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讓吳桓去海岱游玩是因為想到謝酒兒以商人的身份跟當地官府租下碼頭應該是很費勁的,有了吳桓的加持,事情肯定會進展的順利上許多。
吳桓出面,他不出面,別人暫時就不會將商行跟他聯系到一塊兒,低調行事也是對商行的一種保護。
海岱風景最秀麗之地當屬蓬萊,他讓吳桓去海岱,就是為了讓吳桓主動去蓬萊,這樣謝酒兒正好可以讓他出面去談碼頭的事情。
只是如今,謝酒兒人還滯留在寧州,吳桓已經快到海岱了,還揚言晚幾天要去別的地方,這樣一來,他的計劃不就全都打亂了嗎?
蕭瑾玉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看著三封信越看越氣,真是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頓了片刻,蕭瑾玉越看穆寒的信越覺得不順眼,他在身旁跟著,還能讓謝酒兒干出那些混不吝的事,還好意思跟他告狀。
這么想著,提筆就開始寫信:朕讓你跟隨在他們身旁是解決問題的,不是打小報告的,謝酒兒胡鬧,你就由著她?你是個干什么吃的?
穆寒的信就這么被三言兩語打發了,接著又開始回吳桓的信,既然吳桓不想在海岱多逗留,那就提前把事情辦了吧!
蕭瑾玉在心中直截了當的吩咐吳桓在蓬萊以他個人的名義拿下一個碼頭,完了將契約書放到蕭瑾玉自己在蓬萊的暗樁那里。
至于謝酒兒那邊,呵!人家只是通知他將宮里的廚子送到寧州來,好像壓根就沒等著他回信,所以回還是不回呢。
皇家別院里,久臥病榻的太上皇越躺越精神,如今已經可以在花園里喂魚食,逗小鳥了。
按理來說,太上皇身體好了,那對竇氏來說也是好事情,雖然如今太上皇對竇氏的感情很是一般,甚至都不讓她近身伺候,但總歸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枕邊人,不管怎么樣,情分還是有的。
可是,竇氏往竇家送了幾分書信,一直沒有回信,一開始竇氏還擔心竇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后來讓人一打聽才知道哪里是出了問題,分明是另攀高枝,徹底放棄她這個姑母了。
日頭斜斜的掛在西邊半空,正是夏日里一天最好的時光,竇氏卻沒有心情出門透風,一個人坐在略顯黑暗壓抑的大殿里,滿臉陰郁。
身邊唯一的丫鬟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她但真是怕極了這位陰氣沉沉的廢后。
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廢后的面容都變了,面目猙獰,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尖酸刻薄之人。
她是廢后,本來身份其實沒比她高貴多少的,甚至還不如她們這些丫鬟,可她偏偏是服侍過太上皇的人。
廢后在別人面前是威風不起來了,可想要了她的命還不是易如反掌,最近竇家那邊遲遲沒有音信傳來,竇氏便將所有的怒火到撒在她身上,一個不高興就是一腳,一巴掌,時不時的在飛過來一杯滾燙的茶水,哎,命苦哦!
“你嘆什么氣,伺候我委屈你了,我耽誤你前程呢?”
寂靜的大殿里,丫鬟的一聲嘆息格外的清晰綿長,竇氏正愁沒處發火呢,一聽丫鬟唉聲嘆氣的,積壓在心底的怒氣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立馬就有了發泄口。
“沒有,奴婢只是有些困了。”
丫鬟在竇氏的河東獅吼中驚慌失措的跪在大殿上,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完了,她又完蛋了。
果然,聽到丫鬟說自己只是困了,冷哼一聲:“困了是吧,去外面跪著去吧,到有太陽的地方跪,別想偷懶,我倒要看看,你還困不困?”
“是,娘娘。”
丫鬟委屈噠噠的說完就低著頭往外走,心里也生出一股怨氣,我呸,一個廢后,你算哪門子的娘娘,如今也就只能在我們這些宮女太監面前抖抖威風。
丫鬟心里一邊咒罵著竇氏,一邊走在太陽下面曬著,一個時辰后太陽已經沒那么烈了,但她總覺得腦殼子暈乎乎的:“暈吧,暈死了才好了,反正活著也是一點盼頭都沒有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太陽下山了,丫鬟也暈過去了,被路過的太監看到后差人抬回了丫鬟的寢屋。
竇氏晚上左等右等,都不見有人給自己端飯菜過來,餓的饑腸轆轆的才想起唯一的丫鬟在罰跪,應該是在沒人記得她的飲食了。
結果竇氏從門里出來,在殿門口卻沒有見丫鬟的影子,她又往外走了一會兒,揪住路過的丫鬟宮女逐個兒的問:“杏兒去哪里了?”
丫鬟紛紛搖頭:“奴婢不知道。”
說完就跟躲瘟疫似的往前前走去,氣的竇氏一把抓住她:“你跑什么?去將杏兒給本宮找來。”
丫鬟手里端著食案,一臉為難:“對不住了娘娘,奴婢還要給太上皇傳菜呢,去的晚了菜就要涼了。”
說完,也不管竇氏什么反應,直接朝著太上皇的居所走去。
竇氏氣的胸脯一鼓一鼓的:“反了反了,本宮倒要看看,今晚這晚膳,本宮還能不能吃到嘴里了。”
說完,便跟著丫鬟一路來到了太上皇的居所,在門口被侍衛攔下:“無召不得擅闖,娘娘請回吧!”
竇氏一腳踹在侍衛的腿上:“你算個什么東西,敢這么跟我說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在本宮這里耍威風,你還不夠格。”
侍衛壓下心底的怒氣,微微彎腰:“屬下只是奉命行事,請娘娘不要為難我們。”
竇氏氣的瞪大了雙眼:“本宮為難你們?本宮現在連晚膳都吃不上了,你說本宮為難你們?
本宮就進去問問讓太上皇主持公道不行嗎?你們是不是想看著本宮被活活餓死。”
“外面鬧哄哄的干嘛呢?還讓不讓人用膳了。”
太上皇在大殿里才吃了兩口飯,就聽到外面鬧哄哄的聲音,有些煩躁的問道。
“奴才這就出去看看。”內侍說完,便急匆匆的出門,看到竇氏,態度還算恭敬:“娘娘這會兒過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