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師傅雖然害怕,但總歸覺得自己沒錯,作死的問道:“陛下,那您確定這是您帶了十多年的那塊?”
此話一出,馮良都驚呆了,眼含厲色,瞪了一眼傳話的小太監,上哪兒找這么個缺心眼的,他在陛下身邊服侍了這么久,也不敢這樣說話啊!
蕭瑾玉像看死人一樣看著跪在地上的玉雕師傅:“滾。”
玉雕師傅被蕭瑾玉死神一樣的眼神瞧著背后冷汗淋漓,后知后覺才感到后怕,聽到那聲“滾”簡直就是天籟之音,連滾帶爬的出了寢宮。
馮良認命的閉上眼,沒眼看,這樣的人,這樣的儀態怎能面見天子,心里想著,便把傳旨的小太監給記恨上了,看來今晚抽空又要教訓一下這些缺心眼的徒弟了。
蕭瑾玉盯著匣子里的玉佩,難不成真是自己看走眼了?
玉佩讓人給掉包了?
“拿手帕過來。”
馮良立馬遞上一方明黃色的手帕,蕭瑾玉隔著手帕從匣子里拿起玉佩。仔細端詳,這的的確確是他戴了多年的玉佩,錯不了。
如果不是前段時間答應將它送給謝酒兒,這玉佩都不會離身的,可是,好端端的白玉怎會變得一片赤紅呢。
心里想事情,玉佩在手里拿了一炷香的時間,明黃色的手帕被血紅色逐漸浸透,蕭瑾玉心下大驚,適才玉佩上沾染的紅色明明被擦干了,這會兒又出現這么多,竟真的是從玉佩里出來的。
就算不是血跡,這塊玉佩也足夠匪夷所思的了,蕭瑾玉將玉佩重新放回一個干干凈凈的匣子:“去坊間秘密尋找十分懂玉的能人異士。”
蕭瑾玉特意咬重了能人異士四個字,馮良會意,末了,蕭瑾玉想起剛才的玉雕大師,又補充道:“這件事你親自去辦。”
馮良聞言,面上又嚴肅了幾分,皇上這是較真了,必須撈到可用之才:“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坊間打探。”
馮良走后,沒一會兒,穆青就來了:“陛下,竇氏半月前曾派太上皇手下的三名暗探出城,至今一個都沒回來。”
蕭瑾玉瞇了瞇微微上揚的眼眸,想起昏迷不醒的穆寒,不見蹤影的謝酒兒,大約也猜到怎么回事了,但他絕不相信謝酒兒出事了,她必須沒出事,于公于私,她都不該出事。
“可曾查到暗探的去向?”
“暗探行蹤隱秘,只能查到他們被別院那邊打發出去了,其他的確實不好查。”
穆青斟酌再三,小心翼翼的回稟,蕭瑾玉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穆青也是他的暗探,除了他,沒有人再見過穆青的真面目,所以,能查到那邊派出暗探,已經是極限了。
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殿里呆了片刻,案幾上堆積如山的奏折也不想去看,思忖再三,又問起穆寒:“看一下,穆寒怎么樣呢?讓太醫想辦法,再不能拖了,他必須馬上醒來。”
他必須馬上知道謝酒兒的處境。
“是。”
馮良不在,他的徒弟小心翼翼的應承了一句,就朝著穆寒養傷的地方走去。
看到穆寒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臉上一片慘白,明顯是失血過多,身體虛弱的癥狀。
“穆大人什么時候能醒?”
小太監對著守在穆寒旁邊的太醫問了一嘴。
“說不上,他身體極度虛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我已經喂他喝了人參湯,睡上幾天就好了,身上的傷沒有傷及根本,倒是不打緊。”
太醫根據診斷結果一板一眼的解釋道。
“好幾天?陛下可等不了好幾天,路太醫有什么好好琢磨一下,最好讓他今日就醒來了。”
小太監得了馮良的真傳,說話冷酷,字字施壓。
路太醫倒是無所謂:“我有辦法讓他現在就醒,只是這樣與身體不利,強行刺激,換讓他身體更加虛弱,需要休養的時間就更長了。”
小太監聽了,眉眼舒展了不少,有辦法不趕緊喚醒,沒看到陛下愁的連奏折都不批了嗎?
“那就趕緊的吧!你現在讓他立刻醒來,我這就去請陛下過來,等陛下問完話,有的是他休息的時間。”
說著,便往外走去。
路太醫見狀,哪敢耽擱,打開自己的百寶箱,拿出長長的一溜子長針,對著穆寒的腦門子就是一通扎。
蕭瑾玉過來時,路太醫堪堪拔掉最后一根針,看見蕭瑾玉,趕忙轉身行禮,蕭瑾玉此刻心煩意亂,懶得多說,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小太監帶著太醫麻溜的退下,殿內只剩下蕭瑾玉和穆寒兩人。
緊接著,穆寒眼皮子動了動,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看到蕭瑾玉面無表情的冰塊臉:“陛下,穆寒無能,謝姑娘怕是不好了。”
蕭瑾玉聞言,心頭一緊,什么叫怕是不好了:“你不是在貼身保護?她到底怎么了?”
穆寒掙扎著支楞起半邊身子:“我們返程的路上,剛出寧州城,就碰到兩名穿著流民衣服的人。
他們訓練有素,下手狠辣利落,似乎也是隱衛出身,我以一敵二,謝姑娘見我們兩方勢均力敵,就趕緊自己找地方藏起來了。
見謝姑娘藏好了,我也能全心全意的對付二人,只是,等我解決了兩人,再去找謝姑娘時,方圓幾里,到處尋她不得。
天快黑時,我擔心夜里更加危險,不得已之下,動用了陛下留在寧州的暗探,讓他引出寧州府衙的人前來搜尋。
可是那么多人,找到天亮,也沒找見謝姑娘,穆寒無能,辜負了皇上的信任,如今,只愿以死謝罪。”
“你先養傷吧!”
蕭瑾玉撂下這樣一句話,就快速走出去,皇家別院派出去了三名暗探,穆寒解決了兩人。
從他的言語中,不難聽出,他根本就不知道第三人的存在,而謝酒兒自此人間蒸發,真相只有一個:她落到了第三個暗探的手里。
可是,據穆青的消息,皇家別院的人出去后,就沒進去過,茫茫人海,從寧州到京城,山高水遠,謝酒兒又被帶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