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為什么懷念謝家咀的粗茶淡飯,才知道為什么有段日子總喜歡往慈安樓跑。
可是,她總是缺一根筋,上天給了她經(jīng)商的頭腦,但好像落掉了情絲。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立政殿藏了個人,后宮妃子不是沒打聽過,不過就是他在她住進(jìn)去之前就料理好了一切。
聰慧如她,怎么會想不到讓她住立政殿是什么意思呢?
一開始,他還安慰自己女兒家臉皮薄,后來,她毫無留戀的在自己早朝時間離開時,他才明白,臉皮薄這種事跟謝酒兒大抵是不搭邊的,她只是不在乎,根本沒往那處想。
不過沒關(guān)系,她沒多看自己兩眼,也沒看別的男子,謝酒兒在商行傾注了所有的心思,根本沒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有商行牽著,以后見面的機(jī)會多的是。
命運待他似乎還不錯,打一巴掌還能撈到一顆甜棗吃,西域三十六國齊齊朝會,前所未有。
旁人看到的是崛起的大順,可是他卻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能讓幾十個小國不遠(yuǎn)萬里去他國朝會,原因只有一個,他們遇到了很大的,自己無法解決的麻煩。
說來可笑,調(diào)查了那么多次,竟然真的只是因為一個教派,可是,當(dāng)他知道自己的玉佩和往生教有關(guān)系時,便明白命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跟玉佩有關(guān)的不止是玄墨大師口中的有緣人—他自己,還有謝酒兒。
萬萬沒想到謝酒兒竟然跟這件事有關(guān)系,但一切都作不了假,她早就跟自己索要過玉佩,在那個食物缺少的山溝里,她就是為了一塊玉佩才救的自己。
謝酒兒一開始說她夢到過玉佩的時候,他當(dāng)然是不信的,他有自己的判斷,沒有被救命之恩沖昏頭腦。
可是,后來玉佩變色了,里面?zhèn)鱽砹怂穆曇簦谷荒軅饕簦瑸槭裁床粋鲃e人的聲音,只傳謝酒兒的呢?
那一刻,他才明白,謝酒兒為什么會因為一個玉佩救了自己,為什么會夢見玉佩,她跟玉佩之間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昨日,他知道她陰差陽錯有前世記憶,跟迦南關(guān)系非比尋常是心里堵得慌,但也明白了玉佩里為什么只出現(xiàn)她的聲音。
因為玉佩的迦南的,古玉有靈,想必它也認(rèn)出了以前見過的人吧!
可是,蕭瑾玉始終不明白,為什么當(dāng)時只有他能聽見玉佩里的聲音,難道是因為自己佩戴了十多年的緣故嗎?
玉佩既然有靈,怎么會另擇主人,何況迦南始終活著。
也許,只有徹底顛覆了往生教,所有的秘密才能浮出水面,或者,玉佩的秘密隨著往生教一起被深埋。
一夜未眠,本就疲憊,心里想的事情多,蕭瑾玉腦袋暈乎乎的,放下手里的書,走出房門,天早就大亮了,但依舊暗沉沉的,不是個好天氣。
“主子,看樣子第一場春雨馬上就來了,您身體剛好,院子里風(fēng)大,不如回屋休息吧!”
穆岐端著湯藥過來,看到站在屋檐下的蕭瑾玉,趕忙勸道。
蕭瑾玉看了眼穆岐端著的食案,瓷白的碗里,烏黑的湯藥泛著苦澀的味道:“穆青還沒傳來消息嗎?”
穆岐搖頭:“頭兒做事一向十拿九穩(wěn),主子別急,不如先喝藥?”
“京城呢?有沒有消息?”
出來有幾個月了,雖然他早都做好了準(zhǔn)備,但還是不放心,萬一自己不在京城的消息透露出去,不知道吳桓還能不能壓得住。
“沒有,除了我們剛到西域時,國公爺穿的平安信,在就沒有了,算算時間,就算有,這會兒也應(yīng)該在路上,沒那么快。”
主子好像有些急了,不過這些事不是他們能左右的,穆岐只能想辦法讓主子放寬心。
不止蕭瑾玉著急,謝酒兒也坐不住了,穆青再傳不來消息,他們就要另想辦法了,總不能干等著。
他們干等著的這些日子,往圣教的人可沒有干等著,從昨日下午開始,全城搜捕中原人的教徒越來越多查的越來越嚴(yán)了。
蕭瑾玉的住處再安全,那也是在城里,在這么查下去過不來了多久該挪窩呢。
他們在山上下來的時候,搜捕的教徒是多,但似乎并不怎么上心。
如今,迦南必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的算計落空,怎么能不著急。
蕭瑾玉斷斷續(xù)續(xù)還能看進(jìn)去書,謝酒兒無聊的不行,只能眼巴巴的等著。
大概天快黑的時候,穆青來了,不是傳來了消息,是人回來了:“主子,乾護(hù)法在城外等您。”
蕭瑾玉起身,負(fù)手而立:“大概什么情況?”
穆青拱手作揖:“屬下去找他時他似乎就已經(jīng)在等著屬下了。”
蕭瑾玉想起當(dāng)日的情形:“這倒沒什么奇怪的,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穆青搖頭:“不知道,他不可能查到,我們一路行蹤隱藏的很好,我見他并無意外,提起你們見面一事。
乾護(hù)法都沒有猶豫,一口就答應(yīng)了,屬下還問他,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就不擔(dān)心有詐嗎?他說我們比他更著急,就算擔(dān)心,也該是我們擔(dān)心。”
蕭瑾玉扯了扯嘴角:“他倒是聰明,地方是他選的?”
穆青點頭:“屬下知道這樣不安全,但屬下想著先將人約出來,主子這會兒定好會面地點,我再去通知他,來都來了,他不行也得行了。”
蕭瑾玉當(dāng)即否定:“不用,多此一舉,他敢出來,必定是對往生教生了旁的心思,就算談不攏,也不至于將我們陷入危險之中,時間緊迫,走吧!”
謝酒兒一聲沒吭,在一旁跟著聽,蕭瑾玉說走的時候,看向謝酒兒,想起城里的情形,謝酒兒有些苦惱:“滿城搜捕,我們這樣出城不行吧!”
穆青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黑衣教袍:“主子什么身份,憑什么要因為這等宵小之輩喬裝打扮,委屈求全,屬下穿這身狗皮,就是為了方便主子出行。
謝姑娘放心,由屬下在,沒人敢近身妨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