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依依被這突如其來的亡命沖擊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想要施展“柳絮隨風(fēng)”向后飄飛,但剛才全力施展“萬絲歸宗”和射出毒針,靈力正處于轉(zhuǎn)換間隙,身法慢了半拍!
就是這半拍!
林岳的拳頭,帶著死亡的陰影,在她驚恐放大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生死一線!
柳依依再也顧不得保留,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尖叫一聲,藏在袖中的左手猛地抬起,食指和中指間,赫然還夾著另外兩枚閃爍著幽藍(lán)寒芒的“幽影針”!
她不是只發(fā)了一枚,而是三枚連珠,另外兩枚一直扣在指間,作為最后的底牌!
“去死吧!”
柳依依不再瞄準(zhǔn)什么要害,只想逼退這亡命之徒,手腕一抖,兩枚幽藍(lán)毒針化作兩道奪命寒星,一上一下,直射林岳的面門和心口。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突然的爆發(fā),幾乎避無可避!
然而——
就在那兩枚毒針離手的瞬間,一道微不可查的幽藍(lán)寒芒,比柳依依射出的毒針更快、更刁鉆、更詭異!
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從翻滾的煙塵邊緣射出!
沿著一條不可思議的折線軌跡,精準(zhǔn)無比地射向了柳依依因抬手發(fā)射毒針而微微敞開的左胸心口要害。
這道寒芒,正是她之前射入煙塵,被林岳“鐵襠功”反彈,卻因煙塵遮蔽而失去蹤跡的第一枚“幽影針”。
它被反彈后并未落地,在煙塵中盤旋蓄勢,等待著這致命的一刻!
噗嗤!噗嗤!
兩聲輕響幾乎同時響起。
第一聲,是柳依依射向林岳的兩枚毒針,被林岳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猛地偏頭扭身,險之又險地擦著臉頰和肋下飛過,帶起兩道血痕,劇毒的麻痹感瞬間傳來。
第二聲,則是那道從煙塵死角射出的第一枚毒針,精準(zhǔn)無比地扎進(jìn)了柳依依左胸心口偏上一點(diǎn)的位置,針身幾乎完全沒入。
“呃…”
柳依依渾身猛地一僵,她緩緩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那一點(diǎn)迅速暈開的藍(lán)芒,如同千萬毒蟻啃噬神經(jīng)的恐怖麻痹…
“不…不可能…”
她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嘴唇翕動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強(qiáng)烈的眩暈如同漆黑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的意識。
下一秒。
“噗通!”
柳依依那窈窕的身軀軟軟地地向前撲倒在地,激起一片塵土。
她雙眼圓睜,空洞地望著擂臺頂棚,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蒙上一層死寂的青灰色,徹底失去了聲息。
而林岳,則踉蹌著站穩(wěn)身形,他抹去臉頰被毒針劃破滲出的黑血,低頭看著撲街的柳依依,又看了看自己心口肋下被劃破的衣衫和滲血的傷口,臉上滿是心有余悸的后怕。
“我…我差點(diǎn)就死了…”
林岳聲音嘶啞,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指著柳依依,一臉無辜地說道:“她…她怎么…自己扎自己?還…還扎得那么準(zhǔn)?”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擂臺上,柳依依撲倒,胸口插著自己的毒針。
林岳站立,險死還生,一臉“無辜”加“懵逼”。
孫長老的身影瞬移般出現(xiàn)在柳依依身邊,手指在她頸脈一探,臉色瞬間變得極其凝重,他立刻出手封住柳依依心脈,拔除毒針,喂下一顆解毒靈丹。
“幽影針…三針連發(fā)…好狠辣的丫頭!”
孫長老眼中寒光一閃,語氣冰冷。
他站起身,看向林岳,那眼神仿佛要將他從里到外徹底洞穿。
“林岳!剛才那最后一針是怎么回事?”
林岳單膝跪地,劇烈地喘息著,臉頰和肋下被“幽影針”擦破的傷口正滲出帶著詭異藍(lán)芒的黑血,強(qiáng)烈的麻痹感順著傷口蔓延。
他臉上混雜著“心有余悸”、“劫后余生”和“茫然不解”,眼神“無辜”地看向?qū)O長老。
“長…長老明鑒!弟子…弟子真不知道啊?那針…那針不是柳師姐自己射出來的嗎?弟子剛才只顧著躲那氣勁大蟒和后面兩針…差點(diǎn)就…就死了…”
他一邊說,一邊還“虛弱”地咳嗽兩聲,嘴角又溢出一絲黑血,配合著慘白的臉色和襤褸的衣衫,賣相凄慘無比。
孫長老目光如炬,在林岳臉上反復(fù)審視,似乎想穿透那層“無辜”的偽裝,直達(dá)靈魂深處。
剛才那最后一針的軌跡太詭異了,如同被無形的手操控,從煙塵死角射出,精準(zhǔn)得令人發(fā)指!
