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個吃飯的手勢,儼然一副魏婷不出來,他就不走的架勢,魏婷只能穿好外套,跟著他走。
坐落在里茨雪山之巔的餐廳,木質的百葉窗外,是終年不化的冰川,室內卻溫暖如春,大廳中央的每個餐位都做了隔斷,服務生接過倆人的外套,引導他們往餐位走。
突然,關嘉星停下腳步。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魏婷看見了斐文頃和冷玉。
“好巧,文頃哥,這是在約會嗎?”關嘉星挑起眉毛,冷淡的目光像看陌生人一樣的掠過冷玉,讓本來想站起身打招呼的她定在了椅子上。
斐文頃未置可否。桌上只有餐具,還未上菜,他腕骨抵著桌沿,手指輕點了下杯壁,“要坐下一起用餐嗎?”
關嘉星搖頭。作為朋友,他沒聽說過斐文頃有過桃色傳聞。倒不是因為他有多高尚,而是女人和男人在斐文頃眼里,都不及利益的價碼。跟冷玉吃飯,關嘉星更相信他是為了算計,還是互相都不打擾吧。
關嘉星修長的身影漸漸遠去,修長、挺拔,卻又美得讓她屏息。冷玉收回目光,才發現斐文頃正勾唇微笑看著自己,她淡定起身,“我去下衛生間。”
魏婷剛從衛生間出來,看見冷玉站在化妝室的鏡子前正在補妝,兩人的視線在鏡中撞了個正著。
想起冷玉之前對她釋放的善意,魏婷友好地對她笑了一下,擰開水龍頭。
冷玉合上口紅管,就這么倚靠在盥洗臺和她交談,“你現在和關嘉星還蠻熟的?”她開門見山,“能不能幫我個忙,我想追他。”
高端的餐廳就連洗手水都是溫熱的,一瞬間安靜得只有“嘩啦啦”的流水聲,魏婷頓在哪里,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為什么會找上她?因為她最近與關嘉星關系最好,找她很合情合理。
冷玉還以為魏婷誤會了自己與斐文頃的關系,主動解釋道,“我和斐文頃就是吃個飯,為了應付家里。”
不是什么不能說的秘密,又有事想請魏婷幫忙,冷玉還傾訴了自己的煩心事,“你知道我家里是做什么的吧?”都說官商結合更好,但是能走到他們這般權力中心的,錢也不重要了。
“我媽媽想讓我嫁進斐家,是斐文頃、斐溫綸都成,但我都不喜歡他們。”作為白富美,冷玉從小就知道愛慕自己的男人會是什么表現,也知道這兩兄弟都不喜歡她。那正好,她可以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人。
“他媽媽倒是很滿意我,但我不點頭,總不能逼我穿婚紗,所以魏婷,我想讓你幫我問問關嘉星,他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作為謝禮,我給你買十個包包好不好?”冷玉不喜歡開空頭支票,她一摸身上上下, 也沒帶什么能送的東西,直接把手腕上才買的新款蝴蝶鉆石手鏈褪下要遞給魏婷,“這個就當定金,你先拿著。”
“抱歉,我幫不了你......”沒有什么比這更尷尬的事情了,魏婷根本不敢接,趕緊繞過她,飛快地溜了出去。
坐在餐位上等著魏婷回來的關嘉星收到一條訊息,是同一個餐廳的斐文頃發的。他點開,上面方正黑體的系統字跡,配上斐文頃的口吻顯得規訓壓迫。
【收斂點,不要與唐家搞得太難看,一個女人而已。】斐溫綸早和他說過,關嘉星想爭奪唐天勤的女友,斐文頃從來也只是靜觀其變,沒想干涉。感情是沖動刺激,但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根基,為一個女人翻臉,那是只有蠢人才做的蠢事。
他昨晚才知道,關嘉星把唐天勤給逼出了國。這樣的行為,無疑會打破家族們之間的支撐與制約,關家與唐家掌握的資源、人脈、和勢力都會失控,連帶著影響到他。
斐文頃才下了針對關嘉星與魏婷之間的緋聞控制的命令,就抓取了幾十個的熱門帖子。
關嘉星看著這行字,眼瞼半掩:【我心里有數,魏婷她也身不由己,你別插手。】同處一個階級,他知道斐文頃跟他一樣有著矜貴傲慢的本性,怕他對魏婷不利,關嘉星回應后,想著還是得把魏婷看得更緊點。
隨后斐文頃的一句話讓他怒火中燒【非獨占性傾慕的關系也很常見,皆大歡喜。】
【你的婚戀觀不正常。】魏婷的身影出現,關嘉星收起手機,定定地追隨著她。他就是在魏婷心里生病的時候,趁人之危了又如何?真做守禮的人,那他只能孤獨終老了。
看著關嘉星最后的消息,斐文頃唇邊溢出一絲冷淡的笑容,帶著諷意。
“在笑什么?”冷玉在他面前坐下,好奇地問。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斐文頃這種表情,疏淡輕誚。
“沒什么,看見一個笑話。”
回到別墅,斐文頃就接到了母親打來的視頻電話。
鏡頭里的她比電視上要顯得更嚴肅冷硬,“唐家這潭水,是被誰給攪渾了,還是他們自導了一出大戲,你說說看。”
斐文頃與母親的關系更像上下級,信息共享深度十分有限,所以斐文頃聲音冷淡,“基于現有信息,我更傾向于是天穹量子科技集團做的,唐家人出國后,一位退休的榮譽院士在他們公司擔任量子計算機的專項顧問。”
關嘉星甚至算準了他會隔岸觀火,令斐文頃覺得膈應,又覺得這才是他的“朋友”。唐天勤還是太幼稚了。
江畢瑤:“有消息了主動打給我,要做一個知禮、懂事的人,不要學你父親。”
“我會的。”
“冷玉的身份配你是低了點,但不要怠慢。”曾經也是一樣出身的江畢瑤話語盡顯挑剔,“走這條路,你必須得結婚,冷家的助力是最大的。”
在江畢瑤眼中,婚姻是交易的形式之一,子女是流動性資產。完美繼承了她的冷血與心機的斐文頃笑著應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