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被氣得嘔出一口老血。
福仙姑姑也無比尷尬。
老天爺哎!
你快降道雷下來,劈醒她家少主吧!
這、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實在太理所當然了吧。
福仙姑姑作勢想要解釋。
“少主,其實……”
然而下一秒,就被裴行淵打斷了。
“你不必幫她說話,我知道你們現在關系好,但這也不是你包庇她的理由!”
他說著,似乎越想越氣,沉著臉冷聲道:“你好不容易才跳出謝家的火坑,難道又想尋一個火坑跳下去嗎?早知道,你還不如就呆在謝家那個火坑里,免得白費折騰!”
林疏月:“……”
她實在是有些無奈。
忍不住了,索性不忍。
“裴行淵,你有病吧?”
裴行淵:“???”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敢罵他。
頓時轉過身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罵我?”
“對,就是我罵你!”
林疏月來了氣,也顧不得身份了,更不顧得他殺神在外的名聲。
她指著裴行淵的鼻子,一字一句的罵道:“你說我跳火坑,說我有新歡,到底誰是火坑啊?”
“你自己做的事,難道自己都不記得嗎?”
“這么大的傷口,你看看,這么大的傷口是誰咬的?是狗咬的!”
“我就不該心慈手軟放過你,早知道你會這樣翻臉不認人,在你掐著我的脖子,咬著我的血管想要喝我血的時候,我就應該拔下簪子,一簪子刺死你!”
裴行淵沉默了。
裴行淵呆住了。
裴行淵覺得不敢置信。
過了半響,他才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指著自己的鼻尖,顫聲道:“你、你說……是我咬的?”
林疏月簡直被他給氣笑了。
她陰沉著眉眼,沒好氣的笑道:“不是你,是狗咬的!我怪狗總行了吧!”
裴行淵:“……”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覺得不太可能,也不敢置信。
可是親耳聽到這話從林疏月的嘴巴里說出來,他卻不得不信。
裴行淵一時間尷尬無比。
福仙姑姑松了口氣,慎怪的看著他,頗有一副‘你該’的表情。
好在她還算是有幾分識趣。
顧著裴行淵的面子,轉身對流霜和追影道:“我那里還有幾副藥,是抓回去給你家三少爺吃的,兩位姑娘若是無事,就陪我過去拿藥好不好?”
流霜和追影顯然也知道她的用意。
她們擔憂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不過想到裴行淵對林疏月的態度,又覺得沒什么不放心的了。
于是,兩人就對林疏月行了一禮道:“小姐,那我們就隨福仙姑姑去了。”
林疏月點點頭。
等她們三人離開,林疏月才沒好氣的瞪了裴行淵一眼,然后轉身坐回了椅子上。
裴行淵自知理虧,也不好說什么,目光在房間里掃了一圈,落在桌前的茶盞上。
他親自倒了杯茶,給林疏月端過來。
林疏月卻不理他。
將身子往旁邊側了側,假裝沒有看見。
裴行淵也不著惱,雙手端著茶,又走到她面向的一側。
溫聲說道:“林姑娘請喝茶。”
林疏月:“……”
她抬起頭,對上裴行淵一雙好看的笑眼。
頓時沉默。
這男人,長得真妖孽。
之前戴著面具,還沒有察覺,現在把面具摘下來了,這張臉便如同世間最華美的畫似的,老在人的面前晃,讓人憑白生出一股想要蹂躪的沖動。
林疏月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
她伸出魔爪,使勁的抓著裴行淵的臉揉了揉。
裴行淵一呆。
整個人僵在原地。
林疏月揉了這么一把以后,才過癮,然后輕哼一聲,接過他手里的茶,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裴行淵反應過來,耳根升起一抹緋色,一直從耳根蔓延到了脖頸,然后蔓延到臉上,再至全身。
林疏月雖然在喝茶,卻也一直觀察著他的臉色。
畢竟,她這揉人臉的動作,確實有些侮辱人。
像在揉一只小狗小貓似的。
換作任何一個有身份的男人,應該都受不了。
所以,她以為裴行淵應該是會生氣的。
卻沒想到,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臉紅了。
什么玩意兒?!
林疏月只覺得震驚。
堂堂錦衣衛副指揮使,惡名在外,兇如閻羅的裴大人,居然也會臉紅?!
林疏月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一時間所有的關注都在裴行淵的臉上,連手里的茶,喝著都沒滋沒味起來。
裴行淵輕咳了一聲,道:“你現在不生氣了嗎?”
語氣還是小心翼翼的。
林疏月:“……”
好吧,更像小狗了。
其實,她也沒有那么生氣。
剛才的樣子,只是裝出來嚇唬裴行淵的而已。
現在看他這樣低三下四的模樣,她哪里還氣得起來,只能無奈的嘆道:“不氣了。”
裴行淵這才咧嘴笑了起來。
隨后,他在林疏月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探過身,剛好能清晰看到她脖子上的傷口,不由又皺緊了眉。
伸出手來,碰了碰。
換來林疏月一陣疼痛的抽氣聲。
“你干什么?”她拍掉裴行淵的手,怒聲道。
裴行淵有些心虛,把手往回縮了縮,低聲問道:“還很疼,是不是?”
林疏月白了他一眼。
“廢話,你被我這樣咬一口試試?”
裴行淵想了想,倒真的沒有拒絕,直接就將自己的脖子湊到她的臉面前,鄭重的道:“好,你咬。”
林疏月:“……”
她簡直要被氣笑了。
她看著裴行淵的脖頸,不得不說,這男人長得是真的……
嘶——
怎么說呢。
又美,又谷欠。
林疏月不是什么也不懂的無知少女。
活了兩世,就算沒有吃過豬肉,她也是見過豬跑的。
所以,此時裴行淵這樣湊過來,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他突起的喉結,在昏黃的燈火下,顯得導常的性感,勾人。
她不由就咽了口唾沫。
隨后,伸手就將他推開了。
“別鬧,誰咬你!想得倒美。”
裴行淵笑了一下。
他看著林疏月,想了想,走到內室,在里面翻箱倒柜,也不知道找了多久,終于找出一盒藥膏來。
“這是最好的祛疤止疼藥,我給你抹抹,抹完后明天你應該就不疼了,而且還不會留疤。”
他說著,就把盒子打開,從里面挖了一大坨藥膏出來。
林疏月頓時聞到了一股奇異又好聞的藥香。
她狐疑的看著裴行淵手上的藥,問道:“該不會是什么毒藥吧?你別想毒死我。”
裴行淵一噎,沒好氣的道:“毒的就是你,趕緊過來。”
說完,就拉著她,將那一坨藥膏抹在了她的脖子上。
林疏月嘶了一聲,不過下一秒,就不動了。
因為她奇異的發現,這藥膏抹在脖子上,好像是挺舒服的。
冰冰涼涼,像是冰放在脖子上,又沒有冰那樣寒得刺骨,倒更像是放在冰上的綢緞,絲滑,解疼。
她有些驚奇。
裴行淵瞧著她的臉色,一看就知道她是被這藥膏征服了。
不由得意的哼了一聲。
“怎么樣?感覺不錯吧?是不是立馬就不疼了。”
林疏月驚喜的道:“好像是真的哎,一點也不疼了。”
裴行淵道:“就你以為我拿的是毒藥,這藥放在市面上,不說價值萬金,千金總該是要的,還有價無市。”
林疏月聽到他這樣說,頓時不干了,轉頭就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