枯禪僧以一己之身,一棍之力,硬生生在追兵與林默等人之間,筑起了一道橫斷苦海、承載山海的佛光壁壘!
“走!”枯禪僧背對著林默等人,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取印!開門!老衲…為爾等斷后!”
“大師!”林默瞳孔劇震,嘶聲喊道。
他清晰地看到,在硬撼路易刺劍、渡鴉詛咒、驚鴻毒刺的瞬間,枯禪僧那枯瘦的身軀猛地一震!
灰色僧袍上,瞬間暈開數(shù)朵刺目的血花!
尤其是路易那柄被遲滯卻未被完全擋下的幽藍刺劍,劍尖一點寒芒,終究是穿透了部分佛光壁壘,刺入了枯禪僧的肩胛!深可見骨!
“走啊——!”枯禪僧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如同瀕死雄獅最后的怒吼!
他周身佛光非但沒有黯淡,反而在鮮血的浸染下,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熾烈光芒!
九顆白玉菩提珠旋轉(zhuǎn)如輪,光芒連成一片,化作一尊巨大的、半透明的佛陀虛影,悲憫垂目,將枯禪僧籠罩其中!
那佛陀虛影伸出巨大的佛掌,朝著追兵方向,帶著鎮(zhèn)壓地獄的無上偉力,緩緩按下!
佛光普照,梵音如雷!追兵的攻勢,竟被這燃燒生命與佛魂的一擊,硬生生阻住!
“走!”張松溪真人眼眶微紅,拂塵銀絲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卷起林默,再無半分猶豫,朝著那座燃燒蒼白冷焰的烽燧臺電射而去!
清微道人劍光開路,程嘯山巨斧劈開殘留的傀儡障礙,瓦列里凍氣凍結(jié)路徑,非洲戰(zhàn)士錨鏈環(huán)狂舞護住側(cè)翼!
玄苦大師深深看了一眼那在佛光血影中獨抗群魔的枯瘦背影,金銅法號發(fā)出悲愴而莊嚴的長鳴,佛光全力注入守護林默的氣罩,斷然轉(zhuǎn)身!
林默被太極真氣裹挾著沖向烽燧臺,熔金幽藍的瞳孔死死倒映著身后那幅畫面:枯瘦的老僧渾身浴血,獨擋千軍,佛陀虛影在路易的刺劍、渡鴉的詛咒、驚鴻派層出不窮的暗器圍攻下劇烈搖曳,光芒明滅不定…那串白玉菩提珠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與灼痛,如同巖漿般從林默心底噴涌而出!
掌心血月烙印滾燙得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點燃!
“呃…啊——!”極致的情緒沖擊下,體內(nèi)那座被暫時壓制的“熔爐”轟然爆發(fā)!
焚爐真意的烈焰、豎瞳粒子的冰冷狂潮、星輝古血的微光、血月烙印的邪異召喚…所有力量在“漁火樁”的根基牽引下,在“鎮(zhèn)岳”刀魂的悲鳴鎮(zhèn)壓下,被這股滔天的悲憤與執(zhí)念強行糅合、點燃!
他猛地掙脫了張松溪真人的太極柔勁!
身體在半空中強行扭轉(zhuǎn),熔金幽藍的右眼死死鎖定烽燧臺頂端那枚旋轉(zhuǎn)的核心印記!
燃燒著幽藍熾白光芒的左手,不再壓制湮滅之力,而是朝著那印記,隔空狠狠一抓!
“給我…開!!!”
嗡——!
一股無形的、高頻粒子湮滅的恐怖波動,無視空間距離,瞬間作用在那枚暗紅的核心印記之上!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投入冰水!那枚由燈塔能量構(gòu)筑、堅不可摧的核心印記投影,在湮滅粒子的高頻震顫下,發(fā)出刺耳的哀鳴,表面瞬間出現(xiàn)無數(shù)細密的裂紋!
旋轉(zhuǎn)戛然而止!其下方,那扇布滿暗紅能量管道紋路的巨大鋼鐵閘門,猛地一震!門縫之中,刺目的血光伴隨著沉悶的齒輪轉(zhuǎn)動聲,轟然亮起!
閘門…開啟了!
一條通往燈塔內(nèi)部、散發(fā)著冰冷、死寂、濃郁到令人作嘔的金屬與能量氣息的通道,在血光中緩緩呈現(xiàn)!
“走!”清微道人劍光一引,當先射入通道!程嘯山、瓦列里、非洲戰(zhàn)士緊隨其后!張松溪真人一把抓住因強行爆發(fā)而氣息紊亂、左臂幽藍脈絡瘋狂閃爍的林默,與玄苦大師一同沖入!十八羅漢堂武僧竟無一得還!
就在林默身影消失在通道血光中的剎那——
轟隆——!!!
身后平臺之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佛陀虛影破碎的悲鳴,以及枯禪僧那最后一聲蒼涼、決絕、卻又充滿解脫意味的佛號:
“我佛…慈悲…”
九顆白玉菩提珠,光芒徹底熄滅,如同流星般四散墜落。
那根齊眉棍寸寸斷裂,化為飛灰。
枯禪僧那浴血的枯瘦身影,在路易刺劍的幽藍寒芒、渡鴉詛咒黑霧的吞噬、驚鴻派數(shù)道毒刺寒光的攢射下…如同燃盡的燈燭,轟然崩散,化作點點帶著微弱金光的塵埃,消散在蒼白冷焰與血月幽光交織的冰冷平臺上。
佛骨成塵,只余一聲嘆息,回蕩在通往地獄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