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岔了氣雖迅速運功壓制了下來,可他卻似乎咳嗽的更厲害了,給人連肺都要咳出來的感覺。
王多金咳嗽著指了指自己,對幾人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行了,沒辦法奉陪了,直接離席,咳嗽著離開了。
就這樣跑了?幾人相視無語。
商淑寧靜默,聽袁雄那么一說,她本還想請王多金將那詞彈唱一曲的,結果人家壓根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目送王多金離去的背影,袁雄嘴角抽搐了一下,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金爺是什么樣的人么,這是借咳嗽為由頭遁了,他還想反坑金爺一把,結果金爺就是金爺,連個解釋都不需要,就這樣順坡下驢,滾了!
沒能坑上,枉做小人,袁雄也很無語,什么都沒說,也沒跟幾位告辭,像個陌生人似的,提著劍轉身大步離去。
商承宗三人隨后也反應了過來,王多金這是借機遁了!
看看桌上的酒菜,被王多金噴了一遍,沒辦法再吃下去,藍若謙搖頭道:“詞的確是好詞,不知誰說的才是真!”
商承宗冷哼一聲,“你覺得誰的話更可信,還用說嗎?”
商淑寧蓮步輕挪,轉身走到了憑欄處,眺望月色下的滾滾大江,徐徐吟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好一個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一個豪邁滄桑,一個詩酒田園,但兩者都透著淡薄世間名利之意,出自同一人是有可能的!只是依舊不肯交心,有意和我等保持距離,哥,此人我們怕是留不住了,恐遲早要和我們分道揚鑣!”
商承宗臉上有不快神色,“跟著我們危險,為求自保,情理之中的事情!”
藍若謙嘆道:“不管怎么說,至少對方的去意證明了一點,不是外部派來圖謀不軌的!”
帳篷內,王多金盤腿坐在一張氈子上打坐。
帳簾掀開,袁雄進入,淡淡問了句,“夜宵好吃嗎?”
“能有什么好吃的,除了蒸、煮、烤,還是蒸、煮、烤,這邊的烹飪花樣太少,等安定下來了,這事要解決!”說到這,王多金睜開了雙眼斜睨,沒好氣道:“胖子,你可以啊,胳膊肘往外拐!”
你還有臉說?袁雄給了他一道鄙視的眼神,懶得跟他扯那不靠譜的事情,寶劍連同劍鞘插在了他的跟前,轉身在對面鋪地的氈子上坐下了,“金爺,離南山寺可是不遠了,你確認有人會在南山寺對你動手?”
王多金也立馬將剛才的事扔在了腦后,他們兩個之間,剛才的那點事對他們來說壓根就不算事,略琢磨后道:“衛彪不提醒,我只怕想不到,衛彪既然提醒了,有那封假信,事情怕是十有**。要在南山寺對我動手,無非兩個可能,要么是上清宗的人躲在南山寺對我下手,要么另有人要在南山寺對我下手。”
袁雄直問:“你想怎么做?”
王多金:“首先,我還沒有活得不耐煩,我還不想死。理想中的解決辦法,最好是讓上清宗誤以為解決了我,那么就斷絕了上清宗再盯著我不放的可能,可供我們從容離去,為我們提升自己的實力爭取時間,這樣就算以后上清宗發現了我還活著,我們自己有了實力,也不需要怕他,這是最穩妥的辦法,否則被上清宗的高手糾纏上了,怕是會很危險,我們人生地不熟相當吃虧,這也是我遲遲不敢離開這支隊伍的原因。商承宗再不濟也是個王爺,沒大人物開口,公然襲擊商承宗人馬的事上清宗還不敢做!”
兩人多年的配合很默契,說到這,袁雄大概明白了王多金想干什么,問:“李代桃僵?”
王多金頷首道:“如此一來,在南山寺的兩個可能意味著兩種結果,若是上清宗的人對我動手,對方十有**認識我,李代桃僵也沒用,之后還是會追著我來。若不是上清宗的人,則可順利瞞天過海!”
袁雄:“具體計劃?”
王多金:“人一定要從這五百人里找,找個大致上和我輪廓差不多的,你想辦法把他修飾一下,送到南山寺去。若不是上清宗的人,見到假冒我的持信人必定下毒手,人一死,殺手以為得手了,商承宗的人馬也必定會去找自己人,我們可趁機迅速脫離。若是上清宗的人,就不會下手打草驚蛇,你若見人安然出來,立刻發出求救信號,引商承宗人馬去馳援,一是爭取讓商承宗的人馬纏住兇手,二是為了吸引兇手的注意,至少不能讓兇手第一時間知道我們的去向,我們可趁機遁離!總之不管是哪種結果,咱們沒必要陪這兄妹倆冒險,點火后立刻走人!”
