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謝酒兒又連續走了三家文房四寶店,整個人直接崩潰了,這個世界怎么了,好顛啊,一夜之間一支毛筆一兩銀子呢?
折騰了半天,日頭都已經升的老高了,這么一掃興,她也沒興致再給自己找房子呢,垂頭喪氣的回了慈安樓。
慈安樓的伙計看到謝酒兒進來,紛紛低頭裝作很忙碌的樣子,謝酒兒被打擊的不輕,耷拉著腦袋,自然沒發現眾人的異樣。
往收銀臺后面一座,謝酒兒自顧自的念叨著:“前段時間我買過筆墨,貴是貴,也沒這么離譜啊,今兒個怎么了,一支管子一兩銀子,咋不上天呢?”
掌柜得真在撥算盤,聽到謝酒兒的話,嚇得手一哆嗦,猶豫掙扎了一瞬,終是什么話都沒說。
謝酒兒咕噥著念叨了一句,又隨意拿起柜臺上的賬本看了一眼,這一看,又差點跳起來了:“這是今天酒樓采購食材的單子?”
掌柜得不敢看她的眼神,低著頭,手指慌亂的在算盤上一通瞎撥:“是啊,這是我剛剛記得賬,說起來也快到月底了,是該和商家結賬了。”
“這么貴?前幾天不是這個價呀!我不是幾天前才查過賬嗎?”
謝酒兒狐疑的看著掌柜,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是沒睡醒,做噩夢了嗎?
對,一定是這樣的,說著,啪的一巴掌打在掌柜得后背上,掌柜得被打的虎軀一震,再就沒什么反應了。
“一點反應都沒有,果然是在做夢,我就說嘛!物價再高,也沒離譜到這份上,看來最近壓力太大了,做夢都夢到這些,真是的?!?/p>
掌柜得還在盲猜東家為啥要打他,因為自己多少有點對不住她,心比較虛,所以不敢張口問,一聽謝酒兒慢悠悠的念叨了這么一句,他覺得自個兒不能再裝下去了。
不然,兩頭都不討好。
想到這里,他顫顫巍巍的轉身,露出一抹牽強又討好的笑:“東家,你是不是太累了,沒休息好,怎么開始說胡話了,這青天白日的,您沒有做夢,這就是今天的進價?!?/p>
謝酒兒使勁搖了搖腦殼子:“今日怎么了?這物價什么時候漲的,首先,這個肉價,就比往日漲了三番,搶錢呢?
人家要多少你們還真就敢給啊,這么下來,遠的不說,至少今天虧本了吧!”
掌柜得:“是啊,就是今日一早整個市場都漲價了,不瞞您說,我也覺得這物價有點離譜。”
必須是今天漲價的,因為他平時比較勤勉,昨天的賬已經做完了,改不了了,只能霍霍今日的賬單了。
謝酒兒此刻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一夜之間所有的東西都漲價了?
不對,很不對,這么大的事,按理說,百姓們應該議論紛紛,叫苦連天才對,怎么酒樓里一點議論物價的聲音都沒有。
腦海中,自家掌柜胡三和筆墨店老板在給她說起價格時一臉便秘的表情在謝酒兒腦海中一一閃現,看著就不像好人。
可是,就算筆墨店老板騙她,那胡三有什么理由做假賬坑她呢?
心里想著事情,謝酒兒慢悠悠的從收銀臺后面走出來,到了大廳,跑堂的伙計看見她就見了鬼一樣,差點就撞到了客人:“魂不守舍的,怎么了?”
謝酒兒見他著急忙慌的想逃離現場,給客人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踮起腳尖,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領,沒好氣的問道。
“哦,沒事東家,主要是太忙了?!?/p>
“嗯?”
謝酒兒見他低著頭,縮著肩,挺大個一人,硬生生擺出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心下更奇怪了。
“東家,我們真的沒有事情瞞著您,真的,不信您問掌柜得?!?/p>
掌柜得胡三聽著心里一抖,這個蠢貨,哎。
謝酒兒猛地回頭,胡三手一抖,快速轉身,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看著這群人的反應,謝酒兒面上不顯,心里冷笑連連。
還沒到飯點,酒樓忙是忙,但也沒忙到這個份上,這群人是拿自己當傻子嗎?
見他們這個樣子,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多大點事,不用問他們,她自己也能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想到這里,謝酒兒慢悠悠的走出酒樓,隨便找了一家攤位坐下,要了個帶肉餡的燒餅:“老板,你今天去早市買肉了沒?”
攤位老板:“肯定去??!別看我們這是小本生意,我一大早起來又是和面,又是買肉剁肉的,也忙壞了?!?/p>
謝酒兒撕開手里的肉餡餅,不錯,肉挺多的,這一個餅子十五文錢,按照酒樓賬單上的肉價,這個餅它就不應該是這個價。
“我一會兒要去買點肉,現在肉價怎么樣啊老板?”
謝酒兒瞇著眼,不經意間問了一嘴。
老板手上不停的忙著:“跟之前一樣啊,我買的五花肉一斤三十文錢?!?/p>
謝酒兒再沒說話,臉色卻肉眼可見的難看了起來,因為慈安樓賬單上記得今日肉價是一百一十文,他們是真敢啊,假賬做的這么假,是生怕她發現不了嗎?
謝酒兒沒有吃手里的餡餅,而是將它送給了旁邊一個乞丐,是的,慈善堂只收留乞兒,可不包括四肢健全的成年人。
“這個餅送給你,你去對面那家鋪面給我買一支管子,隨便買一支就行,不糾結材料什么的,我就再給你多買幾個燒餅,怎么樣?”
“好,你別騙我,不然,我就把到手的管子退了,自己拿走買管子的錢。”
乞丐喜滋滋的接過銅板,又惡狠狠的警告道。
謝酒兒點點頭,看著乞丐拿著銅板進了筆墨店,快被老板轟出來時他亮出手里的銅板才穩住腳跟,不一會兒,拿著一支最便宜的毛筆邀功似的來到謝酒兒跟前。
“老板看我是個要飯的,給我拿了一直最便宜的,這是剩下的銅板,說話要算話,你給了我三十文錢,這支管子二十文,剩下的十文我給你了,你現在給我買燒餅。”
謝酒兒買了五六個燒餅,打發走了乞丐,一個人盯著手里的毛筆,面無表情,所以,別人買東西物價沒變,到自己手里就變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