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陽心里一冷，回頭看去。那女子已經不知何時清醒了過來，臉上的雖還帶著點點紅暈，卻與方才那邊激烈景象不能同日而語。

“多謝師兄......疑？”

顯然，女子以為李秋陽能殺了兩人，自然實力不俗。沒想到卻只是煉氣四層，稍作停頓，女子見李秋陽不說話，只是陰沉地看著自己。

視線向下，在自己身上打量一番后，小臉頓時俏紅大驚一聲指了指遠處的一石窟道：“師兄，我能不能先去換身衣服。”

李秋陽沉聲道：“去吧！”

原本以為，這女子就算醒來，還要打坐調息。看這樣子，自己方才使用的全部手段，包括兩個鐵傀和寶葫蘆都被女子盡收眼底。

趁著女子去換衣服的空檔，李秋陽收了陣法，內心掙扎。

埋怨著自己多管閑事，如今女子看到自己的秘密。不殺，那女子要是回到山門內多嘴，自己豈不是危在旦夕。

殺了，李秋陽雖自詡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平白無故對女人下手，還是有些不忍。

靜靜坐在谷中，李秋陽盤膝打坐，恢復靈力。

女子換了一身淡青色的長裙，慢慢走出山洞。臉頰上的緋紅盡退，約莫著是有克制迷藥的靈藥或是法術。

見李秋陽瞇眼看了自己一眼后，繼續閉眼打坐。女子微微撇嘴，一點紅唇努了努便坐在了李秋燕身旁。

彎著腰背，雙手抱腿地蜷縮在李秋陽身旁，無話，只是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

“你哭什么？”

李秋陽忽然發話，女子微微顫抖后道：“你若是想殺我，可不可以再等兩日？”

李秋陽方才已經下定的決心，又開始動搖。睜眼細看女子，沒了魅功的迫害，女子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只可稱為女孩。

“為何？”

女孩用白皙秀美的小手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斜著腦袋看著天空，白茫茫一片，沒有日月。啞然笑道：“還有兩日，就是十六歲生日了。師兄，我這身裙子，好看嗎？”

李秋陽無聲嘆息，點了點頭。

女孩道：“這是上山時，我娘親手為我做的。對了，我叫趙靈兒，多謝師兄相救，還未問師兄的名諱。”

“一個死人需要知道這么多嘛？”李秋陽冷冷發話，趙靈兒先是一愣。哦了一聲后繼續抱著雙腿不再說話。

李秋陽見此情形，心中也不免有些憐惜之情。未上山時，年歲尚小，不知道男女之意。上了山，藥谷本就沒什么女弟子，更別說李秋陽一心修行，哪有時間與女子去攀談。

對于女人，年輕人血氣方剛，雖明白不可亂了神智。但內心的悸動還是讓李秋陽有些心煩意亂。

“李秋陽。”

“秋陽，秋陽。”趙靈兒嘴里喃喃重復后道：“想來，師兄家鄉的秋天一定很美。我家那邊也很美，每到秋天，院里便落滿了紅燦燦的秋葉，媽媽說那是......”

“夠了！”李秋陽大喊一聲站了起來，這趙靈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對李秋陽卻殺傷力巨大。

鋒利匕首握在手中，霎時間由一幻化五。馬天鳴使用五把堪堪，可李秋陽卻用得游刃有余。

“交出精血，然后滾！”

女子先是一愣，自己雖說出身在一個小的修仙家族，比不上宗門里的那些宗族女子。但自認長相還沒輸過，走到你那兒不都是眾星捧月。

要不是貪玩脫離了同門師兄弟，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可眼前之人，卻將自己看成洪荒猛獸一般，滿眼厭惡。難道自己真的這么不討喜嘛？

可大家都說自己古靈精怪，是個極其漂亮的女孩子。

“錚~”五把匕首同時顫抖，李秋陽滿臉怒意。

趙靈兒也來了脾氣：“給，給你不就是了。這是干嘛，你這人干嘛這么兇！”

像是賭氣一般，趙靈兒從口中吐出一滴精血在空中漂浮。

李秋陽未先收匕首，依舊頂著趙靈兒的腦門及要害。手指一勾，收入體內。

日后，只要李秋陽心中一念，這趙靈兒便要爆體而亡。

李秋陽這才點頭收回匕首，冷冷道：“好，你走吧。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回去之后，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自己知道。”

“走就走！”趙靈兒賭氣地盤著頭發，將金釵插入發絲后甩著袖子轉身便走。

李秋陽緩緩點頭，終于走了。念動法訣，追魂散的氣息已經開始變弱，看來這東西還是有一定的時間限制。

不敢耽誤，李秋陽朝著微弱的氣息追去。

再說趙靈兒，先是氣鼓鼓地往山谷外面走。心里卻默念“叫住我，叫住我。”可身后完全沒聲音，這讓她更加氣惱。

可又走了幾步，看著谷外的遼闊景色，心里駭然。方才要不是李秋陽，自己兇多吉少。

如今，自己要是一個人走散了，再遇到危險會不會有人像李秋陽一樣英雄救美。

而且，他沒和自己要一分報酬。收了自己的精血，也是為了保護他的秘密。

誰沒有秘密呢？看他的樣子，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這人，好像還挺好的。

想到這里，趙靈兒猛然轉身。卻發現李秋陽健步如飛，已經快爬上了山頭，離開了山谷。

眼看李秋陽就要脫離視線，趙靈兒趕忙催動功法，氣機暴漲飛出幾尺高，向李秋陽追去。

一鼓作氣便到了山頂，左右搜尋卻不見了李秋陽的身影。這急得趙靈兒不斷跺腳，眼角的淚水又堆在了眼角。

“你不走，跟蹤我干嘛？”

聽到那冷冷的聲音，趙靈兒破涕為笑。這才看見，李秋陽站在自己身后，五把匕首在空中上下飄蕩。

“師兄，你帶我走吧。一路上我還能幫幫你。所有寶物都給你好不好？”

“不好！別再跟著我！”

李秋陽無奈地收了匕首，為了甩開趙靈兒索性祭出赤紅綾向遠處飛去。

“赤紅綾？”趙靈兒在淚水充盈下，大眼睛更是剔透。眼中泛著紅光，微微一笑，掐訣間一木刻的犬形小獸竄出儲物袋，馱著趙靈兒向李秋陽追去。

“師兄，你認識韓雪師姐吧。”

“不認識。別再跟著我。”

“騙人，你不認識韓師姐。怎么會有她的赤紅綾！”

“與你何干？快離開！”

“哼，我也順路走這邊，與你何干？你為何不離開？”

“好，我走！”

李秋陽換了方向，卻見趙靈兒又追了過來。無奈搖頭，收了赤紅綾向追魂散的方向疾馳，任憑趙靈兒在身后做各種小女子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