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兒點點頭,到后廚,撈起一條已經(jīng)腌好的魚,學(xué)著后世大廚的樣子,剔掉魚刺,切成片狀下油鍋炸,炸到金黃酥脆撈出。
將炸好的魚放入鍋中,加入開水,蔥姜和花椒,隨后又從后廚的腌菜壇子里撈出一把酸筍,用清水淘洗了三四遍,才切成一段放入鍋中一起熬煮。
這個客人口味清淡,如果不多淘洗幾次,酸味太重,就會破壞魚湯的鮮味。
水開后,盛出來一點,很鮮,就是感覺缺點東西,想起以前在謝家咀用過的茱萸,又放了點茱萸進(jìn)去,鮮香的魚湯里多了一絲絲辣味。
旁邊酒樓大廚看見謝酒兒給湯里加了茱萸,一臉嘲諷:“什么阿貓阿狗都敢上酒樓,人家客人說了不愛吃辣,你還偏偏要放茱萸。”
說完,旁邊幾個幫廚也跟著笑了起來。
謝酒兒對周邊的嘲諷,不予理會,專心的做自己的飯,看燉的差不多了,又在里面加入一把粉條。
看到這里,旁邊的大廚更是沒將謝酒兒放在眼中:“腦子有病吧!誰給魚湯里加粉條。”
謝酒兒無力的翻了個大白眼,她倒是想放米線,可是沒有啊,這里根本就沒有米線怪她咯。
湯燉的奶白奶白的,燉好后盛入大盆里,上面撒上一層曬干的芫荽,有新鮮的當(dāng)然更好,但這個時代注定大冬天不會有時蔬。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又拿出一個小碗,一個湯勺一個放到盤子里,端出去。
這時,酒樓大廚的魚也出鍋了,大廚燉的湯非常透亮,肉眼看上去還是非常有食欲的。
大廚燉好魚湯后又將魚肉撈出來在鍋里煸炒了一遍,所以湯是湯,肉是肉,妥妥的兩道菜。
酒樓老板見二人的菜都出來了,笑意盈盈的上前,看起來兩人做的都很有食欲呢。
“客官,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做法,您嘗嘗。”
男子先夾了一筷子大廚做的魚肉:“嗯,比之前做的有點進(jìn)步了。”
隨后喝了口湯,眉頭皺了起來:“這湯差點意思,沒有魚肉特有的鮮美,喝著跟高湯沒差多少。”
隨著客人的話落下,酒樓老板和大廚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嘗完大廚的魚湯,他又拿起盤子里的勺子,準(zhǔn)備嘗謝酒兒的魚湯,隨著蓋子揭開,一汪奶白的魚湯出現(xiàn)在面前,上面還點綴著紅色的茱萸和翠綠的芫荽。
“嗯,這個湯有點意思,顏色很漂亮。”
說著,便拿起勺子嘗了起來,一口魚湯咽下去,愣了下,再沒說話,接連喝了好幾口湯,又拿起筷子夾起魚肉,嚼了幾下,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魚刺,不由的看了一半謝酒兒,接著開始嗦粉條,魚肉片混著粉條一口接著一口,在酒樓老板和大廚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快吃到見底時才停手。
接過隨從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汗珠,收拾完又看著謝酒兒:“這個魚湯是你做的?”
謝酒兒點點頭,不再言語,只見那位客人指了指隨從:“賞,這個魚湯做的地道,你是哪里人氏?”
謝酒兒不明所以:“我是本地人。”
客人聽完,一臉驚奇:“真是奇了怪了,你比我們當(dāng)?shù)氐膹N子更懂得我們那里人的口味,這道魚湯是我喝過最合心意的,除了味道外,你還十分用心,我第一次吃到?jīng)]有魚刺的魚肉,你一定是一個非常擅長廚藝的人。”
隨后,他身邊的隨從將一兩銀子遞到了謝酒兒的手里,謝酒兒喜出望外:“這……謝謝客官。”
客人吃好后,便上樓歇下了,走到一半,看著酒樓老板:“我晚飯還要吃她做的。”
老板笑著一路送客人上了樓,隨即轉(zhuǎn)身,看著門口的謝酒兒:“姑娘,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這里當(dāng)大廚?”
