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一只手掌扣住她的后頸,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耳后的肌膚,力道很輕,卻讓敏感的她連呼吸都在發顫。
還不躲嗎?這就是兩情相悅的感覺?
真可愛。
魏婷睫毛輕顫的模樣,是因為他。泛紅的耳尖,也是因為他。
喜悅太過滿漲,讓他胸腔開始疼痛。
可斐文頃沒有感到滿足,獨占的念頭瘋長。
他要做魏婷的丈夫,要么同衾而眠,要么共冢而葬。
即使哪天魏婷不再愛他,他也要將她囚在身旁,做一對不死不休的怨侶。
“可以嗎?”
魏婷不知道斐文頃心中翻涌著這些念頭,陰影遮下,他的鼻尖幾乎貼著她的,呼吸交纏。
都這樣了,還要問嗎?
“不可以!”
魏婷鼓著臉頰,嘴唇還沒完全合上,就被斐文頃趁機吻住。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沉木香混著口腔中的薄荷味,幾乎要把她溺斃。
就那晚才接過吻,斐文頃就已經知道如何瓦解她的防線。
自下而上,將本就扣得不嚴實的衣襟推開。
“還是一樣的喜歡我的觸碰啊.......”
斐文頃齒尖輕輕陷在她的頸側,感受著她血管的跳動,終于沒再克制自己,連撮帶熙,眼尾都胭上紅色。
魏婷來不及思考他突然的粗魯,身子就不受控制地顫動,更加感受到空虛。
但不行,不能這么輕易地。
魏婷身子乏著力,手卻堅定地推阻著他。
“為什么?你哪里我沒看過碰過?”
斐文頃抬起頭,眉眼還沾著**,高挺的鼻尖抵著她的。
“不行,不行.......”
魏婷想要按住他作亂的手,卻難抑地深吸口氣。
“抖得這么厲害,是我哪里沒服侍好你?”
他修長的指尖陷入她腰窩里,緊緊相貼,不讓她反悔。
耳邊震耳欲聾的心跳聲,讓魏婷分不清是誰的,她再一次推他,慌亂間隨口找了個借口:“關嘉星會回來的......”
“他不會回來的。”
斐文頃低笑,唇與她沒有距離:“他現在在和家人團聚,分不出心來。”
“你也要像他那樣,根本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嗎?”
魏婷正視著他灼熱的視線,手指卻收緊,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提醒著自己。
她想要斐文頃的體貼,卻不想給他承諾。
甜棗的數量有限,太早給只會斐文頃愈發貪心。
空氣凝滯一瞬,斐文頃力道松了幾分,手臂依然環著她。
“我也太冤枉了吧.......”
在這時提關嘉星的名字太煞風景。
斐文頃喉結滾動,最終只是低低嘆了一聲,將她往懷里攏了攏。
算了。
他能這樣靜靜地抱著她,已是不易。
江對岸的煙花在最后的倒計時里沒有停歇。金色的、紅色的、紫色的光雨倒映在漆黑的江面上,整片天空與水面都染成了絢爛的碎錦。
魏婷就這么窩在斐文頃懷里,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直到電視上的主持人開始倒數新年鐘聲。
“你真的不回去嗎?”
魏婷突然緊張起來。
就連關嘉星都要回去過年,像斐文頃這樣的政治世家,不回去真的沒關系嗎?
“十一點五十,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專心看電視。”
斐文頃將她往懷里按了按,下顎輕搭在她發頂,嗅著淡淡的香氣,胸腔的愉悅感仍沒停歇。
魏婷沒再說話,反正她已經提醒過了,有個人陪自己守歲也挺好的。
“五——四——”
電視里的主持人和觀眾一起在倒計時,斐文頃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
“三——二——一——”
新年快樂的祝福響起,魏婷的唇被吻封緘。
沙發上的手機同時震動起來。
“等等——”魏婷喘息著拉開距離,在看清來電的瞬間驟然清醒。
她指尖還放在斐文頃的胸膛上,下意識地將他推遠。
“喂?”
斐文頃從容地向后靠進沙發。
他不會讓魏婷為難,他必須在她那做最體貼的那個。
電話那頭,關嘉星的聲音低沉又溫柔。
“妹妹,新年快樂!”
背景音夾雜著歡笑、碰杯聲。
“新年快樂!”
魏婷聲音有些顫,但關嘉星并沒有聽出來。“你那邊好安靜,沒有看電視嗎?”
“在看呢,你打來電話時,我把音量調小了——”
遙控在斐文頃手里,魏婷和他幽深的眸子對上視線,連忙移開。
“你那邊聽著好熱鬧呀.......”
“是啊,今天大家都很開心。”
喜慶的日子,大家都默契地避開沉重的話題,臉上的笑客套又虛偽。
關嘉星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衣香鬢影的宴會廳,看著空中迸裂開的明滅火光,將他輪廓映照得忽明忽滅。
浮華的紙醉金迷,關嘉星卻只想在這個時間去到魏婷身邊。
“你喝酒了嗎?”
聽到關心,關嘉星冷了一個晚上的面孔終于唇角微揚,笑得純粹又耀眼。
“心情不好,所以喝了點,但是沒有過量,你放心。”
感受到很多目光黏在他臉上,關嘉星笑容驟然冷卻,聲線仍很平靜:“初二早上,我先來拜訪外婆,再帶你去清安寺祈福。”
“很靈驗嗎?”
魏婷應著,目光卻虛浮地落在旁邊,斐文頃靠在沙發背上,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卻給她帶來無聲的壓迫。
關嘉星背景音里有人在喊他的英文名,魏婷掛之前又快速地說了幾句:“玩得開心,不要喝太多了,到時候頭疼了我才不會接你的電話。”
斐文頃的私人電話也一直保持著來電的光亮。
最先是他的秘書打了三個,然后是父親的秘書打了兩個,斐父打了一個,而現在,是他母親江畢瑤打來的。
他得離開了。
斐文頃站起身,手掌在魏婷發頂戀戀不舍地流連。
“初二的時候,我就不來了。”
他私自在除夕夜出門,家人肯定氣壞了。
“路上開車慢點,新年快樂。”魏婷仰臉看他。
斐文頃微微俯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吻,修長的身影沒入門外濃稠的夜色中。