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家里人多,但銀錢的事必須攥在自己手里,商家那邊,結貨款也必須是你或者無恙去,別的事情馬虎一點不打緊,結貨款的事情馬虎不得。”
謝酒兒頭枕著胳膊,絮絮叨叨的又囑咐了一遍。
“娘知道了,你當娘和無恙是傻的嗎?”
周氏見閨女年紀輕輕,比自己還啰嗦,無奈的應承著,說完家里的事情,又想起謝酒兒要走,周氏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你到底待幾天,你跟娘說清楚,不然我這心里老惦記著,不得勁。”
謝酒兒一時半刻的有點不知道怎么告訴她自己的事情,說實話肯定會嚇到她的,不說吧,自己假死就露餡了。
“等無恙休沐回家,我們一家整整齊齊吃頓飯,過幾天我就走了。”
謝酒兒說完,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周氏看她這樣就知道這閨女還有事瞞著她:“哎呀,你是不是闖禍了,到底怎么了?”
“嗯……那個,娘,我以后需要換一個身份,所以,過幾天回京的路上,我會制造一場意外,然后讓人覺得我死了,但是我沒有真的死,我就提前跟你通個氣,免得到時候嚇到你。”
周氏騰的一下從榻上翻起身:“你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還要隱藏身份,是不是干掉腦袋的事了?”
謝酒兒趕忙起身解釋:“不是,娘,你想多了,就是,哎呀怎么說了,我要做的可以說是好事情,但是它可能會傷害到別人的利益,我擔心有人報復你和無恙,所以我想著一開始隱藏身份就好了,這樣別人再怎么猜測我都身份,也猜不到一個死人頭上來,只要猜不到我頭上,你和無恙就是安全的。”
周氏氣的發抖:“所以呢,我和無恙安全了,那你呢,你到底在做什么,不要命了?”
謝酒兒:“我說了你也不懂,反正我沒有做壞事,你不要太過擔心了,我就是害怕你胡思亂想才跟你說實情的。”
周氏看著女兒拉著她的衣角晃來晃去撒嬌的樣子,心里更氣了:“你少給來這套,實情?實情是什么意思啊?欺負我這個鄉野婦人不通文墨,聽不懂人話嗎?你回來一趟,神神秘秘的,你就告訴我我都閨女過幾天就被下戶了,就死了,這就是實情?”
謝酒兒瞇著眼認命的解釋:“那不是假的嗎?你生什么氣。”
周氏氣的半天沒說出話來:“假的,假的就沒事了嗎?一個大活人被你說成死人,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我們好好的過平淡的日子不好嗎?非要闖禍,非要折騰。”
謝酒兒見老娘被自己氣成這個樣子,心里一難過,眼眶瞬間就紅了,眼珠上覆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就是說啊,她為什么要瞎折騰,為什么要去京城。
“娘,對不起,我總是讓你擔驚受怕。”
沉默半晌,謝酒兒只說了這么一句,周氏也不知道在說什么,抱怨也抱怨了,數落也數落了,還能怎么樣呢。
娘倆再一句話都沒說,周氏躺下后,謝酒兒爬到床邊上,吹滅了蠟燭,兩眼無神的躺在周氏身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周氏忙了一整天,氣著氣著就睡著了,謝酒兒一夜無眠,一直熬到天快亮時才瞇了會兒,頂著兩只烏青的眼睛起床無聊的曬了會兒太陽。
京城 皇家別院
“來見我,是查到什么了?”
竇氏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上,漫不經心的看著跪在大殿中央的人,和上次一樣,帶著黑色的兜里,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是,奴才查到上次皇上出宮去了慈安樓。”
“酒樓?去那里做什么?”竇氏盯著手上鮮艷欲滴的豆蔻,漫不經心。
來人緊張的回稟:“奴才雖不知皇上具體說了什么,但查到他最近出宮見的都是慈安樓的東家,一個女人。”
竇氏眼底閃過一抹暗芒:“女人?底細查清了沒?”
“西林縣農戶出身,出身極為普通,幾個月前突然來到京城,一直住在客棧里,就是不知她哪來的本錢開那么大一間酒樓,生意還很是火爆,如今的慈安樓,已經與云記不分伯仲。”
竇氏在聽見西林縣三個字時,瞳孔一縮,西林縣啊,那里她可是熟得很,蕭瑾玉就是在西林縣得救,逃出生天的。
前段日子,她查到蕭瑾玉往西林縣頻繁寄送信件,才查到那個人,特意遣了薛靈兒過去,那個廢物真是沒用。
人都跑到京城來了,看來薛靈兒早就讓人給料理了,廢物,真是沒用。
她可不相信什么見鬼的巧合,蕭瑾玉從來都沒有對那個女人另眼相待過。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如今慈安樓的東家,就是救了蕭瑾玉,還經常給他出主意的人。
“想要盤下一家酒樓,可不是有錢就行的,這個女人和蕭瑾玉關系非同尋常,一定要查清楚他們在搞什么鬼,然后我們在進行下一步動作。
太上皇身體不行了,沒了太上皇的庇佑,我們都的完蛋,別以為沒人會查到你們,一旦本宮失勢,你們就會一個個都被揪出來,處以極刑,想要活命,就給我查,蕭瑾玉大費周章出宮見一個女人是為了什么?”
底下的人在竇氏尖銳的恐嚇中,身體一哆嗦:“娘娘,他們私底下的談話很難查清,倒不如將那個女人綁來直接審問。”
竇氏冷笑一聲:“你是生怕蕭瑾玉抓不到本宮的把柄嗎?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他的眼線,貿然動手,就是找死。”
當時為了送薛靈兒出京,她可是費了功夫的,沒想到只是個嘴硬的廢物,白瞎了她的一片苦心經營。
“慈安樓的東家最近回寧州了,不在京城。”底下的人說到最后,聲音極清,隱隱帶著股竊喜。
竇氏一聽,支起身子:“那就活捉吧,興許能問出點有用的東西,就在寧州審問,不要帶到京城來。”
“是,奴才這就著人去辦。”
來人說完,朝著竇氏行了禮,然后弓著腰小步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