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被“加工”過的觸手丟入水中,上百道驚雷同時劈入海中,一時之間海面大亮。
伴隨著一聲似吼叫似響雷的叫聲,海底的東西終于破水而出了!
在看清妖獸的面目后,江卿妧心中警鈴大作。
那是一只巨大的變異黑色章魚,全身長滿膿包,雙目猩紅,儼然是被剛剛江卿妧的舉動氣的不輕。
“這是只六級妖獸。”
分辨出妖獸的等級后,時逾白也不由得蹙眉,意識到事情有些棘手。
在修真界,妖獸和修士一樣,都依據自身實力有著等級的劃分。據目前而言,妖獸的等級共分為十等,一階、二階、三階、四階、五階、六階、七階、妖王、妖皇、妖尊。
六級妖獸已經相當于人類修士化神期的水平,達到妖尊修為的更是聞所未聞。
邱霖的那兩只狼獸也不過是三階而已,所以在祭司說能幫助他契約一只鮫人皇時他才會那般興奮。
江卿妧稍稍往時逾白那邊靠了靠,小聲道:“對付這家伙,你的血還有用嗎?”
時逾白聞言只是輕輕瞥她一眼,用眼神告訴了她答案。
江卿妧側身躲過變異章魚的攻擊,飛快道:“之前不是說妖獸對血脈的有著天生的畏懼嗎?”
時逾白:“有畏懼,但當雙方實力差距過大,我對他們來說就是上好的補品。”
祭司之所以會被他的血液灼傷,除了血脈里自帶的力量外,還有很大的一部分因素是因為圣雨還有屏障損耗了他大量的靈力,導致雙方實力相差不多。
那你怎么不早說!
江卿妧悻悻地閉上眼,在心底默默給自己和時逾白上了一炷香。
時逾白抬眸看著已經喪失了理智的變異章魚,“但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只是需要花費的代價大了些。”
江卿妧抬眼看向虎視眈眈望著他們的變異章魚,他們尚且能跑,可船上那些人怎么辦?
放任這只妖獸在這里四處游蕩,恐怕青螺鎮會是第一個遭殃的。
“你先去安撫好那些凡人,建立屏障,我想辦法引開它,再讓它攻擊下去,恐怕這船就撐不住了。”
時逾白說完,便提劍迎了上去,一劍將朝船上揮來的觸手盡數砍斷。
江卿妧咬咬唇,扭頭跑向甲板上的人群。
“船長在哪?”
人群吵吵嚷嚷,但沒有一人知道船長在哪,估計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掉到了水里。
江卿妧沒管那么多,隨便拉出了一名水手,“會開船嗎。”
船員有些結巴地答道:“會,但不熟練。”
江卿妧點點頭,“你現在去控制室,想辦法把船開起來,隨便開去哪,反正遠離這里就好了。”
說完,她拿出符筆飛快地在這船上繪制起了陣法,能使船暫時不會被變異章魚注意到。
“你們躲在船上,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
江卿妧伸手指向邱霖,確保船上都安排妥當后,她離開此處去尋了波西婭、戚桃兩人,他們現在所遭受的這些風暴,以及那些妖獸不出意外全都是那鮫人皇安排的陷阱,奈何他躲在暗處,全然不肯露面。
必須想辦法恢復他的理智,不然再這樣打下去,滅一只來一只,海底妖獸那么多,豈不是沒完沒了。
“所以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鮫珠在哪里?”
江卿妧看向波西婭,得到的是對方肯定的點頭。
“阿兄的鮫珠是他自愿取出來的,若是一直呆在身邊自然不會出現問題,只是目前時間過去太久,他體內的濁氣沒有及時凈化才會導致失控,只要讓鮫珠回到阿兄的體內,他立刻便能恢復理智。”
戚桃動了動唇:“你們動手吧,別再猶豫了。”
“那也得先找到他人才行。”江卿妧嘆了口氣,將目光投向戚桃,“戚姑娘,對不住了,你可能需要遭受一點點的折磨。”
“什么?”
海面波濤洶涌,海浪不斷地拍打著船身,海風呼嘯著,吹得船上的旗幟獵獵作響。
戚桃站立在甲板的頂端,靜靜地看著海面,腦海中回想著江卿妧剛剛同她說的話,波西婭失去了鮫珠,現在身上鮫人的氣息全無,所以想要吸引波嵐出來,她是最好的誘餌。
“但是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江卿妧站在戚桃面前,語氣嚴肅又帶了幾分認真,“他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波嵐了,理智全無,完全被獸性所控制。”
“可能還沒等他恢復神智,你就已經先失去了性命......”
“我知道,沒關系的。”
她向遠處望去,除了那波濤起伏的海面,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但戚桃能感受到體內的鮫珠在蠢蠢欲動,他就在不遠處望著她。
時逾白還在與那變異章魚糾纏,境界在這,他自己一人很難將妖獸擊殺,能撐到現在有很大的因素要歸結于江卿妧臨走時塞給他的那件法器。
藏有純粹火之意的赤煌蓮心墜,替他擋下了妖獸的絕大多數攻擊,也是因此他才能抓住時機廢掉它的一雙眼睛。
但劇烈的疼痛讓妖獸再一次瘋狂地掙扎起來,斷掉的觸手全部長了出來,朝著他瘋狂席卷而來。
像是吸取了剛剛被挑釁的教訓,觸手在攻擊下開始爆炸,飛濺出來的血水帶有強烈的腐蝕性,有幾滴落到了漂浮在海面的木板上,腐蝕出一個個的黑色洞坑。
“時逾白向后躲!”
另一邊江卿妧深吸口氣,腳尖在地上用力一點,身子飛躍而起,抬手將手上的弓箭對準妖獸的頭顱。
火紅的箭羽猶如一道流光,迎著海風,發出尖銳的破空嘯響。
在即將靠近妖獸的那一刻,看似平平無奇的箭矢驀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劍意,化身一抹巨劍,直接刺入了章魚的體內,將它一分為二。
“嘭——”
一聲巨大的落水聲響起,海面一下子恢復了平靜。
“我們安全了!”
看到怪物被劈成兩半沉入海底,船上的眾人總算是放下心來,發出了興奮的歡呼聲。
江卿妧也松了口氣,還好她想起了之前江父放在她芥子囊里的箭矢,里面蘊藏著他身為大乘期修為的劍意。
不然就那一下子,時逾白定然會傷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