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女人不再說話,但蕭瑾玉依然能聽見她氣喘吁吁走路的聲音,心里只覺得玄妙。
是出現幻覺了嗎?他為什么能聽見遠處的聲音?
在寢宮轉了兩圈,聽到的聲音時遠時近,幾番試探下來,他來到上面擺放了很多瓷器和玉器的博古面前:“聲音是從這里傳來的?”
接著他逐個兒的在博古上的擺設上一一檢查,蕭瑾玉夜里睡覺不想身邊有人,所以夜里伺候的太監在隔壁的耳房正打著盹兒。
聽到有物品撞擊的聲音,趕忙跑過來,然后就看到他們的皇帝陛下,大半夜不睡覺,抱著一個瓷瓶靠在脖頸那里歪著頭靜靜的站著。
看著怎么這么別扭了:“陛下。”
蕭瑾玉頭也不回,伸出一根手指“噓”的一聲,太監在沒敢說話,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他跟小偷一樣,拿起一件件物品,又摸又碰,又摟又抱的。
拿起玉佩時,他眼前一亮:“聲音是從這里傳來的是不是?過來聽聽?”
太監一副便秘的樣子:“皇上,除了您擺弄物品的聲音,奴才在沒聽到別的聲音啊!”
蕭瑾玉蹙眉:“這么大的動靜你聽不見?”
太監:“奴才什么都沒聽到啊!”
“嗯,這果子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嗓子也不疼了,嘴皮也不干了,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將它做成冰糖葫蘆。”
熟悉的聲音傳來,蕭瑾玉又驚又喜,竟是謝酒兒,之前她嗓子沙啞,他還真沒聽出是她的聲音,怪不得敢直呼自己的名諱,看樣子她目前是安全的,太好了。
“這下總聽到了吧!”
蕭瑾玉瞥了眼旁邊的太監,心想,估計是半夜睡迷糊了,可是太監心里更忐忑了:“陛下饒命,奴才不敢欺君,真的什么都沒聽見啊!”
蕭瑾玉:“再去叫兩個人進來。”
太監如蒙大赦:“是。”
出去后,就地取材,在門口揪了兩個守衛進來,心里踏實了不少,他可算是安全了。
“天快亮了,太好了,只要天亮了我就能出去了。”
玉佩里又傳來謝酒兒的聲音,相比一開始的嗓子沙啞,半死不活,這會兒聲音里明顯帶著絲絲竊喜。
“聽見了嗎?”蕭瑾玉手里拿著玉佩,對著身后的兩名侍衛問道。
二人面面相覷,什么都沒說,聽到什么呀!
“回稟陛下,屬下什么都沒聽到。”
蕭瑾玉大為意外,莫非這玉佩里的聲音只有他能聽到?
仔細一想,也對,畢竟是他貼身帶了多年的東西,只是他不明白,謝酒兒的聲音為什么會出現在玉佩里呢?
這個玉佩到底有什么玄機?和謝酒兒又有什么關系?之前她就說過她夢里見過這塊玉,如今發生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
“行了,你們下去吧!”
打發走侍衛,蕭瑾玉也沒時間再補覺,該上早朝了,原本今日早朝上是要有大動作的,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謝酒兒暫時安全。
也沒有落到太上皇和竇氏的手里,看來他的計劃可以調整一下,不用鋌而走險,仔細一想,這樣做確實太冒進了,太上皇已經纏綿病榻多日,而他有的是時間。
早朝上,蓄勢待發的吳桓看著比平日里還要慵懶冷靜的蕭瑾玉,不停的給他使眼色。
而蕭瑾玉儼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哪還有心情管底下的大臣,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那個女人在做什么,撒個尿哪來那么多的話,唧唧喂喂的還唱上了,唱著唱著又開始翻老底:“天殺的蕭瑾玉,我嫌的沒事干,抱什么金大腿,這下好了,差點被他給坑死了,我如果死了,我就先去京城嚇死他,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差點被人給割韭菜了,我好慘一女的。”
底下的大臣唾沫橫飛的討論政務,抬頭一看,皇帝的臉都黑透了,一時有搞不清楚是怎么個情況,畢竟平時皇上看起來脾氣挺好的。
而蕭瑾玉根本就聽不到朝堂上的討論,他滿腦子都是玉佩里傳來的鬼哭狼嚎的抱怨聲。
“按照現在這個情況,沒準兒蕭瑾玉以為我死了,要不死盾算了,這樣就不用辛辛苦苦當牛馬了,反正之前攢了好些錢了,只要我不去賭坊,應該能花好久的。”
蕭瑾玉聽著,陰惻惻的笑了,還怪有想法的,就在昨晚,他還在為連累她愧疚不已,為了救她,他甚至打算提前動手,沒想到她倒樂得自在,已經悄咪咪的打算逃走了。
你想逃,也要看我樂不樂意,這天底下,就沒有我使喚不動的人。
下朝后,吳桓急吼吼的問道:“皇上早朝上為何隱忍不發?”
蕭瑾玉抿了抿唇:“朕再想想。”
吳桓先是一愣,接著一喜:“是該好好琢磨琢磨,那沒什么事臣先退了。”說完,立馬就轉身走人,生怕走的晚一點蕭瑾玉又改主意要打仗。
蕭瑾玉點頭,手里捏著玉佩往寢宮走去,也不知道馮良什么時候回來,這個玉佩太玄乎了,自從能聽見謝酒兒的聲音后,玉佩不再往外流液體,但通體似乎更紅了。
玉佩拿了大半天了,也沒從謝酒兒的碎碎念里面聽出她所在的位置,好在她聽著越來越有精神了,如今還打算用假死的方式逃避他交給她的任務。
總之精神足的很,目前沒什么好擔心的了,接下來,他就可以心無旁騖的對付茍延殘喘的竇氏了,他倒要看看,他徹底清算的時候,太上皇還有幾分深情,還能保竇氏幾天的太平日子。
“皇上,奴才回來了。”
馮良尖細的嗓音從門口傳來,蕭瑾玉抬頭,就看到他身后還跟著一個和尚。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奴才打聽到慧安寺的方丈大師對古玉非常有研究,便請他來看看。”
馮良風塵仆仆,但說話不急不慌,彷佛從未離開。
“請一個和尚?”蕭瑾玉抬頭看了眼,不知道是否滿意。
馮良趕緊找補:“坊間多的是欺世盜名之徒,真正有本事的人他一般蹤跡難尋,這位大師是出家之人,他至少不會欺瞞陛下,既然答應前來一看,相想必他心里多少有些把握,不如皇上就讓他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