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低頭嘆了口氣:“紅葉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在男人堆里當領頭人,哪有那么容易。
老鏢頭身體不行了,每日只能讓人抬著走,紅葉支撐門面沒多久,鏢局里另一位老鏢師,也就是紅葉的堂叔就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說什么女子就應該乖乖嫁人娶妻生子,刀尖上廝殺,那是爺們兒該干的事。
這一鬧騰,很多人確實不看好紅葉,她堂叔順走了鏢局很多鏢師,不偏不倚,就在我們鏢局隔壁重新開了一家鏢局。
很多以前的老主顧聽了,也是找他們談生意,我們鏢局整整一個月一單生意都沒接到,眼看維持不下去要關門了,紅葉將老鏢頭交付給我,讓我好生照顧。
她出去一個月的時間跟人談生意,回來時拿到了兩個大單,但是鏢局的人手不夠,便親自張貼告示招人,給我們所有熱豐厚的回報,用工錢穩住了人心。
一個月后,鏢局逐漸穩兩年下來,之前她堂叔總站在門口喊罵,說誰給讓一個女人押鏢,多次影響我們的生意,后來那邊只要有人上門,紅葉就站在門口大吼他是如何背信棄義,挖兄弟墻腳,欺辱侄女,人品如何敗壞之類的,用了半年時間硬生生擠垮了隔壁的鏢局。
如今鏢局不僅生意多了,鏢師也多了,生意比老鏢頭年輕時候更好了。”
謝酒兒聽完,長嘆一口氣:“紅葉這一年多真是受苦了,不過她也算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在整個行業內徹底揚名了,要手段有手段,要能力有能力,女人當家又如何。
日后,你們鏢局再無人敢欺,過去的都過去了,好日子都在后面。”
田青點頭:“借東家吉言。”
謝酒兒繼續自己的事情:“朝陽商行日后有大量的貨物要運往全國各地,我人手有限,需要與鏢局合作。
但是你們一家應該是不夠的,所以,我還會找其他鏢局,你將我的話帶給紅葉,至于費用,就按市場價走。”
田青很高興,有了朝陽商行,鏢局也算是有了穩定的生意,自然是頂好的,相信紅葉也不會拒絕到手的生意:“好,多謝東家抬愛,我們鏢局押鏢至今,從未出錯過,人在貨在,請東家放心。”
謝酒兒頜首:“天色不早了,田鏢師早日休息。”
田青走后,屋子里無恙和謝酒兒、蕭瑾玉三人大眼瞪小眼,謝酒兒率先開口:“娘和家里都還好吧!每次家書都說好,我就是擔心她報喜不報憂。”
無恙搖頭:“家中無事,娘每天忙忙碌碌挺高興的,姐姐來京城就碰到蕭大哥呢?”
謝酒兒有些不自在的低了低頭:“哦,是啊,準備開展米線作坊的時候碰到的,說來也巧。”
謝無恙意味深長的看著二人:“是挺巧的,天色這么晚了,蕭大哥怎么還不回自己家?”
謝酒兒聽完抿著嘴笑,也不多做解釋,蕭瑾玉半晌來了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別管。”
無恙立馬挺直了脊梁:“我長大了,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蕭瑾玉冷哼一聲:“不是小孩子,那怎么不出去自立門戶,住姐姐家算什么本事?可會吟詩作詞,可懂治國之策?”
無恙被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懵懵的:“啊?吟詩作詞就算了,我還要懂治國之策?”
蕭瑾玉扯了扯嘴角:“什么都不會,還問東問西管大人的事情,先自立,然后再說別人。”
無恙有些繃不住了:“ 我說錯話了嗎?我就是看著天色晚了,好心提醒蕭大哥今早回家而已,蕭大哥怎么說話這么沖,你在謝家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蕭瑾玉看了眼旁邊極度不自在的謝酒兒:“蕭大哥是你叫的嗎?叫姐夫。”
心里的不安被證實的結果當然是更加不安了:“啊?姐夫?”
謝酒兒聽著苗頭不對,趕快閃人:“我有些累了,你們聊,我去休息了,今天甜品鋪子開業,下午又忙于政務,我實在累的不行了。”
無恙看著自家姐姐腳步有些凌亂的走了出去,看著不像是累壞了,倒像是做賊心虛。
謝酒兒走后,無恙盯著蕭瑾玉,想起剛才那句姐夫,目光就不那么友善了:“蕭大哥為什么讓我叫你姐夫,我只有一個姐姐,我家不曾收到媒人說親,不曾有人上門求娶,我姐依舊是閨閣女子,我沒有姐夫。”
蕭瑾玉想了想,這么做確實不對,可是謝酒兒又不愿意公開關系,因為一旦公開關系,她可以是妃嬪,可以是皇后,但絕對不能是一國尚書。
朝陽商行也正是需要她引領,進一步強大的時候,將謝酒兒鎖在后宅不管對謝酒兒來說,還是對朝廷來說,都不是好事情。
只是,他們倆能接受的方式不代表無恙和周氏能接受,無恙看蕭瑾玉目光幽深,繼續催問:“請蕭大哥直言相告,你是不是跟我姐住在一起?”
蕭瑾玉點頭:“是。”
謝無恙騰的一下起身:“不行,我不允許你這么作賤我姐姐,如果不能堂堂正正的迎娶,就請離她遠一點,你們倆沒有任何關系。”
蕭瑾玉揉了揉眉心:“不是我不愿意,是你姐不愿意。”
謝無恙一聽,一副被我發現了的表情:“所以,你家中有妻子,你拿我姐當外室養?”
蕭瑾玉聽他猜的越來越難聽急忙打斷他:“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胡說八道些什么呢?外室?你姐心高氣傲,那是愿意給別人當外室的人嗎?”
不是外室還好,事情總算有轉圜的余地:“那你們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成親嗎?你這樣做置我姐于何地?
哪個姑娘不想要一場光明正大的婚禮,這難道不是做丈夫的必須要做的事情嗎?”
蕭瑾玉有生以來頭一次心虛:“行,我定許酒兒正妻之位,十里紅妝,你好好做做你姐的思想工作,只要她點頭,我立馬大辦親事,該有的禮儀一樣不會少,行嗎?”
無恙傲嬌的抬起下巴:“這還差不多,今日天色太晚,我明日就與我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