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木門被緩緩?fù)崎_。
時逾白在甲板二層逛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這才警惕的往房間內(nèi)走去。
房間內(nèi)很安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氣,微不足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桌上還擺著無數(shù)的丹藥瓶,時逾白走過去打開看了下,發(fā)現(xiàn)有許多都已經(jīng)用完了,但從僅剩的丹藥他依舊能清楚地辨認出這些丹藥應(yīng)該是復(fù)元丹。
這是療愈圣藥,不論是外傷還是內(nèi)傷,都可以服用此藥。
時逾白眉頭微揚,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從到青螺鎮(zhèn)以來這些日子他也曾見過幾次祭司,對方雖然始終遮掩著自己的真面目,但從氣息來看并不像是深受重傷的樣子。
況且從桌上已經(jīng)用空了的藥瓶來看,短短數(shù)日他竟然已經(jīng)服用了這么多的復(fù)元丹,以這種架勢不論是什么傷都應(yīng)該好了大概才是。
他并沒有在這些丹藥上糾結(jié)太久,將藥瓶放回原位后,時逾白直起身走到一旁,打開了里邊的柜子。
柜子里堆著幾件黑袍還有一些粗布衣裳,都是些尋常物件,看著并沒有什么不對。
時逾白沉思片刻,小心將這些衣物全部從柜子里邊拿了出來,從上到下仔細檢查了一番,甚至是連衣兜都沒有放過。
最后視線落到了其中一件黑袍的帽檐處,在那里沾染了一抹白色的痕跡,看上與整件衣服格格不入。
他伸手在那抹痕跡處輕輕一捻,判斷出是某種粘液干涸留下來的。
但能在這種位置留下痕跡的,只有祭司本人。究竟是做了什么,才會在身上留下這種痕跡?
時逾白關(guān)上衣柜門,將目光落到了屋子里唯一一張床上,之前沒有留意,他現(xiàn)在才發(fā)覺明明這間屋子和邱霖的那間屋子面積按理來說是完全一樣的,可是從視覺上祭司的屋子卻要小了很多。
他上前一步,直接抬手掀開了床上鋪著的墊子,而后看著空無一物的床面,伸手敲了敲,果然下面是空的。
時逾白毫不猶豫拔出靈劍一口氣就戳了下去,隨著石塊泥土窸窸窣窣往下方砸去,一個黑色的洞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血腥味混著魚腥味從黑洞中傳了出來,時逾白在原地沉思片刻,半晌,直接從洞口一躍而下。
滴答、滴答。
沿著蜿蜒向下的甬道,味道越發(fā)明顯,讓人幾近作嘔。
時逾白提著劍,警惕地注視著前方,隨著他的靠近,腳下的觸感越發(fā)粘稠。
甬道已至盡頭,時逾白走下最后一步石階,抬眼望去。
只見桌上的蠟燭散發(fā)著微弱的光線,在一旁赫然掛著兩張人皮。
四肢切口齊整,經(jīng)過長時間的晾曬已經(jīng)被陰干。
時逾白閉了閉眼,抑制住體內(nèi)因鮮血的刺激而變得有些雀躍的妖性。
這下子就說的通了,為什么祭司明明沒有受傷卻始終需要服用復(fù)元丹,為什么始終不肯在人前露出真容。
都是因為他需要依靠復(fù)元丹的藥效來維持他披在身上的那層皮,這也是為什么明明距離很近,他卻始終無法感知到祭司身上有任何妖氣,應(yīng)該是都被其身上的人皮所遮蓋住了。
就是不知道這層人皮下面所遮蓋的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時逾白謹慎的在這暗室中走了一圈,試圖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其它的關(guān)于祭司的線索。
忽而,腰間的玄天鏡閃爍起來,這是......
他眼底一沉,是江卿妧給他傳遞的訊息,祭司要回來了。
知曉此地不宜久留,時逾白將自己留在暗室的痕跡全部清理干凈后,便趕忙回到了屋內(nèi),借助江卿妧此前塞給他的幾張復(fù)原符將床上的空洞給恢復(fù)原樣。
剛想要離開,時逾白的腳步一頓,目光落到了床腳處一個不起眼的洞口,洞孔不過拳頭大小,但看方向卻能直接通向剛剛的那間密室。
“怎么還沒出來!”
屋外,江卿妧一臉緊張的看向甲板上方,眼見祭司已經(jīng)上了樓梯,距離房門已經(jīng)越來越近,但時逾白卻始終沒有出來的跡象,她不由得有些著急。
不能就這樣讓他進去,江卿妧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時逾白那邊定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否則不會到了現(xiàn)在還沒消息。
她抬頭環(huán)顧四周,最后將注意力放到了不遠處的桅桿上,大致比劃了一下長度,江卿妧抬手咬破手指,以最快的速度繪制了一道引雷符,讓雷電朝著桅桿劈去。
隨著一聲巨響,桅桿從尾部斷裂開來,在靈力的操控下直愣愣地朝著二層甲板處砸去。
“祭司大人小心!”
底下的幾名侍衛(wèi)看到這副場景,下意識驚呼出聲,飛快朝著二層甲板跑了過來。
一時之間場面陷入了混亂,而桅桿剛好落在了客房的門口處,堵住了祭司的去路。
趁著人們都亂作一團,江卿妧走到邱霖身后,用手輕輕碰了下他的肩膀,將人拉到一邊,小聲開口:“想辦法把人拉到你的房間,要不就讓他待在甲板上,反正不能讓他回房間。”
邱霖一愣,這才明白眼下的混亂是江卿妧搞出來的,反應(yīng)過來后,點點頭立即轉(zhuǎn)身回了甲板二層。
“都給小爺讓讓,堵在這里做什么!”
他飛快地推開那群侍衛(wèi),擠到祭司身前一臉討好,“讓大人受驚了,都怪這船質(zhì)量不行才會被這驚雷一劈就裂,等會去我定好好找那制船的算清楚!”
而后邱霖飛快地掃視了一眼祭司的房門,皺眉嫌棄:“這門怎么被砸成這樣了,還怎么住人!來人,將我屋子收拾出來,給祭司大人住!”
“不用了,只是一個房門而已,不影響住宿,這屋子我都已經(jīng)住了幾日了,今日忽然若是變了,我也該不習(xí)慣了,左右用不了幾天就該返航了,也不必如此大動干戈。”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話定然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可惜邱霖向來不是尋常人,“那怎么行呢,祭司大人身份尊貴怎么能住這種有瑕疵的屋子。”
祭司眼底閃過一抹煩躁,但面上還是要維持最基本的禮數(shù),“沒什么尊貴不尊貴的,不過是一介普通人罷了,再說了我要是搬到您的屋子,您又要住到哪里?”
邱霖撓撓頭,“這有什么的,下邊不是還有幾間空房子嗎?我這人沒那么多的講究,想我當初在醉春樓里和人打賭賭輸了,可是一連睡了十幾天的馬圈。”
祭司:“......”誰要管你誰在哪?
邱霖像是察覺出來祭司的低氣壓,抱著手臂,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繼續(xù)道:“不過既然祭司大人您不愿意換房間,那我也不勉強您,你看不如這樣,你我二人先去甲板上歇息,我讓船員抓緊將船還有您的房門給修好,這樣您就繼續(xù)住您的房間如何?”
祭司:“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