袁雄點頭:“明白了,這事我去處理,你穩住商承宗他們!”
王多金唉聲嘆氣道:“我剛不是想穩住他們么,你搗什么亂吶?”
袁雄頭一扭,躺在氈子上閉眼睡覺,當什么都沒聽到……
次日天明,袁雄打了水來,幫王多金把晨起需要的用水都準備好了。
帳篷外洗漱之余,東張西望的王多金見人馬奔走,回頭問了聲,“什么情況?”
袁雄:“聽了一兩句,進山伐木,扎木排渡江。”
“噢!”王多金看向四周。
洗漱完后,王多金四處溜達,見到江畔坡上指著江面指指點點的商承宗等人,王多金主動湊了過去,“王爺,這么大動靜,是要扎木排渡江嗎?”
幾人回頭一看,亦紛紛打招呼,藍若謙笑道:“是啊!若僅僅是人過江還好辦,這么多馬匹,不扎個上百只木排怕是不方便。”
王多金順上下游瞅了瞅,好奇道:“上下游沒橋嗎?”
藍若謙:“法師有所不知,廣義郡太守鳳凌威擁兵自重,為防朝廷大軍,嚴控江上來往船只,至于江上橋梁亦是燒的燒、毀的毀,繞道又太遠,咱們只能是扎木排渡江。”
“擁兵自重?”王多金走入幾人中間,眺望對岸影影綽綽的景物,“區區一地郡守就敢對抗朝廷大軍,這個鳳凌威很厲害嗎?”
商承宗兄妹互相看了眼,連這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王多金是不是明知故問。
藍若謙微笑,捋須道:“一郡實力對抗整個朝廷自然是不行,不過如今的朝廷正面臨敵國大軍壓境,不宜造成內亂。而鳳凌威也的確是有幾分實力,有修行門派撐腰不說,麾下更有十萬精銳大軍,長子鳳若仁、次子鳳若杰皆是能征善戰之虎將,就連女兒鳳若萱亦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鳳凌威有兩兒一女為將,連敗朝廷征討大軍數次,逼得朝廷暫時只能安撫,不敢將其徹底逼反。加之廣義郡地處魚米之鄉,氣候溫潤,糧食充足,人口自然也不少,可謂給了鳳凌威充足的先天自立條件,因此敢趁著朝廷內憂外患而對抗!”
下面一個郡守都敢擁兵自重,看來這大燕國的麻煩不小!王多金露出若有所思神色,嘴里嘀咕了一聲,“鳳若萱…”
他想起了一件事,當年剛出小廟村順河漂流時,曾遇上一個女將,喊話時就曾讓他來廣義郡投奔,記得射給他的銘牌上就刻著一只鳳凰,還有一個‘萱’字。
聽見念叨的藍若謙試著問了聲,“法師認識鳳凌威的女兒鳳若萱?”
“呵呵!”王多金笑著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后方的臨時駐扎地突然出現一陣騷亂動靜,商承宗霍然回頭,喝道:“怎么回事?”
回頭看了眼的王多金見袁雄被一群人圍著,眉頭略動了一下。
幾人隨后快步走去,百夫長關勇上前開路,圍著的人群讓開。見袁雄明顯和自己親衛對上了的樣子,商承宗再次喝道:“怎么回事?”
袁雄屹立原地一動不動,面無表情。他對面的另一名百夫長陳林虎指著袁雄,面有怒色道:“王爺,他說咱們英揚、武烈兩衛的人是廢物!”
幾人迅速盯向袁雄,商淑寧暗暗覺得奇怪,這袁雄絕對不是個多事的人,怎會說出這種話來?
商承宗:“袁兄弟,可有此事?”
袁雄無動于衷道:“是我說的。”
一句話越發激起眾怒,周邊人一個個面有怒色,連商承宗亦臉色沉下,藍若謙和商淑寧互相看了眼。
手上拿著劍走哪都當拐杖用的王多金單手杵劍,漫不經心地嚷嚷了一句,“胖子,胡說八道什么?”
袁雄淡然道:“沒胡說八道,說的是實話而已,誰若不服氣,可以比比看!”
兩衛親兵立刻一個個摩拳擦掌,明顯準備狠揍袁雄一頓的樣子。
商承宗則是精神一振,他第一眼見到袁雄就對了眼,袁雄身上的那股氣質他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早就想探探袁雄的本事如何,此時機會送到眼前,不禁喝道:“好!哪位弟兄出來陪袁兄弟玩玩!”
“我!”
“我來!”
“王爺,讓我來!”
一群人爭先恐后,最后還是百夫長陳林虎一聲喝,壓下了其他人的意見,親自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