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此之前,還是要進行調查,既然香奈兒的底細有他親自跟進,那么就不用別人去查,這肯定是需要一些時間。
還有一件事是非常要緊的,雖然法國在戰后因為阿爾及利亞的戰事和議會制的自帶原因,總是換政府,但并不像是一部分美國人想的那樣,算是半個軍政府。
這種說法只不過是戴高樂在六十年代擠兌美國黃金庫存帶來的造謠。
因此清算法奸并不能完全由軍方主導,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司法凈化委員會還有一個部門的文官共同領導。
從杜瓦爾將軍這里,科曼得到了一個求見法國總理府秘書長的機會,法國總理府秘書長相當于英國的內閣秘書長,但還有一些差別。
英國的議會和美國的類似,雖然也出現過第三黨派建立政府,但本質上是兩黨制國家。
英國內閣秘書長的位置非常穩固,長期都是制衡民選議員的中堅力量,出現過幾個長期的內閣秘書長,還兼任文官長和財政部首席秘書,所謂無上權威就是這么來的。
英國的文官體系是演變出來的,法國的政治制度是革命出來的,比起英國,法國革命的肯定更加徹底,法國的議會制黨派林立,算是日本和意大利頻繁換政府的前輩。
因此法國總理府秘書長雖然和英國內閣秘書長的權力是一樣的,但任期則是跟著法國政府的更迭。
以法國政府更迭的速度來說,別說是和一般國家那樣的四年任內做完,兩年都算是一大關。
現在是戰爭時期,軍隊的權力肯定比和平時期要大,但一旦戰爭結束,正常國家不會過于倚重軍隊,早晚是要恢復正常體制的,這種事與其別人來,不如科曼直接出來示好。
當前的法國處在一個特殊時期,最近一個總理是維希法國的總理費爾南·德·布里農,作為維希法國的政府首腦,他自然是逃不過清算。
現在要說是總理的話,其實就是戴高樂本人,所以在總理空缺的情況下,法國總理府秘書長這個文官,就可以代理總理的一切權力。
這是一個好機會,至少科曼覺得是,他還真不愿意和民選出來的政客打交道,誰知道對方代表什么樣的民意?
現任法國總理府秘書長是亨利·弗雷內,是法國國內抵抗組織的領導人,在巴黎解放之后被任命負責內政,此刻法國領導人就是戴高樂本人,他這個總理府秘書長自然是事實上的總理。
雖然不知道未來這位法國版的無上權威,會不會從文官轉為政客,但此時對方仍然兢兢業業的操持著戰后的法國重建工作。
所在連隊開始就香奈兒是否為法奸收集證據的時候,科曼出現在了亨利·弗雷內面前,從地中海方向法軍的分量考慮,亨利·弗雷內破例見了一個準尉。
“科曼,年齡不大,打著你父親的名義來這里,合適么?”雖然仍然處在戰爭時期,亨利·弗雷內卻身著體面審視的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要知道現在巴黎剛剛解放,還有地方被德國人占領,我這里是很忙的?!?/p>
“忙著重建和安置難民?尊敬的秘書長,這確實是很重要,但我的來意也同樣重要。”
科曼面對質疑不置可否,不管在什么領域,時間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不是有句話一百萬年時間,一只豬也變成紅塵仙了。
英國的白廳首腦是內部傳承,時間長了積累出來的權威,但法國的政治體制,亨利·弗雷內能做兩年總理府秘書長都算長。
誰是比較長久的呢?思來想去,好像是穿著一聲軍服的他,軍隊才能夠天長地久。
亨利·弗雷內倒是來了一點興趣,“說起來你似乎對內政非常在行?覺得重建工作非常簡單?!?/p>
“我覺得可以參考一下法共非常崇拜的蘇聯,制定一個五年計劃快速完成戰后重建,這雖然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但可以算是一個建議?!?/p>
科曼想都不想的回答道,法國確實是是實行過五年計劃的,還不止實行了一個。
法國的第一個五年計劃,法國工業增長約百分之五十,煤炭和鋼鐵產量恢復至戰前水平。
不過這個五年計劃是一九四七年才開始落實的,難道法國做不到蘇聯那種邊打邊重建?沒有多余的力量?
“五年計劃?”亨利·弗雷內嘀咕了這個似乎是蘇聯的專屬詞匯,回答道,“這個東西是不是和蘇聯的關系太密切了?!?/p>
“可以換一個名字。換一種操作方式。”科曼說到這話鋒一轉進入正題,“尊敬的內閣秘書長,現在我是否可以請求協助了呢?剛剛的建議不算,我可以再給出一個迫在眉睫的建議,同時也希望能夠得到反饋,建立軍方和文官的和睦關系。”
法國有自己的行政體系,現在選舉形同虛設,但文官體系已經恢復,對德國的掠奪決策必須由文官體系做出來,師出有名了才輪到軍方動手。
法國本土淪陷四年,在戰爭這種最高層次的綜合國力較量當中缺失,肯定不如竭盡全力應對戰爭的國家。
雖然戰后法國的發展也不慢,尤其是比數百年來的可疑盟友英國快,但其實完全可以在快一點。
此時此刻就可以制定一個全面的,從戰敗已成定局的德國身上找補的計劃。
巴黎解放還不到一個月,亨利·弗雷內正處在焦頭爛額當中,國內的事情都一堆一堆的,哪有空關注怎么掠奪德國?
但是!他只不過是一時沒想到,只要有人提出類似的建議,他瞬間就認識到了這是一個好主意。
面對科曼連續兩個真誠富有成效的建議,亨利·弗雷內不會再把眼前的準尉當做是過來尋開心。
“剛剛所說,你需要一個回報?!焙嗬じダ變扔觅澷p的口吻道,“現在你可以說自己這一次的真正目的了,代表父親還是代表?”
“我們希望,能夠保證所有為國而戰的軍人權力?!笨坡藭r身上的集體主義爆發,“畢竟我們是一個十歲男孩可以上戰場,五歲男孩都可以在戰爭黨總做貢獻的國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