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鐵鏈聲越來越響,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掙脫束縛。林默站在地窖入口,手中的煤油燈將他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磚墻上,拉得老長。燈焰隨著地窖里涌出的陰風搖曳,忽明忽暗,映得他的臉色也跟著陰晴不定。
“老爺子,“ 他對著黑漆漆的洞口喊,“您這健身效果不錯啊?鐵鏈都能掙斷,改天教教我?“
回應他的是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接著是重物墜地的悶響。地窖的臺階上,一塊青磚突然松動,“咔“ 地彈了起來,露出下面黑黢黢的洞口。
林默蹲下身,用煤油燈照了照,燈光所及之處,隱約可見一道銹跡斑斑的鐵梯向下延伸,梯階上沾著黏膩的黑色液體,像是干涸的血混著某種黏液。
“好家伙,“ 他嘖了一聲,“您這地窖還帶隱藏副本?“
順著鐵梯下到最底層,煤油燈的光終于照到了那個鐵籠 —— 它被嵌在地窖最深處的墻壁里,籠條足有嬰兒手臂粗細,表面刻滿密密麻麻的符咒,每一道刻痕里都嵌著細小的骨渣。籠門大敞著,鎖鏈斷成兩截,散落在地上。
籠子里鋪著一層厚厚的灰,灰上印著一個人形的輪廓,像是曾經有什么東西被囚禁在這里,如今卻不見了。
林默用腳尖撥了撥地上的鎖鏈,鏈條發出沉悶的碰撞聲。他彎腰撿起半截斷鏈,發現斷口處不是被利器切斷的,而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扯斷的 —— 金屬斷面扭曲變形,像是被野獸的獠牙撕開一樣。
“老爺子,“ 他對著空蕩蕩的鐵籠喊,“您這越獄技術挺專業啊?要不要考慮開個培訓班?“
地窖里靜悄悄的,只有他的回聲在墻壁間來回碰撞。
鐵籠內側的欄桿上,有幾道深深的抓痕,像是被指甲硬生生摳出來的。林默湊近細看,發現抓痕里殘留著暗紅色的碎屑,像是干涸的血痂。
“這得是多大的怨氣,“ 他低聲嘀咕,“才能把鐵欄桿撓成這樣?“
煤油燈的光忽然暗了一下,籠子最里側的墻壁上,一道原本被陰影遮蓋的刻痕顯露出來 —— 那是一個歪歪扭扭的 “封“ 字,刻得極深,筆畫邊緣還殘留著黑色的污漬,像是用血寫完后又被反復描摹過。
林默伸手摸了摸那個字,指尖剛觸到刻痕,墻壁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緊接著,整面墻的磚縫里滲出黑色的液體,像是被驚醒的蛇,緩緩蠕動起來。
“天地銀行!“ 他迅速后退一步,甩出三枚銅錢釘在地上,“急急如律令!“
銅錢落地的瞬間,那些黑色液體突然靜止,隨后迅速縮回磚縫,仿佛從未出現過。
林默盯著那面墻看了半晌,突然發現 “封“ 字下方有一塊磚的顏色略淺。他伸手按了按,磚塊竟然微微松動。
“藏得挺深啊?“ 他用力一推,磚塊 “咔“ 地一聲陷了進去。
墻內露出一個暗格,里面放著一本薄薄的冊子,封皮上寫著 “封存檔“ 三個字,字跡已經褪色,但依然能辨認出是老爺子的筆跡。
林默剛拿起冊子,地窖里突然刮起一陣陰風,煤油燈的火焰劇烈搖晃,幾乎要熄滅。他迅速將冊子塞進懷里,轉身就往鐵梯上爬。
身后傳來 “咯咯“ 的聲響,像是有人在笑,又像是骨頭摩擦的聲音。
“老爺子,“ 他頭也不回地喊,“您要是有話要說,咱們上去聊行不行?這兒空氣質量太差了。“
爬出地窖后,林默一屁股坐在臺階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懷里的冊子冰涼刺骨,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那股寒意。
他翻開第一頁,上面只有一行字:
“七日之內,不封則亡。“
字跡下面畫著一把鑰匙的圖案,鑰匙齒的形狀很特別,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
手機突然震動,陰德賬戶彈出提示:
“發現封存檔“
“剩余時間:6 天 23:59:59“
“警告:逾期未封,魂魄剝離“
林默盯著手機屏幕,突然笑了:“鄭主任,您這 KPI 考核挺嚴格啊?“
回到當鋪,林默把冊子攤在柜臺上仔細研究。第二頁畫著一幅簡圖,似乎是某個建筑的結構,圖上標著幾個紅點,其中一個正是地窖鐵籠的位置。
“老爺子,“ 他對著地窖方向喊,“您這藏寶圖畫得也太抽象了吧?能不能給個 GPS 坐標?“
地窖里傳來鐵鏈晃動的聲響,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林默繼續往后翻,在最后一頁發現了一行小字:
“鑰匙在鏡中。“
他抬頭看向掛在墻上的銅鏡,鏡面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水霧后面隱約有個模糊的影子在晃動。
【三濟典當行?流水賬】
(仿線裝書記錄格式)
民國三十七年?子時
勘驗結果:
地窖鐵籠現世(封印已破)
發現封存檔(含封印之法)
處理方式:
銅錢鎮煞(暫壓陰氣)
血符固魂(延緩剝離)
消耗:
乾隆通寶三枚(鎮地窖)
百年朱砂二兩(畫符)
所得信息:
封印鑰匙下落(鏡中)
七日封魂期限(逾期則亡)
備注:
地窖陰氣外泄(需每日鎮壓)
備足黑狗血(明日用)
—— 林默記
異象補錄:
寅時,鐵籠滲黑血
卯時,銅鏡現人影
辰時,封存檔自翻頁
術語注解:
封存檔(陰間封印手冊):記錄魂魄封印方法的密冊,需特定鑰匙開啟。
鏡中鑰匙(虛實之鑰):藏于陰陽交界處的封印之鑰,需特殊方法取出。
七日封魂(倒計時封印):七日內完成封印,否則魂魄將被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