這絕不是巧合!
但他探查林岳體內(nèi),只有煉體六層的氣血之力在翻騰,混雜著幽影針的劇毒和硬撼“萬絲歸宗”的內(nèi)傷,靈力波動微弱雜亂,根本不像能操控如此精妙反擊的樣子。
難道…真是柳依依自己操作失誤,被反彈的氣勁或碎石改變了毒針軌跡?
亦或是她手中那三枚毒針本身有什么古怪?
看著地上臉色死灰的柳依依,孫長老眉頭緊鎖。
這丫頭心性狠辣,竟敢在宗門小比上動用淬毒暗器,還是三針連發(fā),意圖明顯是廢人修為甚至取人性命!
這已嚴(yán)重觸犯門規(guī),相比之下,林岳雖然手段詭異下作,但至少明面上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哼!”
孫長老重重哼了一聲,壓下心頭的疑慮和怒火。
“柳依依違規(guī)使用劇毒暗器,反噬己身,取消小比資格,立刻抬下去,全力救治!”
他大手一揮,早有準(zhǔn)備的外門執(zhí)事立刻沖上擂臺,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的柳依依抬走,孫長老冷冷地瞥了林岳一眼。
“你也下去療傷,待傷愈后,自去執(zhí)法堂說明情況,若有隱瞞…哼!”
“是…謝長老…”
林岳如蒙大赦,掙扎著想要站起,卻因?yàn)椤皞麆葸^重”和“毒發(fā)”,身體晃了晃,又“虛弱”地半跪下去,被兩名執(zhí)事弟子“攙扶”著拖下了擂臺。
直到遠(yuǎn)離了孫長老那如芒在背的審視目光,林岳才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悄悄松了口氣,后背卻已被冷汗浸透。
“媽的,差點(diǎn)玩脫了,孫老頭果然不好糊弄?!?/p>
剛才那反彈毒針的騷操作,是他靈光一閃,結(jié)合了《鐵襠功》構(gòu)筑的堅(jiān)韌氣血屏障的反彈特性,以及“悶香磚”砸地制造煙塵混亂的時機(jī),冒險一試,但風(fēng)險也極大,一旦被看穿,后果不堪設(shè)想。
“鐵襠功…這次是真立大功了!”
林岳感受著下腹丹田之下那片區(qū)域,剛才硬撼“萬絲歸宗”余波和全力爆發(fā)時,這片“鐵襠”氣血屏障如同堅(jiān)韌的緩沖墊,為他化解了大部分沖擊力,否則內(nèi)傷絕對更重。
雖然腫脹感和膨脹感依舊存在,但此刻卻帶來一種異樣的安全感。
外門醫(yī)館,柳依依被安置在一間單獨(dú)的上房內(nèi),由經(jīng)驗(yàn)豐富的醫(yī)師和孫長老親自出手救治。
幽影針劇毒霸道,雖未直接命中心臟,但也侵入了心脈,情況一度十分危急。
耗費(fèi)了數(shù)枚珍貴的解毒靈丹和孫長老精純的靈力疏導(dǎo),才勉強(qiáng)將毒性拔除,保住了性命,但元?dú)獯髠?,修為也跌落到了煉體五層,沒有數(shù)月休養(yǎng)難以恢復(fù)。
柳依依悠悠轉(zhuǎn)醒時,已是深夜。
“依依!你醒了?”
柳依依轉(zhuǎn)動干澀的眼珠,看到了床邊一臉關(guān)切的趙師姐,還有面色凝重的孫長老。
“我…我沒死?”
“傻丫頭,說什么胡話!”趙師姐心疼地握住她冰涼的手,說道:“是孫長老親自出手,才把你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的,你嚇?biāo)牢覀兞?!?/p>
孫長老微微頷首,沉聲道:“性命無虞,但根基受損,需好生靜養(yǎng)。柳依依,你可知錯?”
柳依依身體一顫,昏迷前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腦海。
林岳那張猙獰兇狠撲來的臉,自己射出的毒針,還有那一道從煙塵中詭異折返,精準(zhǔn)射入自己心口的幽藍(lán)寒芒!
“針…那針…它自己飛回來了…它…它要?dú)⑽摇?/p>
“胡言亂語!毒針離手,豈會自行折返?分明是你心神失守,操作失誤,被自己靈力反噬所致,或是那林岳用了什么不為人知的邪門手段反彈。你動用‘幽影針’這等陰毒暗器,本就罪責(zé)難逃!此刻還要推脫?”
