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媽媽站在旁邊,悄然看了她一眼。
秦氏接收到刑媽媽的訊號,用力掩下心中的不愉快,微笑道:“凜兒有這種際遇,也是咱們謝家的造化。”
言外之意,謝知凜若混得好,整個謝家所有人都能雞犬升天。
這倒是正理。
不管大房對二房和三房好不好,哪怕看在同氣連枝的份兒上,若謝知凜將來真的富貴發達了,也不可能完全不拉扯二房和三房一把。
想到這兒,曹氏倒沒有再出聲了。
刑媽媽見狀,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都是過去的事了,咱們不提,不提,呵呵……對了,今日廚房新做了蓮子糕,奴婢特意讓人過去拿了點,幾位夫人嘗嘗,看好不好吃,若有什么意見可以提出來,奴婢再讓廚房改進。”
說完,親手夾了一塊蓮子糕給秦氏。
秦氏接過吃了,曹氏和秋氏看向面前的糕點,也都給面子的拿了一塊嘗起來。
林疏月也拿起一塊淺嘗一口,但或許是她心中有事,所以倒沒嘗出這蓮子糕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曹氏和秋氏也緘默不言,一時間,房中氣氛尷尬。
這時,曹氏忽然開口。
“聽說今晚有人在護城河邊放河燈,還有人放煙花呢,你們要不要去看?”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林疏月正尋思著怎么開口把秦氏哄出門呢,曹氏就把理由送上來了。
“放煙花?沒節沒慶的,怎么會有人放煙花?”秋氏不解的問。
曹氏笑道:“聽說是張員外家的老爺子過大壽,為了與民同樂,就在城門口施粥,還拿了河燈給孩子們放,煙花也是他家放的。”
張員外是冀州城中最大的富戶,富得流油那種。
張老爺子今年已經七十歲了,無論放到哪兒都是高壽,家里人高興的同時,自然也想慶祝炫耀一番。
是以壽禮置辦得聲勢浩大了些,也能理解。
秦氏沒什么興趣:“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也值得你專門跑一趟。”
就是眼皮子淺。
曹氏有些不愉。
林疏月見狀,安慰道:“夏日暑熱,近幾日天氣稍微涼爽,聽說過段時間便會熱得白天晚上都出不了門了,二嬸想去看煙花不假,可即便不看煙花,趁著現在還沒熱得厲害出門走走,透口氣也是好的,省得下個月熱得無法出門,再在府中悶壞了。”
秦氏和秋氏一聽,倒是這個理。
“那也得吃完晚飯再去。”
曹氏道:“那能看得著個啥?還沒走到護城河呢,就要宵禁了。”
林疏月也覺得不行。
她的目的是讓秦氏撞見謝道遠在外面養女人,晚飯時,謝道遠都回來了,她還能看個啥?
于是她笑道:“不如這樣,晚飯咱們也別在家里吃了,我知道城中有家新開的酒樓叫珍寶樓,那里的菜式還不錯,不如今晚就由我作東,請二位嬸嬸和婆母一起到珍寶樓去吃飯如何?”
“那邊離護城河也比較近,到時候咱們就坐在樓上品著好茶,看看煙花,豈不美哉?”
曹氏和秋氏頓時心動了。
秦氏也有些意動,卻又看了林疏月一眼,覺得她今天未必過分大方和善了。
她心里隱隱覺得不對勁。
“你倒孝順。”她不陰不陽的這樣諷刺了一句。
林疏月微微低下了頭。
“月兒承認,月兒的脾氣不太好,所以先前多有得罪也是有的,可現在謝知凜回來了,月兒也想好好過日子,還希望婆母原諒月兒先前的過失。”
秦氏這才恍然。
原來是謝知凜的功勞。
想必是昨天晚上,他帶去止瀾院的那一套翡翠頭面奏效了,原本聽說他沒有宿在止瀾院,還以為計劃失敗,現在看來,倒是不然。
林疏月既然都這么說了,秦氏沒有拒絕的理由。
“行吧,但也要事先問過你祖母。”
林疏月笑道:“自然是。”
一行人便起身,一起去了暮蒼閣。
老夫人聽說她們要出門去吃酒看煙花,擺了擺手道:“我老了,就不湊這個熱鬧了,你們年輕人一起玩玩。”
幾人連忙稱是。
出來時,又遇到了謝知凜和沈纖纖。
西跨院本就離暮蒼閣不遠,所以兩人時常在這附近走動,遇見了也不稀奇。
謝知凜好奇的道:“母親,二嬸三嬸,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秦氏笑道:“月兒作東,請我們出去吃酒,聽說今晚那城樓上還有煙花放呢,凜兒和纖纖有興趣嗎?”
林疏月微微抬眸,對上沈纖纖審視的目光。
謝知凜也有些意外。
他看向林疏月,目光充滿疑竇。
林疏月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不是一向與自已母親水火不容嗎?
曹氏笑道:“聽說那邊可熱鬧了呢,你們要是不去,可就損失大了。”
熱情相邀。
沈纖纖故作為難的道:“纖纖倒是想去,只怕姐姐還在怪罪纖纖,不喜與纖纖同行。”
說完,黯然神傷的轉向謝知凜那邊。
謝知凜頓時又心疼不已。
林疏月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嘴上卻道:“要去就一起,只是吃個飯而已,有什么喜不喜的?在沈姑娘心中,我就是那樣斤斤計較的小人嗎?”
沈纖纖一噎。
心里想說,你還不算斤斤計較?
連她和謝知凜睡過兩天的床都要換掉,好像他們是什么臟東西似的,就這還想讓人夸一句她大方嗎?
但這話,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能有機會給林疏月添堵,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于是也溫婉的笑起來。
“既然如此,那纖纖就不客氣了,凜郎,我們一起去好嗎?”
她挽住謝知凜的胳膊,抬頭看向他。
謝知凜點點頭。
林疏月瞧見這一幕,心里早已沒有任何波瀾。
她才不管沈纖纖是不是想和謝知凜秀恩愛,在她眼里,今天這一趟出行,人越多越好。
只有人越多,才……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