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孝陽仰頭望著焦岳山,對方如同鐵塔般矗立在月光下,寬大的衣袍被山風鼓起,肌肉線條在布料下若隱若現,那股壓迫感仿佛能將空氣都凝滯。他按了按腰間的長劍,劍鞘上古樸的紋路硌著手心,沉聲道:"你不拿武器嗎?"
焦岳山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笑聲驚起林間棲息的夜鳥,撲棱棱的振翅聲在夜色中格外刺耳。"對付你這么個小孩子,還用什么武器啊!"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沖出,帶起一陣腥風,砂鍋大的拳頭直直砸向龍孝陽面門。拳未至,勁風已將龍孝陽額前的碎發吹得向后飛揚。
龍孝陽反應極快,足尖一點,身形如鬼魅般側身一閃,青瓦在他腳下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他在空中翻身,穩穩落在院子中央,衣袂翻飛間,劍已出鞘半截,寒光在月光下閃爍。
焦岳山一擊未中,怒吼一聲,雙臂揮舞著再次撲來,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拳風所過之處,院中的碎石被震得四處飛濺。龍孝陽眼神一凜,當機立斷將劍交到左手,右手如閃電般探出,五指張開,直接抓向焦岳山打來的拳頭。
剎那間,兩人的動作定格。焦岳山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他縱橫江湖多年,自封"鐵拳太歲",這雙鐵拳不知打碎過多少高手的兵器,還從未有人敢徒手接他的攻擊。而龍孝陽只覺掌心仿佛被千斤重錘砸中,劇痛從虎口處傳來,若非是他,換成一般人這一拳足以讓他手骨盡碎。
兩人對峙片刻,同時發力。一股強勁的氣浪以他們為中心炸開,院中枯葉被卷上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隨著一聲巨響,兩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焦岳山踉蹌著后退幾步,被身后的奪命雙煞眼疾手快地扶住;龍孝陽也連退三步,就在他身形不穩之時,謝寧已如乳燕般掠至,穩穩地托住了他的后腰。
"寧寧,你怎么來了?"龍孝陽氣息有些不穩,轉頭問道。
謝寧小臉煞白,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算了,我們先走吧,看來這些人,不簡單,他們人多,我們先離開吧。"她的手指緊緊攥著龍孝陽的衣袖,掌心滿是冷汗。
這時,泰山四牛早已按捺不住,揮舞著雙錘就要沖上來,焦岳山伸手攔住,聲音沙啞道:"退下…"
龍孝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目光冰冷地看向奪命雙煞:"奪命雙煞,你們兩個等著,以后我們在算這筆賬"說完攬著謝寧的肩膀,轉身向門外走去。
待兩人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四牛其中一個說道“師父就這么讓他們走了嗎?”焦岳山突然捂住胸口,"噗"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青石板。眾人見狀大驚失色。焦岳山兩眼泛紅,咬牙道:"不讓他們走又如何?你們加起來也打不過他,更何況他身邊又來了一個幫手…"
山道上,寒風呼嘯,吹得兩人的衣衫獵獵作響。龍孝陽看向身旁的謝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你怎么進來了,不是讓你等著嗎?"
謝寧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發絲,強笑道:"我看到泰山四牛回來了,怕你有危險啊!"
龍孝陽點了點頭:"快走吧,不知道丁姑娘她們那有事沒有"
謝寧一邊走一邊說道:"堂堂武林三俠之一的玉劍修羅丁羨舞在,能有什么事啊!"
兩人很快回到山下馬車處。車夫正往火堆里添柴,火苗噼啪作響,映紅了半邊天。丁羨舞卻沒有圍著火堆,而是獨自站在陰影里,雙手抱臂,目光焦急地望向山道方向。看到兩人身影,她連忙若無其事地坐回原地,可泛紅的眼眶卻暴露了她的擔憂。
崔秀兒蹦蹦跳跳地跑過來:"謝姑娘你們怎么這么久啊!丁姑娘都擔心壞了…"
龍孝陽笑著在丁羨舞身旁坐下:"怎么?擔心我啊?"
丁羨舞臉頰瞬間染上紅暈,低下頭,小聲道:"當然了,擔心你…擔心你們兩個了"
謝寧眼尖,立刻擠到兩人中間:"我坐這吧!"她的舉動惹得兩人相視一笑,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了幾分。
在龍孝陽詳細講述完凌霄峰上的遭遇后,眾人漸漸進入夢鄉,只有篝火還在靜靜燃燒,偶爾爆出幾點火星。
第二天一早,幾人坐上馬車繼續向著雪山派方向進發。經過兩天的顛簸,馬車終于來到雪山派所在的小鎮。這里群山環繞,寒風中夾雜著細碎的雪粒,吹在臉上生疼。
龍孝陽透過馬車窗戶縫隙向外張望,突然看到兩個裝飾華麗的馬車停在一家客棧門口,車轅上插著的旗幟迎風招展,上面"清風門"三個大字格外醒目。他心頭一緊,立刻喊道:"停下…就在這吧"
馬車剛停穩,龍孝陽便率先跳下車,大步走進客棧。屋內暖意融融,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左音音正與姜天宇及兩名清風門弟子圍坐在桌旁用餐,看到龍孝陽等人,她立刻笑著起身相迎:"龍公子,你們幾個也來了啊!快坐下,一起吧"說著,她馬上吩咐店小二給謝寧他們安排幾間客房。
眾人落座后,龍孝陽迫不及待地問道:"左掌門,你父親的事調查了嗎?雪山派的人是他嗎?"
左音音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還沒呢,我們也剛到…"她看了一眼姜天宇,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天宇他說晚上替我去查看一下…"
龍孝陽眼神堅定:"我也和寧寧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