孫長老的呵斥如同當(dāng)頭棒喝,將柳依依從瀕死的恐懼幻象中驚醒。
她看著孫長老嚴(yán)厲的眼神和趙師姐擔(dān)憂的神情,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頭,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不…不是的,長老,那林岳…他…他太邪門了,他…他褲襠,不…他下盤…”
她想解釋林岳那詭異的防御和反彈,但“褲襠”二字實(shí)在難以啟齒,憋得滿臉通紅。
“夠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安心養(yǎng)傷!傷愈后自去執(zhí)法堂領(lǐng)罰!記住這次教訓(xùn)!修士之道,首重心性!心思歹毒,終遭反噬!”
說罷,拂袖而去。
孫長老的話,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柳依依混亂的腦海。
“心思歹毒,終遭反噬”
“操作失誤,被自己靈力反噬”
難道真是我錯了?
是我自己心神失守,害了自己?
不…不對!
那最后一針的軌跡,太詭異了,絕不可能是失誤!
可是孫長老都這么說了…他可是筑基期大能…
兩種念頭在柳依依腦中瘋狂撕扯,讓她頭痛欲裂,她痛苦地閉上眼,眼前卻不受控制地反復(fù)回放著那噩夢般的瞬間:
林岳如同魔神般沖破煙塵撲來的身影,那兇狠決絕的眼神,還有…那仿佛能反彈一切,堅(jiān)不可摧的下盤…
恐懼!
深入骨髓的恐懼!
但在這極致的恐懼深處,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扭曲的念頭,悄然滋生…
接下來的幾天,林岳的名字和“鐵襠傳人”的稱號,如同瘟疫般席卷了整個青云宗外門和雜役峰。
“聽說了嗎?七號擂!林舔狗…不,林師兄!硬是用…呃…那個部位…把柳師姐的毒針給彈回去了!”
“何止彈回去!是精準(zhǔn)反彈!直插心口!柳師姐差點(diǎn)當(dāng)場香消玉殞!”
“鐵襠功!絕對是傳說中的鐵襠功!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艘磺邢氯饭簦 ?/p>
“嘶…恐怖如斯!以后誰還敢跟林師兄動手?不怕被彈死嗎?”
“難怪他專攻下三路…原來他自己就是銅墻鐵壁!這功法…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啊!”
流言越傳越離譜。
林岳的形象,從一個靠板磚毒霧陰人的猥瑣舔狗,一躍升級成了修煉了上古奇功“鐵襠功”,肉身某處堅(jiān)不可摧,自帶反彈光環(huán)的“兇人”,威懾力直線飆升!
所過之處,男弟子下意識夾緊雙腿,女弟子則眼神復(fù)雜,好奇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探究?
林岳對外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置若罔聞,他窩在雜役峰通鋪養(yǎng)傷,一邊默默運(yùn)轉(zhuǎn)《引氣訣》殘篇和《鐵襠功》穩(wěn)固境界,一邊琢磨著下一步計(jì)劃。
舔狗點(diǎn)只剩5點(diǎn),商城遙遙無期,小比因柳依依重傷暫停,復(fù)賽日期未定,劉執(zhí)事和李三通那邊暫時沒動靜,但暗流涌動。
這天傍晚,林岳感覺體內(nèi)幽影針的余毒清除得差不多了,便溜達(dá)到雜役峰后山一處僻靜的小瀑布旁透氣,夕陽余暉灑在飛濺的水花上,折射出七彩光暈。
他盤膝坐在一塊青石上,嘗試著更深入地感應(yīng)天地靈氣,淡青色的木屬性光點(diǎn)依舊頑皮,但或許是修為提升,或許是《引氣訣》殘篇帶來的微弱引導(dǎo),他感覺捕捉起來似乎順暢了那么一絲絲?
幾粒淡青色的光點(diǎn)終于不再滑走,慢悠悠地從他頭頂“神庭”穴鉆入。
“有門!”
林岳心中一喜,正欲再接再厲。
突然!
“誰?”
林岳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警惕地看向側(cè)后方一片茂密的灌木叢。
那里有人,而且…氣息有點(diǎn)熟悉?
灌木叢一陣窸窣晃動。
一個穿著水綠色衣裙,臉色依舊帶著病態(tài)蒼白的窈窕身影,如同受驚的小鹿般,怯生生地走了出來。
是柳依依!
她似乎精心打扮過,蒼白的臉上略施薄粉,遮掩了幾分病容,水綠色的羅裙也換了一身更素雅的,襯得她楚楚可憐。
“林…林師兄…”
柳依依的聲音細(xì)若蚊吶,帶著明顯的顫抖和緊張,雙手局促不安地絞著衣角,完全沒有了往日外門驕女的清冷高傲。
她看著林岳,眼神躲閃,卻又忍不住偷偷瞄向他的下盤,臉頰飛起兩抹不正常的紅暈。
林岳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心中警鈴大作!
這女人想干嘛?
傷沒好利索就跑來找茬?
還是孫長老派來試探的?
他不動聲色地將手按在懷里的“悶香磚”上,臉上卻迅速切換回那副“人畜無害”的慫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