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楊忠厚老實,平時沒什么問題,萬一有人耍心眼子,不知道他能不能應付,哎,說到底,人手不夠,真正到了用人的時候,才發現無人可用,她出趟遠門,都沒辦法將這里的一切交給一個可托付之人。
“嗯,遇到事情你們多商量,小心上當受騙。”
縱有千般不放心,臨了到頭,謝酒兒只能干巴巴的說這么一句。
作坊里轉了一圈,回到家里,看著他們在飯莊里有條不紊的忙碌,謝酒兒心下才踏實些,一個人回到后院,將自己一路上要用的銀票和衣服收拾妥當,完了想起紅葉的話,又跑了一趟藥鋪,買了些可以涂抹在傷口上消腫止痛的藥膏。
還有水囊以及能放的住的糕點和肉干,免得半路沒有客棧時餓肚子,準備好自己的東西,就到前面飯莊打了把手,瞅著時辰差不多了,無恙應該下學了,就急吼吼的跑到書院門口,讓老伯將無恙給叫到了門口。
“昨日才休沐,姐今日就想我想得不行了嗎?”無恙嘻嘻哈哈的打趣,完全不知道謝酒兒心里的擔憂。
“去你的,什么時候學的油嘴滑舌的,我明天一早就要去京城了。”謝酒兒沒心思閑聊,直接說事。
“這么快啊,說風就是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你上次說要找人護送你,人找上了嗎?”
無恙首先想到的是這一路上的安全問題。
“找到了,鏢局的人,一男一女,既方便又安全,我來就是跟你說說,以后家里的生意你要留點心,每次回去都要檢查一遍,我這一走,家里就剩下娘了,你可得上點心。”
謝酒兒絮絮叨叨的說了會兒,自己都覺得太啰嗦了,不多交待幾句又不放心。
無恙聽完,倒是嚴肅了不少,姐姐的意思他明白的,要論見識,娘的見識還沒買回來的大楊蘇蘇多,要說聰明,娘壓根就不是小六子的對手。
雖然大家平日里都很好,但總歸與他們來說,隔了一層,一旦有人存了異心,謝家就完蛋了。
“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家里有我盯著呢,我又不是傻子,不會有事的。”
無恙拍著胸脯保證,只希望姐姐出遠門可以照顧好自己,少操些心。
“嗯,天色不早了,晚飯還沒吃吧,快點進去,不然食堂都打烊了,哦,對了,這是家里裝銀子的那些木匣子的鑰匙,你干脆鎖在你床頭的柜子里,事關重大,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
東西塞到無恙手里,事情也交待清楚了,謝酒兒才想起無恙剛剛下學,飯都沒吃。
“嗯,姐,我都明白,你放心,我會妥善保管的,一路順風,我們在家里等你,這次你先走,你走了我再進去。”無恙說完,反倒推著謝酒兒轉身走人。
“好吧,我走了。”
讓無恙這么一折騰,謝酒兒眼睛有點犯酸,這家伙拍馬屁的本事比小六子也差不了多少。
回到家中時,前廳里,客人還是蠻多的,他們還都在忙,開飯莊就是這個樣子,給別人做飯,自己卻頓頓吃不到飯點上。
謝酒兒準備了些食材,準備再走之前,再給大伙兒做頓飯,一通忙活,食材全部切好,準備下鍋時,天色也徹底黑下來了,店里的客人三三倆倆的少了。
見大家都不忙了,謝酒兒這才開始做菜,不一會兒,幾個熱呼呼的菜就搬上桌了,大楊那邊也讓蘇蘇叫回來一起吃了。
其他幫工到點就回自己家了,晚飯不給他們做了,但每個月都會補貼一些銀錢作為他們的伙食費,這樣的待遇在這個時代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
吃完飯,其他三人照常做當天的收尾工作謝酒兒拉著周氏進了屋子:“娘,我明日卯時就要走了,你確定還要跟我冷戰嗎?”
周氏愕然抬頭:“明日就走?可是娘什么都沒給你準備啊,這出門在外,不準備點東西怎么行?”
謝酒兒見她關心則亂,趕忙解釋:“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給自己多置辦了幾身行頭,然后兌換了一匣子的銀票,今兒個還去了鏢局,讓鏢局的人護送我一路東去,你放心吧!”
周氏聽到隨身要用的物件兒都準備好了,心下才好受些,但還是一千個不放心:“鏢局都是一群老爺們兒,你跟著他們去,能行嗎?不會出什么事吧!”
謝酒兒往周氏跟前靠了靠,拉住她的手:“娘,這次護送我去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是他們總鏢頭的閨女,功夫好著呢,而且我們都是女子,路上總歸來說,是方便一些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聽謝酒兒這樣說,周氏聽著確實沒什么不妥,才放下心來:“你要走,我攔不住,只是,這次跟咱們來寧州不一樣,京城那么遠,又是你跟著不認識的人一同前往的,路上機靈點,到了京城,也不要放松警惕,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謝酒兒鄭重的點點頭,兒行千里母擔憂,何況這個時代很少有人會不遠萬里趕去另一個地方,她突然提出要去京城,周氏的擔心謝酒兒全都明白。
只是,京城她非去不可,打通生意是一方面的原因,前幾天夜里,她總是做夢,夢到那塊帶自己來這里的玉佩,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彷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引導她前行。
若換做以前,或者換做其他人,肯定一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將事情一筆揭過了。只是,謝酒兒因玉佩來到這里,她不相信這是巧合,更堅信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
至少,她要搞清楚,自己和那塊玉佩有什么關系,當時考古現場,不止一人接觸過玉佩,為何偏偏只有她被玉佩帶到了這里。
周氏不舍的拉著謝酒兒絮絮叨叨就那幾句話說了好幾遍,發現時間不早后,又懊惱自己話太多,影響到謝酒兒休息。
“快去睡吧,不然,明日那么早,睡不醒路上多遭罪。”周氏說著,又拉著謝酒兒到她的屋中,親眼看著她睡下,然后給熄了燈才回自己屋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