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孝陽目眥欲裂,眼見上官秋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扼住徐若嬌纖細的脖頸,她臉色漲得青紫,呼吸已然斷絕一半。他足尖點地正要沖上前,斜刺里卻陡然卷起一陣凌厲的劍風——上官春竟雙目赤紅地揮劍直取親弟!
上官秋瞳孔驟縮,電光火石間竟將徐若嬌猛地拽到身前。只聽“噗嗤”一聲悶響,上官春那柄淬了寒光的長劍已深深扎進徐若嬌后背,素色裙衫瞬間綻開一朵妖艷的血花。徐若嬌喉頭一陣腥甜,一口溫熱的鮮血直直噴在上官春驚愕的臉上。
“若嬌!”上官春手中長劍“哐當”落地,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我……我不是故意的……”
誰料上官秋竟毫無半分憐惜,像丟垃圾般將徐若嬌摜在地上,隨即雙掌帶起呼嘯的勁風拍向上官春。龍孝陽見他掌風裹挾著駭人的內勁,心知上官春絕難抵擋,足尖猛地一點,身形如鬼魅般施展移步幻影,剎那間已擋在二人中間。雙掌相交的剎那,轟然一聲巨響震得庭院青磚崩裂,周遭功力稍遜的上官世家弟子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朱紅廊柱上滑落在地,口中鮮血狂噴。
上官秋踉蹌后退三步,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青衫男子,眼中滿是駭然:“閣下究竟是誰?竟有這般深厚內力!”
龍孝陽撣了撣衣袖上的塵土,笑意溫然:“本是路過,卻見閣下如此欺凌內眷,未免有失世家風范。”
那管家急得滿頭大汗,膝行幾步喊道:“龍少俠莫要被這妖婦蒙騙!徐若嬌與上官春私通,早已是我上官世家的奇恥大辱!”
“你胡說!”徐若嬌掙扎著抬起頭,血沫順著嘴角淌下,“上官秋暗中勾結魔教,私練邪功,若讓他脫身,武林必將掀起腥風血雨!”
鳳兒與聶云率弟子們紛紛跪倒:“求龍少俠明鑒!家主夫人所言句句屬實,上官秋才是背信棄義的惡賊!”
龍孝陽眉頭微蹙,目光在劍拔弩張的兩方間逡巡。只見雙方皆是滿臉憤懣,一時竟難辨忠奸。
崔秀兒早已撲到徐若嬌身邊,指尖探向傷口時陡然收緊:“萬幸未傷及心脈!”她飛快解下腰間錦帶,層層疊疊纏上那不斷滲血的傷口,“夫人撐住!”
上官春跪在地上,淚水混著徐若嬌噴濺的血珠滾落:“都怪我……若不是我沖動……”
徐若嬌卻虛弱地搖了搖頭,唇邊竟泛起一絲釋然的笑意:“不怪你,就算死在你手上,我也甘愿。”
“狗男女!死到臨頭還敢做戲!”上官秋怒吼著再次撲來,龍孝陽足尖輕點,身形如陀螺般旋至二人身前:“上官家主稍安勿躁,容在下問清緣由可好?”
上官秋死死盯著徐若嬌,胸口劇烈起伏:“好,我便讓你聽聽這賤人如何背信棄義!”
“十幾年前我與她初遇時,她還是個笑靨如花的姑娘。”上官秋聲音嘶啞,仿佛在撕扯陳年舊疤,“我待她如珠如寶,將上官世家的中饋盡數交托。可我不過出遠門三月,她竟與我這畜生兄長暗通款曲,不僅給我戴了綠帽,更聯手設計害我!”
“你血口噴人!”徐若嬌淚如雨下,“當年是你外出時勾結魔教,我苦勸無果,才被你反咬一口!”
“一派胡言!”管家急得連連跺腳,“老奴親眼所見,是這對男女將家主鎖進暗室,日日折磨!”
龍孝陽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諸位可有物證?”
上官秋猛地從懷中掏出一疊泛黃的信箋,擲在地上:“自己看!這是她當年寫的情書,字里行間皆是情意,如今卻成了喂不熟的白眼狼!”
錦繡拾起信箋遞上,龍孝陽展開一看,娟秀字跡間滿是相思:“秋郎遠行三月,妾日夜倚門,唯盼歸期……”
“確是我所寫。”徐若嬌泣不成聲,“可那時的他,還是心懷大義的上官家主,誰曾想他后來會……”
“我后來如何?”上官秋猛地站起,“我不過是撞破了你與我兄長的齷齪事!”
上官秋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痛苦:“那年我從魔教臥底處帶回密信,本想揭露他們的陰謀,卻在深夜被人偷襲。醒來時雙腿已廢,被扔進暗室。看守說,若嬌與兄長早已登堂入室,連家主之位都改了姓!”
徐若嬌猛地看向上官春,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春哥,你不是說……說他不愿見我嗎?你不是說他在外另有新歡嗎?”
上官春臉色驟變,突然從袖中滑出一柄匕首,寒光直指徐若嬌咽喉:“事到如今,裝什么無辜!”
“你果然一直在騙我!”徐若嬌淚濕衣襟,絕望地閉上眼。
龍孝陽手腕一翻,問雨劍已然出鞘,劍尖穩穩抵住上官春心口:“放開她!”
上官春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老子占了他的女人,奪了他的家業,雖沒拿到驚鴻心法,也值了!”說罷猛地將徐若嬌推向眾人,轉身便躍出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