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兒冷笑一聲:“我這人做事,只管我自己愿不愿意,至于別人開不開心,那不是我該考慮的,外面太黑了,小六子,掌燈,送張老板一程。”
張老板見謝酒兒話說得這么決絕,當(dāng)場就拂袖而去,小六子送張老板出去后,謝酒兒懶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完了,出師不利啊,第一單生意,就這么黃了。”
這時,躲在門簾后面的三個生瓜蛋子才慢悠悠的探出腦袋,無恙不解的上前:“姐,剛才他說的,我們?nèi)绻还?yīng)米線,生意比現(xiàn)在還好,是不是真的?”
謝酒兒點頭:“是真的啊!”
“啊?那謝家姐姐,你為何還要將他拒之門外?”
后面的鄭清和張生直接傻眼了,這是嫌錢多的節(jié)奏嗎?
一屋子的人,除了周氏,其他人都一臉困惑,謝酒兒扶了扶額頭:“你看他那個囂張樣子,生意沒談攏,就一副尖酸刻薄樣,我們不經(jīng)營飯莊,只做米線,估計也不好做,如今還開著飯莊,他就敢明目張膽的索要咱店里的配方,以后給他供貨,指不定怎么拿捏咱們呢,這樣的大生意,不要也罷。”
鄭清若有所思:“我雖不懂別的,但對著開飯莊的人要人家的飯菜配方,確實非君子所為。”
無恙點點頭:“要不我姐咋這么厲害呢,一點都沒給他慣毛病。”
謝酒兒見他跟小六子一樣,越發(fā)愛拍馬屁,忍不住在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不管干什么,都不能讓對方把你拿捏住了,一旦你的命門掌控在了別人的手里,那接下來你拼盡全力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給他人做嫁衣,這個張老板,對咱家的米線過于熱衷,問了很多問題,他從一開始就沒按好心,我看到來人是他的時候,心里隱約就感覺這生意成不了。”
“啊?那謝家姐姐你剛不是對他很熱情嗎?”張生大大咧咧的說完,鄭清遞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話那么多干啥。
“他打著上門談生意的幌子,要配方,我若是一開始就冷了人,豈不是留人話柄,讓他處處抹黑我,我們要做成米線生意,就不能給其他商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如今,是他無理在先,即便他出言詆毀,我也是可以解釋的清楚的。”
謝酒兒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個書生,要多嫌棄有多嫌棄,開始趕人:“天這么黑了,你們是不是該回書院就寢了?”
無恙耷拉著腦袋,確實該走。
“大楊哥,他們?nèi)齻€還小,我不放心,一會兒小六子回來了,辛苦你和小六子送他們進書院。”這會兒大家手頭的活都干完了,全都坐下來休息了,謝酒兒便想著先把三人送走。
“嗯,姑娘放心,我一定看著他們進了門再回來。”大揚坐在不遠處,表情十分嚴肅,無言從進屋到現(xiàn)在,和大楊說的話最少,因為他總覺得大楊兇巴巴的不好打交道。
過了會兒,小六子回來后,幾人立刻就出門了,屋里少了五個人,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歸置好東西,周氏回后院睡了,謝酒兒也回了屋子,蘇蘇就在前面鋪子里,等大楊他們回來了關(guān)門。
躺在床榻上,想起糧隊明日要來給西林縣的酒樓帶米線,謝酒兒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個兒搬家的時候,忘了通知西林縣的縣衙,這會兒她再也收不到蕭瑾玉的信件了,她的信也遞不到蕭瑾玉手里了。
哎,真是撿了芝麻,丟了好大一個西瓜,好粗的一條腿讓她給丟西林縣了,寧州地方大,做生意水也深,她總覺得這個張老板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打一開始,他就沒想著掩飾自己的目的,可能看她是個女流之輩,完全沒將自己放在眼中,以后還是小心為妙。
京都
薛靈兒收到副將的信件時,差點沒給氣死,什么叫搬家了,找不見人了:“廢物,都是廢物,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還不如死在山匪手里,一了百了。”
旁白的丫鬟露兒動了動嘴皮子,終是什么話都沒說,以前,小姐雖然心思深沉,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可是自從當(dāng)今圣上登基后,小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敏感多疑,性情暴怒,喜怒無常。
什么叫希望副將死在匪寇手上啊,副將死了,那薛老將軍他還能好嗎?
若換做以前,作為一個本本分分的丫鬟,露兒必定會提醒自家小姐,只是現(xiàn)在,她再也不敢多嘴了,前幾日說錯話,被罰跪了整整一下午,膝蓋到現(xiàn)在還疼的不行。
“不行,我一定要找人殺了她,她藏得深,只能說明她老奸巨猾,不好對付,這樣的人不趁早除掉,他日,一定會成為我的心腹大患。”
薛靈兒說著,就從床榻上面的格子里取出自己的小匣子,里面整整齊齊放著厚厚的一沓子銀票,這全都是她的私房錢,動用私房錢去請殺手,只要薛府明面的賬目沒有問題,就算以后皇帝查起來,也查不到她的頭上。
露兒看的心驚膽戰(zhàn)的,薛靈兒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看露兒跟個木頭一樣,一聲不吭,只覺得沒趣:“行了,下去,榆木腦袋,真把你給寵壞了,關(guān)鍵時刻一點用處都沒有。”
御書房里,蕭瑾玉看著被退回來的信件,陷入了沉思,旁邊的吳桓一臉壞笑:“哎呀,真是活久見,頭一次見到皇帝的信被人給退回來,哈哈哈。”
蕭瑾玉氣的一本奏折仍他胸前:“你很閑?成天膩味在御書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朕的貼身太監(jiān)呢?”
不待吳桓說話,安安靜靜待在角落里充當(dāng)背景板的掌事太監(jiān)馮良一聽這話急眼了,也就顧不上什么尊卑禮儀了,哐當(dāng)一聲就跪在了蕭瑾玉的書桌前:“陛下是不想讓奴才在跟前伺候了嗎?求陛下開恩呢,國公爺,你好好的國公爺不當(dāng),干嘛要跟我一個五根不全的人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