謝酒兒有點為難:“我在朱府做飯,如果貿(mào)然辭了差事,怕是不妥當(dāng)。”
酒樓老板猶豫了一下:“朱員外我認(rèn)識,我回頭會跟他解釋的,以后你就是我們酒樓的廚子了,再說,你在我們酒樓賺的肯定比朱府多,在朱府一天總共才做三頓飯,能掙幾個錢?”
謝酒兒扯了扯嘴角:“那我在酒樓工錢能拿多少呢?”
酒樓老板瞅了眼旁邊一臉不愉快的大廚,沒在搭理他,靠本事吃飯,誰也別嫌委屈。
“這樣,我對你們倆一視同仁,一個月一兩銀子的固定工錢,除此之外,按你們所出菜品的價格,每滿一兩銀子,就給你們再加二十文錢的工錢,但糕點不再額外計算工錢。”
謝酒兒一愣,糧食沒幾粒,工資算法倒是很先進(jìn)嘛!竟然還是提成制的,不過,一個月一兩的底薪,就已經(jīng)和朱府給的打平手了,剩下的提成那都是多賺的。
“好。”
謝酒兒說完,便先去了朱府,跟朱府說清事情的緣由。
朱夫人一臉可惜:“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要走,我們也不能攔著你,以后我是沒口福咯。”
旁邊稍大一點的小公子幽幽的來了句:“娘,是不是晚上就要吃張嬤嬤做的飯,我覺得我今晚應(yīng)該不餓。”
說完,垂頭喪氣的爬到榻上,臉朝下,一副十分失落的樣子。
朱夫人摸了摸兒子毛茸茸的腦袋瓜子:“好不容易你來之后孩子長胖了些,沒想到這么快你就要走了。”
“我在酒樓會做些孩子喜歡的糕點和飯食 ,朱夫人有空常來,照樣是可以吃到的。”
朱夫人想了想:“那倒也是,就是沒在家里這樣方便了。”
隨后兩人又聊了幾句,謝酒兒便拿著半個月的月錢出了朱府,之前的客人點名晚上還要吃謝酒兒燒的菜,所以,謝酒兒從朱府出去后,直接就去了酒樓,一直忙到天擦黑,客人散盡,才回家。
周氏白天被二丫一通氣,本就心里不舒坦,晚上還不見閨女回來,站在門口等了許久,才看見謝酒兒慢悠悠的走進(jìn)了巷子。
“酒兒,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晚?”周氏一看到人影就迎了上去,走近才發(fā)現(xiàn),謝酒兒一臉疲憊。
“怎么了這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我就是累的,歇一會兒就好了。”
謝酒兒揉了揉眼睛,好久沒這么大的活動量了,從下午進(jìn)酒樓到回家,炒了不下三十道菜,胳膊都麻了。
“是朱員外宴請客人嗎?把你累成這樣。”周氏遞過來一杯水,一臉關(guān)切的問道。
“不是,娘,我以后不在朱府當(dāng)差了,我去縣里最大的那家酒樓了。”
說到這個,謝酒兒面上一陣狡黠,大廚一般都是男的,所以她一開始沒想過去酒樓,今天機(jī)會難得,她利用那個客人成功讓酒樓老板對她另眼相看。
“酒樓?穩(wěn)定嗎?酒樓特別忙吧!我賣包子時看見那家酒樓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挺多的,而且都是達(dá)官顯貴,這差事怕是不好干啊,你一個女娃,會不會受欺負(fù)?”
周氏一聽自家閨女進(jìn)酒樓當(dāng)大廚,先是一陣欣喜,轉(zhuǎn)念一想,又擔(dān)憂的不行。
“娘,你就放心吧!我在后廚,是見不到客人的,而且,你猜我現(xiàn)在的月錢怎么算?”說起月錢,謝酒兒咧著嘴,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樣子。
“看樣子,月錢比朱府好。”周氏看著謝酒兒一副財迷的樣子,嗔笑道。
“那可不,每個月有一兩銀子的固定月錢,除此之外,客人每點一道菜,我都能拿多拿些工錢,具體結(jié)果怎樣,等月底算工錢時就知道了。”
謝酒兒沒有細(xì)說,但她心里有數(shù),正常情況下,她至少每月可以拿三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