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拐角處走出個高挑身影——斐文頃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服,紐扣扣到最上,脖頸處露出一線冷白肌膚,在水晶燈下白的晃眼。
“好巧。”
他目光像帶著溫度,從魏婷的肩頸緩緩滑落,連衣裙收束的腰線,最終落在她纖細的腳踝上。
明明什么都沒做,魏婷卻仿佛被他舔舐了一遍,下意識收攏住了掌心。
魏婷對他點了下頭,正要與他擦肩而過,斐文頃卻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
魏婷條件反射揚起另一只手,就要朝他臉上扇去,卻在即將觸碰到他臉上皮膚的剎那頓住。
斐文頃的眼神太危險了。
緊盯著她,像野獸鎖住了獵物,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性,魏婷很懷疑自己一巴掌下去,他下一秒就會順勢舔過她的掌心。
魏婷的手就這么僵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斐文頃從頭到尾就沒動過,濃密的眼睫都沒顫一下,聞著她指尖幽微香氣,他反而偏頭,將臉頰往她掌心湊近幾分。
“怎么不打了?”
他嗓音低啞,呼吸有意拂過她繃緊的指尖:“這兒只有我們,我不會躲。”
變態。
魏婷耳根瞬間燒了起來,飛快地把手縮了回來。
“我有事呢,你放開我。”
斐文頃喉間溢出一聲低笑,帶著難得的慵懶:“她們打架呢,你是要去加油助威,還是參戰啊?”
“打架?”
魏婷愣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從拐角處探出半個腦袋。
剛才那幫女生正圍著符思敏撕扯推搡,現場混亂不堪。
她不由看呆了,一股溫熱的氣息貼近她耳后。
“好看嗎?”
魏婷只顧盯著前方,幾縷發絲從肩頭滑落,后頸的雪白格外惹眼。
幾枚暗紅的吻痕,赫然顯現在斐文頃眼前。
他目光驟然一沉,原本清潤的眉眼瞬間覆上一層晦暗。
關嘉星到底憑什么?一副好看的皮囊?他斐文頃并不輸于他的。還是他那莽撞像小孩一樣的言行?
為首的女生扯住符思敏的頭發:“蒼蠅還不盯無縫的蛋呢,收拾完你,我們再去收拾程豪。”
符思敏猛地甩頭,掙脫了她的手:“滾開!”
旁邊的一個跟班從側面推了她一把:“還嘴硬?聽說你最近一直在餐廳里做兼職,難怪一身的窮酸味!”
幾個女生一擁而上,符思敏混亂中抓住了看起來戰斗能力最弱的珍珍,珍珍立刻尖叫出聲。
“別打了,別打了!”
在珍珍的叫喊下,那些女生停了手,扶著珍珍,離開了這里,臨走前還不忘丟下一句:“這事沒完!”
魏婷正想縮回身子,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端傳來。
一個男人停在了符思敏面前。
以魏婷的角度,只能看見男人修長的背影,純白的白色毛衣,一絲不茍的后腦勺。
“需要幫忙嗎?”
男人語速偏慢,帶著微微的沙啞,十分好聽。
符思敏猛地抬頭,才發現來人竟是楊以崇。
“不用了。”符思敏眸光閃了閃,試圖撐著墻站起來。
楊以崇怎么在這里?他聽見了嗎?不,他沒聽到,不然楊以崇怎么會幫她?
想到魏婷那副怯弱的模樣,符思敏腿軟又跌坐回了地板上。
楊以崇低頭看著她,沒有好奇,沒有**,只有一種機械般的審視,像是在評估一件待檢的貨物。
“擦掉。”
他從兜里掏出一包未拆封的紙巾,冷淡的目光在她嘴角的血痕上停留。
他目光不帶**,符思敏卻紅了臉。
長期待在實驗室里的楊以崇膚色近乎透明,血管在冷白薄皮下泛著淡青,顴骨與下頜的線條精致完美,虹膜是罕見的灰色,因為太沉顯得陰暗,即使是關心的模樣,也帶著七分審視。
是一張介于天使與惡魔之間的臉。
“謝謝你。”
符思敏接了過來,裝作不清楚臉上的血污位置,胡亂擦拭。
這就是免疫系統無記錄病原體感染的宿體?
楊以崇眼睫下垂,多了絲倦怠。
他已經三天沒合眼睡覺了,而眼前的宿體還很磨蹭,連自身上的傷口都找不到。
“我帶你去消毒。”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
魏婷站直身子,腦子還在消化看見的場景,一扭頭嘴唇猝不及防擦過一處溫軟。
“你....你怎么靠得那么近?!”
魏婷后退一步,差點撞到墻上,聲音又氣又惱。
斐文頃顯然也愣住了,狹長的眸子微微睜大,下一秒,笑意在如漣漪般在眼底漾開。
“明明是你突然轉身的。”他嗓音帶著絲愉悅,“不過我不介意。”
魏婷:“......哼,臉皮厚。”
她轉身欲走,下一秒被一股力道拽回。
斐文頃的指節陷入她腰后的刺繡系帶上,像是捕獲了只欲飛的蝶。
“關嘉星就是這么對你的嗎?”
灼熱的掌心貼著她脊背上的嫣紅痕跡,嗓音十分危險:“都弄得皮下微血管爆裂了,小可憐。”
魏婷掙扎了下,察覺腰間的系帶稍松,想到自己出門前系的是蝴蝶結,一拉就散,不敢再動了。
她嘴上還不服氣:“什么血管爆裂,就是吻痕而已。”
走廊壁燈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墻上,斐文頃的影子將她的吞噬。
“很苦惱吧?關嘉星就是個混蛋。”
身上的痕跡都這么多,斐文頃不用摸,都知道小魏婷是月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